17.文老的理解
整個院內，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臉都青了。
是誰居然罵了眾人之後，還敢當眾放這種厥詞！這種桃園盛會，竟然說出「放屁」這種不雅之詞！
外面的華少強也嚇壞了，一把拉著剛才說話的江炎，低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是那小子說的！」有人已經察覺了。
「誰誰誰？」
「就是那小子！華少強那傢伙帶的徒弟！」
幾句話一出，所有人全都轉過了頭，看向華少強和江炎。
華少強這下是嚇慘了。這次來這，他原本還想著撞個運氣，可是想不到江炎竟然來了這麼幾句，一下子得罪眾人不說，而且還這麼不雅，肯定會給文老留下極為惡劣的印象！
果然，人圈之中，文老雙眉又皺了皺，表情似乎相當不悅。
「剛才的話，你敢再說一遍！」離江炎最近的一個精瘦中年男子厲喝道。
「學醫的耳朵這麼不好？挨這麼近我說這麼大聲你居然還聽不清？」江炎原本已經有點後悔剛才一時氣沖，說出了那幾句，可是聽到對方這怒斥，不禁火湧上頭，再顧不上其它，沖著那人就頂了回去。
「你！你你你什麼身份，竟……竟敢對我這樣說話！」精瘦中年男子氣慘了，哆嗦著抬手指著江炎。
「就是！你師父也不敢對楊大夫這麼無禮，你小子膽子挺大啊。」旁邊另一個面色枯黃的瘦子插了句嘴。
剛才江炎那幾句，等於開了地圖炮，瞬間就得罪了在場所有人，此刻眾人無不恨不得上前用口水把他淹死，自然不會客氣。
「沒身份怎麼了？你們倒是挺有身份，有能耐給我解釋清楚『氣』是什麼啊！」論鬥嘴，江炎哪可能輸給這些傢伙，翻了翻白眼。
「哼，難道你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話，就解釋清楚了？」枯黃臉腦筋挺活，立刻反擊。
「就是，什麼揮手說話放……咳咳，這些動作和行為，跟『氣』有什麼關係？根本就是毫不相關嘛！『氣』可是人體體內的東西！」旁邊的精瘦中年男子立時附和。
「沒錯！這小子才是瞎扯，簡直完全沒有醫學常識！」
「哼，別忘了他是誰徒弟，華少強啊，能教出什麼好徒弟來？」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外面的華少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低著頭說不上話。
今天來這，為的是機會，可是現在完全搞砸了！
就在這時，江炎驀地一聲狂吼，瞬間壓下了所有聲音：「一群蠢貨，給老子閉嘴！」
在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讀書人，斯文慣了，陡然聽到江炎這突然而來的「可怕」吼聲，無不一顫，立時安靜下來。
「不懂裝懂，也指責我！你們這些傢伙，書全讀到姥姥家去了吧，讀死書，死讀書，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一個個理解不到，也敢以『名醫』自居！」江炎連珠炮一般，一口氣說了出來，氣勢登時爆表。
站在人圈中心的文老，也不禁看呆了。
在他身旁的文祥，此時終於回過神來，不禁勃然大怒，撥開人群，徑直走到了江炎面前，喝道：「出去！這裡不歡迎無禮之徒！」
江炎冷笑起來：「怎麼？被我說中了，心虛到想到我逼著離開？呵呵！你不是文老先生的兒子嗎？想必學醫學得精，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是『氣』！」
文祥露出怒容，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不是答不上來，事實上滿腹醫書，讓他隨時可以說出十個八個關於「氣」的定義。
可是另一方面，身為文神醫的兒子，他非常清楚父親此時問出「氣」之一字，並不是要問那些傳統之極的迂腐答案。事實上，他也並不明白真正的答案是什麼。
不過，他可以肯定，無論真正的答案是什麼，都絕不可能是這小子滿嘴的無禮胡言！
「這種小兒科的問題，文兄只是不屑回答罷了。」旁邊有人想拍馬屁，上前為文祥解圍。
「你這意思，是說文老先生出的問題，根本就沒有討論的價值，只是小兒科？」江炎冷眼瞥著那傢伙。
「我……我沒那意思……文老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那人頓時萎了。他只是想拍個馬屁，討好這位柳家公子，哪想過自己居然語誤，心裡大駭，生怕文老就生氣了。
「小周你不用擔心，我還不至於會為這點小事著惱。」
說話的正是文老先生，他從人圈之中走出來，沿途過處，眾人自動向兩側分開，為他讓出道來。
文老雙手負在身後，走到了江炎面前，上下打量這年輕人，淡淡地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一旁的華少強不由別過頭去。
完了！文老也來問責，他這當師父的，這次可被江炎害慘了！
「我叫江炎。」見這大人物和自己說話，江炎也不禁有點心虛，但仍大聲回答。
「剛才你說，『氣』是說話揮手什麼的，那是什麼意思？」文老不動聲色地問道。
周圍的人無不露出幸災樂禍神情。
了解文老的人都清楚，他是那種深沉內斂之人，越是生氣，表面就越看不出來，看這架勢，文老是準備親自出馬，好好訓責一番這小子了！
江炎哪會察覺不到眾人的目光？心中怒火持續涌動，索性豁出去了，道：「很簡單，因為『氣』這玩意兒，原本就和人是一體。一個人的一言一行，都是『氣』的直接體現。說話，揮手，走路，吃飯、喝水等等，都是由『氣』來支撐！」
這並不是隨口胡說，而是他在學中醫的過程中，得到的自我體會。現在他能藉著透視眼的能力治人，也是主要依據「氣」這種充滿人體所有位置的能量來進行。
眾人聽他說得這麼簡單直白，毫無內涵，無不哂笑起來。
但不等眾人笑多久，文老卻突如其來地道：「好小子！這麼多年，總算讓我聽到一個靠譜的答案了！」
剎那間，整個院內倏然一靜。
在場所有正笑的人，表情無不僵住，瞬間石化！
文老竟然肯定了這小子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