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
小魚母親臨走,一定要跟我談一次話,要正式談一次話。丁香已與她說好,多付她半年的工資作為補償費。我於是對丁香說,既然錢都賠了,還有什麼狗屁的話要談,我不想聽。丁香說,她非要和你談,我又有什麼辦法,你要是真不願意,我再去跟她說。丁香走了不久,小魚母親自說自話地還是來了,她像過去一樣,招呼也不打,直接推門進來了,紅著眼睛對我說:
「蔡老闆你不要怕我,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我苦笑著說:「你說不怕就不怕了,問題是,我還真有些怕。」
「事情已到這一步了,我不會再和你鬧,」她怔了一會,很嚴肅地說,「但是你得給我說句實話,小魚這丫頭你打算怎麼辦?你總不能也賠她幾個錢就算沒事,你不能因為自己有錢,想玩什麼人就玩什麼人。我是老了,不值什麼錢了,小魚這才多大,我們農村人,很在乎這個的,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不能說拿出幾個臭錢來,就跟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反正對我們家小魚,你一定要有個好好的交待。」
她想把小魚帶回家,小魚根本就不理睬她。
「這不要臉的小東西,我現在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說你要我怎麼辦,我顯然有些無可奈何,難道要讓老四和老婆離婚,娶小魚做老婆。
她立刻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要做夢,你做她爹還差不多,她這麼年輕,憑什麼嫁給你這種不要臉的東西。你以為她會真喜歡你,她只是好吃懶做,圖一個在城裡的過日子舒服,才不會真看中你,別還以為她會想嫁給你。」
我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笑起來,是冷笑。她便說你不要笑,你笑得難看死了,我說我是不想笑,我也是沒辦法。我說,這事情不是明擺著嗎,你說你要怎麼辦。既然她為我出了個難題,我索性也為她出個難題。她頓時無話可說,臉色一陣發青一陣發白,經過這麼一吵一鬧,她看上去足足老了十歲,比我剛見到她時更顯得土頭土腦,而且還添了一份憔悴。我突然想到自己當年從監獄里放出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我母親的時候,母親的臉色就是這樣的。
「蔡老闆,我真是看錯你了,你蔡老闆雖然一表人材,你比那些別的老闆更壞,比他們更陰險。」她憋了好半天,眼淚水打著轉,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丁香那女人說我是自己送上門,這話我一輩子也不原諒她,就為這話,我記恨她一輩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這**說過的話。不錯,我是賤,我是不正經,我是白白地送上門讓你日的,我這是自找。」
她說自己是讓我當初預付給小魚的那三個月工資蒙住了,她說你那時候是多麼好的一個人,我就想這麼好的人,有機會我一定要報答他。她說我一直覺得你蔡老闆是個不錯的好人,人長得有模有樣,良心又好,我怎麼會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一個不要臉的畜生。
「我真是太愚蠢了,你既然是這麼不要臉,怎麼會放過小魚。告訴你蔡老闆,你不要佔了便宜,把人家母女兩個都睡了,還看不起人家。你不要以為我真是那種褲帶子松的女人,我們農村婦女窮歸窮,褲帶子緊得很。你不要以為我是那種只要是男人就肯的女人,我知道你蔡老闆喜歡不要臉的女人,但是我不是。」
我沒有想到她還會這麼平靜地跟我說道理。當時,我更害怕她會再鬧,我怕會再次撒潑,她已經看出來了這一點,反過來安慰我說:
「我不會和你鬧的,我只是恨自己瞎了眼。」
她這麼一說,我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你還有什麼要求。」
「已經到這一步了,我還能有什麼要求?」
「有要求你儘管提出來好了。」
「我希望再也不要見到你,」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她迅速擦了一下眼角,「我知道你更不想見到我,希望我走得越遠越好。」
「我這事做的是不好。」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我說我還是喜歡她的。我說我也很後悔,真的很後悔。我說自己不是人,是個無賴,請求她不要跟我太計較,希望她能原諒我。我說我這人從來不道歉的,但是現在心裡真的覺得對不住她。她說我已經不恨你了,對你這樣的畜生,恨也沒用。我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因為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原諒人的跡象。我說我心裡也很難受,人不要和畜生生氣,你現在要是覺得能夠解恨,就打我幾下好了,我願意讓你打,願意讓你罵。
