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合作(4)
首先,我想求助,有沒有哪位親了解關於夢魘,俗稱鬼壓床的資料或者是避免方法,請告訴我一聲,或是發評論,或者在我QQ上留言。
最近特別頻繁,快被折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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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鏡子,改變了一貫的標準女兒裝,將頭髮隨意綰起。白色金絲孔雀袍,剛剛合身,如上次一樣。我拿起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簫,走出了這個我住了半個月的地方。
我慶幸在此之前將飛霜交給了劉枷沐,倘若沒有那樣做,我即便能夠出去也無法將劍帶出去。
黎明將至,天還蒙蒙灰,月亮仍懸在天上。
我沒有離住處很遠,燁告訴我這裡有陣法,沒有人帶路我絕對不可走遠。
一曲《流年》我已經在這幾天內練了無數遍,他告訴我,不求什麼神似,只要曲調不出大的差錯就行。
曲畢,我微微皺眉,還沒來?出什麼事了嗎?我不加多想,繼續吹奏。
「影,是你么?」當第三遍的時候,終於聽到他的聲音。
我並不答話,仍舊自顧自的吹奏,仿若無人似的。
他告訴我,我的側面最像影。
一曲吹完,我回頭,對著他嫣然一笑。卻是很清晰的看著他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睛瞬間嚴肅,「誰允許你這樣的?」
我並不懼,也不惱,「尊主,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女子在你心裡還有多少位子。你將我抓到逍遙島,不就是因為心裡還放不下她嗎?」
「胡說!」他沉聲道,「一個女人,即便是一個特別的女人本尊也不是少她不得。」
燁說得沒錯,直接問他果然是不肯承認的。可越是這樣,他心裡就越是在動搖。
「是嗎尊主,可是我不這樣認為。快八年了,尊主始終無法忘懷,說明她的地位應該很重要。可惜……逍遙島的尊主連自己女人的性命都保護不了,讓人難以相信啊。」我直看著他,語言越發犀利尖銳。
聽得幾聲脆響,他的手握成拳頭,幾乎就要落下。
我昂著頭,如影一般的孤絕,看著他,不知他對這樣一張臉是否下得了手。
果然,他鬆了勁,道:「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微微笑道:「燁,是我問他的,我實在是好奇啊。」
「不可能。他不會告訴你這些。」他道。
「當然,他怎會輕易告訴我這些,你猜猜我是如何威脅他的?」
他陰沉看了我一眼,「他不會受人威脅。」
即便他如此肯定的說,但從語氣中也聽得出來,他已經不那麼相信。
我笑,走近后指著自己的臉,「我威脅他,不答應的話就毀了這張臉。」
他的眼睛頓時如利刀般刺來,然後冷笑,「你會么……」
「當然,」我接道,望著他輕蔑一笑,「本就是等死的人,還怕什麼毀容。他應當很是清楚,你捨不得毀這張臉,對吧!」
他面色一僵,我又笑道:「他也捨不得呢!」這句話完全是計劃之外的,燁要反叛,我即便與他合作,又怎能讓他輕易得手。若能兩敗俱傷,才是我心所向。
他不知是掠過了什麼神色,突然道:「準備好了就啟程,今日祭典。」
我看了看天色,向園內走去,「尊主請跟我來。」
我坐在準備好的石桌旁,他還沒有跟過來。不過燁說過,他會來的。
的確,他終於走過來,臉色緊繃著,似有些抽搐。
冒著余香的茶水緩緩倒出,我不說話,,舉起茶杯遞給他。心裡卻是發笑,原來這樣的一個人,也逃不過『情』字訣。這裡,就是影當年的住處,而現在的情形,他想必感覺很熟悉吧。這可是燁早就告訴我的戲碼。
「為什麼……」本是一句輕語,緊接著卻成了怒吼,「到底要做什麼!」
那不能算是純粹的發怒了,而是極痛后的一種發泄,越發顯示了他現在心理上的脆弱。
我沉沉看著他,也不惱,只淡然道:「怕我下毒?」然後自己一飲而盡。在離他最近的杯子里重新倒了一杯,「尊主,請!你對影如此重情,這一杯,是我代她敬你。」
他閉了閉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然後看著我,將那個杯子拿起。我含笑看著他,等著他喝下去。驀的,他陡然冷起了臉,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裡面的水,一滴未沾。
「少給我耍花樣,最好先認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他沉聲。
我冰著臉,一字字道:「多謝提醒,我清楚得很。」
他一揮袖,「那就啟程,無須再耽擱了。」
我跟著他,沒有來得及換衣服,並把那隻玉簫隨手掛在腰間。
又到了那個洞穴,他登了船,我跟著上去,船便開始破紋前移。
我瞥了他一眼,為什麼沒有蒙住我的眼睛呢?不擔心我記熟了路徑?
