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國寶級大師
這怎麼可能!
這小子的話半點也不高深,更是在眾人所知的範圍內,只不過此前沒人想過從這角度來想「氣」而已,可是居然是文老想要的那答案!
一時間,包括文祥和華少強在內,所有人全都傻了眼。
江炎也沒想到文老竟然會肯定自己的話,訝道:「文老原來不是那種迂腐無知之人。」
這話隱隱是指其它人都是「迂腐無知」,聽得眾人無不心裡暗怒。
可是看著帶上微微笑容的文老,眾人哪還有反擊江炎的心思?無不心裡震駭。
「你這話聽得舒坦,不過年輕人還是要謙虛一點,不要太張狂。」文老帶著微笑說道,雖是訓語,但卻相當溫和,並沒有責備的語氣。
「是,文老說得對。不過,我不是沒來由地跟他們做對,這些傢伙,瞧不起我和我師父,從我們來這就一直冷言冷語,還罵我們!」江炎憤憤地道,也不管面前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老前輩,連珠炮般把實情說了出來。
「是嗎?唉,人總是難免拘於成見。」文老淡淡一語,聽得眾人無不低下頭。
「不過我沒針對文老的意思,能請我師父來這赴宴,您可比他們好多了!」江炎還是恩怨分明的。
「呵,不說這個了,江炎,你對『氣』在醫學上的運用,有什麼看法?」文老話鋒一轉。
「這您就問對人了!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氣』等於人,維持人的正常行為,吃喝拉撒全歸它負責。所以,如果『氣』出了問題,人自然就會生病了!」江炎不假思索,一口氣說了出來。
眾人雖然無不恨他,但卻聽得心中一動。
氣為天地之道,與人身一體,這種理論以前的醫書上也有過。只不過,那些醫書上遠遠不及江炎說得這麼直白易懂,一聽即明。
這小子,難道是真的懂這個,不是在胡說蒙人?
「這是指病,那如果是傷呢?」文老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
「也是同樣道理,只不過生病是『氣』先出問題,而受傷是反的,傷后才會導致『氣』出現問題。」江炎還是第一次遇到認同他的觀點的人,不禁談興大發,有問必答。
「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可是動嘴誰不會?」左側忽然有人,一聲冷語傳來。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位高瘦老者,看年齡和文老差不多,鷹鉤鼻,眼神有點陰冷。
江炎不認識他,但華少強卻心裡叫起苦來。
這人是燕京鼎鼎大名的醫學館成員,享受國家特殊津貼的國寶級老中醫,姓紀名廣博,這裡所有人之中,除了文老之外,就數他名氣大和地位高!
想不到,他竟然會不顧身份,會對江炎這麼一個後輩出言,真是奇怪。
想到這裡,華少強心中一動,看向焦傑身旁一個和江炎年紀差不多的年輕男子。後者模樣與焦傑有五六分相似,同樣是鷹鉤鼻,目光中多了幾分自傲。
華少強心中一震,醒悟過來。
這兩人來這的目的,和他是相同的!看來是同樣得到了「消息」,知道文老今天之宴另有用意,所以現在見文老似乎對江炎頗為在意,立刻不顧身份地插手。
「焦老這話是何意?」文老有點驚異地問道。
「文老,你閱盡江湖,自然懂得那道理。能言善道、紙上談兵如古人趙括,一上戰場立刻現出原形,擅於說辭而不擅實際行動的人,難道咱們還見得少了嗎?這年輕人看似說得挺有道理,可是任何醫學理論,都是要用到實踐中,他要是光會說,能有什麼用?」焦傑幾句話說得頗有道理,聽得文老也露出思索神情。
周圍的人頓時鼓躁起來。
「焦老說得沒錯!」
「嘴炮哪都有,不算什麼本事,能治病才是真能耐!」
「照我看,這小子也就是會動動嘴,他要真有這能耐,還不早就名聲遠播?」
「對對對!他師父華少強也不過是個混飯吃的,哪有什麼本事?我看這小子就是會嘴裡唬人而已!」
……
江炎聽得不禁大怒。
這些傢伙!
「焦老有什麼提議?」不等他說話,文老已先問了出來。
「要證明他不是光會說而已,只有咱們現場一試了!」焦傑胸有成竹地道。
「怎麼個試法?」文老已有點明白他要做什麼。
「咱們就近找個病人,讓他一試好了。要是他真能用『氣』來治好,那就說明他確實有能耐,可是要是治不好……」焦傑唇角浮起一抹笑容。
文老看看他,目光又落到他身旁的年輕人身上,不禁啞然一笑。
「焦老,你我多年老友,就不必藏著掖著了。這次你帶著令孫,不遠萬里來這為我賀壽,該是另有所欲吧。」文老似笑非笑地道。
「哈!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沒錯!我帶狄兒來這,就是想讓你過過目,看是不是有機會。」紀廣搏拉過那年輕人焦狄,後者忙向文老行禮。
文老看看那年輕人,又看看江炎,忽地微微一笑。
「既然這樣,那就由我來做這惡人吧!承德,帶大家去西廂院吧。」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愣在那裡。
怎麼聽著這話,像是早有準備的樣子?
文老卻已一轉身,朝著院門走去。
西廂院的準備,原本不是為了這兩人,而是為了今日他要宣布的那重要之事而為,不過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江炎看了看華少強,後者低聲道:「去看看。」
華少強是有點意外之喜,原本以為什麼都完了,沒想到江炎這小子硬是憑著一張嘴,說出了個機會,至於能不能成,現在至少是有希望了!
眾人一路跟著,出了院子,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另一座小院前。
這院子比之前的院子小了很多,進入之後,幾十人幾乎擠滿,連坐的地方也沒有。
文老吩咐了文祥幾句,後者進入屋子,很快推著一架輪椅出來。
輪椅上,一個面色慘白的中年婦人坐著,神情萎頓,雙目欲睜無力,精神十分不好。
「這是老夫一位病人,所患之病,甚為難解。今日就有勞兩位,替老夫看看,能否治好她的病痛?」文老淡淡地說了一句。
眾人無不精神大振,紛紛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江炎和焦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