後來,她就說我不打你,也不罵你,現在,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她說我只要你做一件事,這件事做完了,她就走人,天涯海角,永遠不會再見到我。她說的那件事讓人大吃一驚,我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是希望在臨走前,再和我**一番。我不相信她竟然會做出這樣荒唐的決定,但是事實卻不容我有半點懷疑,她走過去將門帶上,插上插銷,然後一件接一件脫去衣服,赤條條地躺到了床上。
我不知道這是事先就準備好的,還是即興發揮。
我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場戲,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看出了我的猶豫,很冷靜地說:
「今天要是你如果不做,我就不走。」
我站在那不動彈。
她說你過來,我幫你脫衣服,聽見沒有。我便神使鬼差地向她走過去,她坐了起來,伸手要解我的褲子。我想往後退,她拉住了我的皮帶,冷笑說:
「裝什麼假正經?」
我只好不動彈,很快褲子順著我的腿滑了下去,落到了腳背上。很快,事情反正已經這樣了,我只能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服從她的安排。這是個很滑稽的場面,我們努力想把前不久發生的事情忘了。一開始,她似乎還有些激動,但是突然,突然就渾身都僵硬了,無能我怎麼努力,都像具屍體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我繼續努力,怎麼努力都是白費力氣。
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想快點結束,又怕她不滿意,不願意。
「把你那該死的玩意拿出來,」她突然用力推我,用很惡毒的聲音說,「我不要你的髒東西留在我的身體里。」
她突然讓我停止干到一半的工作,事情都干到這節骨眼上了,她突然停止了應該兩個人一起做的遊戲,讓我自行解決,自己把那髒東西弄出來。
我覺得這麼做好像有些過分,她卻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命令說:
「聽見沒有,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她讓我當著她的面**。我那時候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腦子裡一片空白。說老實話,老四從來就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可是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當時會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彷彿一個幼兒園的乖小孩,老師讓怎麼做就怎麼做,不敢有半點違抗。我已經感覺到她現在是想羞辱我,羞辱就讓她羞辱吧。她聚精會神地看著我,我讓她看得六神無主,便機械地加快手上的動作。
她說,你那麼快乾什麼。
她用命令的口吻說,慢慢的,不要那麼急。
我說:「你不是折磨人嗎?」
「我今天就是要折磨你,你現在明白了,我就是要折磨你。」她悻悻地說著,伸手去撈衣服,開始穿起衣服來,「好了,今天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我當然不肯就這樣結束,這他媽算什麼事呀。我強行把她推到,想再次進入到她的身體里去。她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我沒辦法,只好阻擋她穿衣服。我賭氣不讓她穿衣服,當時我真的很憤怒,像小孩搶東西一樣跟她爭奪著衣服。終於她讓步了,她不願意讓步,我也不肯讓步,最後,或許看我是真急了,是有些可憐我,便閉上眼睛,板著臉撇開了大腿。我這時候已被她折磨得沒有了銳氣,根本沒有鬥志,剛到門口,剛接觸到那一片乾枯的茅草,便已經不可阻擋地跑了出來,弄得她身上到處都是。
她迅速起床,拿了我的洗臉毛巾,仔仔細細地將身上擦乾淨,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衣服穿好了,她回過頭來,不動聲色地看著還處於沮喪中的老四。在她的注視下,我既感到窩囊,又感到窩火,更感到無奈。這個老女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種鄙視,這是我從來不曾見到過的。她顯得非常傲氣,十分平靜咽了咽口水,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丁香給她的半年賠償金,粗粗地數了數,在那一疊錢上連啐了幾口口水,然後狠狠地將錢對著我的臉砸過來:
「現在我們誰也不欠誰了,我不要你的臭錢,你以為我是什麼東西,告訴你,老娘我雖然窮,屄是不賣的,你花再多的錢也未必能買到,我是喜歡你蔡老闆,才讓你這個畜生佔了便宜。我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