快到洞穴出口時,他突然封住了我的穴道,眼前豁然一片黑暗。然而心卻安了下來,少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就多了一分安全。
船很平穩,即使我的眼睛看不見,仍然不會有嚴重的失衡感。
我感到他將我腰間的玉簫拿走,「以後不要再碰她的東西。」
「尊主可會吹奏《流年》?」
他未答。
「小女子技拙,剛才獻醜了,尊主可否再次吹奏一遍?」
不知等待了多久,簫聲響起,四周彷彿除了悠然的樂曲聲,一切萬籟俱寂。
《流年》是這個時空的一個傳說改編的樂曲。相傳海邊有一所小木屋,曾經有一名女子在這裡住著等待她的情人。可是直到韶華過盡,青春畢逝也未等到,而空度了年華,傷心過度,最後跳海自盡。但是在她跳海的第二天,男子回來了,卻已是人去樓空,悲凄不已,從此便住在小木屋裡度過餘生。
曲子的節奏與故事一致,雖讓人悲嘆,但整個基調卻是不急不緩。有痴有怨,卻無尖銳刻骨的極恨。
安靜了許久,我被他的力道一托,跟著他凌空躍起,到了另一個地方。
「尊主萬壽無疆,逍遙千秋永存!」
聲音忽如雷霆乍驚,彷彿萬民齊頌。
「尊主可否為我解穴了?」待到安靜,我低聲道。
未感到他的指尖碰到我,我的視線頓時一片通明。看到的是一艘大船,正是我的所在,一旁還有六艘稍小的船隻。不知道有多少人,全部雙膝跪拜,只有燁和兩名女子未跪,卻仍朝著我身邊這個人躬身行禮。其中一名女子便是魔音聖女琴貊。
這種氣勢,甚至是我還是貴妃的時候都沒有感受過的。雖然現在的我,不過是沾了點光,有種狐假虎威的意味。
船艙里,琴貊見到我,微微一笑,我側過頭,面無表情。
船駛向何處,我不知道。燁一臉沉靜的端坐,閉目休養。這讓我感到有些可笑,明明是狼子野心,此刻卻如此內斂。琴貊邊的女子,一身黑衣,臉色沉得好似死了全家,時不時用眼睛掃視四周,有很深的戒備。
沒有被捆綁,沒有封武功,我安靜的坐在這位尊主的身邊,哪裡像是人質,這麼看去,分明和他們是一路人。
船停下,我們上了岸,眼前一做山峰拔地而起,而剛才跪拜的那些人並不跟著我們,而是駐紮在山下的各個地方。
跟著他們,七轉八彎到了一個洞口,不知尊主做了什麼,石門開始緩緩上移。那名我並不認識的女子擋在我前面,讓我什麼也看不見。
琴貊進洞,燃起蠟燭,「尊主請。」
裡面如同迷宮一般,牆壁上還有著各種奇異的壁畫。不過我無心關注這些,若一不小心跟丟了,便是一輩子困在這裡,再也出不去。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沒有對我實行人質該有的待遇了,因為在這裡根本沒必要。
燁告訴過我,這條密道是上魘魔山的捷徑,而他會在到達山頂的時候動手。與他談過關於薛靈兒的問題,他告訴我,祭典只需聖女的血來驗證神跡和祭祀魔神,並答應我事成后保證她的性命。
可是我不信他,正如他同樣對我有防範一般。我要想辦法在過程中隨機應變,而非處處聽他所言。他還答應我,一旦成功,願將閻羅聖女的性命交於我手,那也是高楊所願。當然,還有一個人我也不會放過——樂使,紀宸便是死於他之手。
但現在最大的隱患不是如何完成預先的計劃,而是後路。我一個人孤立無援,他若反悔,我該如何是好?劉枷沐他們是否能夠查到這裡?「鄔酈以南,海域群島,魘魔之地。」那個魘魔之地,指的就是這裡吧。準確來說,指的應當是魘魔教,一個兩百年前已滅絕的邪教。
在鄔酈,這座山不叫魘魔山,起碼這兩百年以來都不這麼叫,而叫厭林山。得知它的真實名稱后,我才明白它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
密道的最後,是長長一條直通的暗道,兩邊的燭台全是恐怖的惡鬼狀,而惡鬼吐出的舌頭,便是燈芯。遠望著,前方有一片大的空間,再通入山頂。
燁,會在那裡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