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多容他幾分
長樂正惆悵,門外卻有侍女稟告:「殿下,馮白氏求見!」
她愣了一下,昨日馮梓出事,白素素竟今日午間便到了,看來是聽得丈夫路上變故一大早便急急趕來了。
她問:「馮先生可回了?」
「馮先生尚未返回!」
長樂便說:「你便去與她說,馮先生外出了。若她說是要見本宮……便請她到偏廳。」
「是!」
身邊雖有幾個盯梢的,馮梓卻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他本想著將一些雜貨拿出來買,卻遍尋所帶回來的貨物中卻無多少適合在大齊銷售。他帶來的不鏽鋼鍋鏟?塑料籃子,還是飯勺?
早知道他便買些木質飯勺了!
副食品也倒是可以有不少,譬如散裝副食品、糖果蜜餞、餅乾等等之類。如有包裝的,不是不能賣,只是要去了包裝也可以賣。只是那些包裝他難不成還能名人幫他去掉?
米糧店,倒是沒問題。還有鹽,直接開門面批發零售。只是這鹽價尚要與長樂商量,該買多少適合。
不過裘掌柜一時也不能找到合適掌柜,他也暫時不急。找到掌柜,亦要將鋪面裝修一二方才可開張。
尋過裘掌柜后,馮梓閑來無事便來到了城外一處河灣。那便是他的船坊。
只是那船坊如今已經是經略府接管。他井一點沒插上手。但那也是好事。至少不用他費心找船匠。據說長樂公主已經找來數個船匠,眼下雖還未開始造船,這船匠也在只會船塢建造。
那船塢所在之地便是後世的馬尾港所在。位於連江入建溪交匯處,此處江寬水深,卻是一處建港之地。
便是不遠處便是福州港。只是這福州港極小,停泊船隻大多是頭篷船。
馮梓也沒驚動船坊中勞工。他來到一處正在建的一處在建的船塢邊上。這船塢如同後世的干船塢,要在江邊挖出一個大坑,臨江一面用木樁等物堰塞防止河水進入。
這船塢是船坊中首個船塢,仍在開挖。馮梓看了一會,有用步子踱步量了尺寸,這船塢長度大概五十米,寬度卻有十餘米。這船塢在現時而言,應當也不算小了。便是挖土方便要一兩千立方。
他便喚來一名在場的船匠問:「師傅,這船塢最大可造多大的船?」
「稟東家,這船塢可造三千五百料大船。」
料這單位,馮梓無法與現代單位換算。料是體積單位,指船艙內可裝載貨物的容積。因此船隻的排水量馮梓也無法計算。
雖然三千多料船在此時大概也是算是大船了。然而馮梓卻仍不滿意。
此時雖然已經出現隔艙船舶,但也不過僅僅是在龍骨下進行隔艙。船體隔艙,他可以買橡膠來製作船艙封閉門。如此船艙也可以做成防水隔艙。
況且,在安全性保證的前提下,遠航自然是船越大載貨量越大,航行也越方便。
「可否建成可造七千料大船的船塢?」
老船匠卻是說:「東家,船自是約大越好,只是這船一時未必造得那麼大。若是船塢太大,排水每日排水也是不便。」
馮梓既然要他造那麼大的船塢,自是有信心造成那麼大的船:「便按我說的做。七千料船,等船塢建好,我便給你圖紙。」
「這……」
老船匠還要說什麼,這時馬蹄聲響起,一騎來到馮梓面前,騎手翻身下馬說道:「馮先生,奉殿下令請先生前去縣公府。馬車在船坊外等候。」
馮梓以為是自己遇到攔截之事有了眉目,也不再與老船匠多作解釋,只說:「師傅,總之,這船塢必須有兩個可造七千料大船。」
他說完也不再贅言便匆匆離去了。出了亂糟糟的船坊,他看到高進也來了:「高進,你怎麼來了?」
「姑爺,二小姐聽得你路上遭伏,今日天未亮便從家中趕了來,如今在縣公府。」
馮梓一聽這才知道長樂來請他回去,是因為白素素來了。只是白素素如此,亦是讓他感動。
此時在縣公府,長樂卻並未招待白素素,而是在正廳召見前來求見的柳恆。
柳恆臉色凝重,說道:「牛參軍一面遣人秘密求助於卑職,一面與歹人虛與蛇委。」
長樂臉上含霜,冷聲說道:「牛參軍獨子,必須保證安全。」
原來那牛參軍是與馮梓一同修築鹽田的那位,今天柳恆府中見到牛參軍下人。說是牛參軍獨子被歹人綁架。歹人要牛參軍交出修築鹽田的方子。
牛參軍將這事報於柳恆自然是想兩全其美,一則不背叛,二則將兒子安全救回。
若是經略府不能將人救回,日後誰家再有類似事件,恐怕就不再是想經略府報告,不是放棄家人便是出賣經略府。
「諾!」柳恆知道這是經略府官員第一次有人遭遇這等事,若是處置不好,便要寒了人心。「卑職已經暗中名牛參軍先同意,可寫一份假的方子交給歹人。我等可按圖索驥尋找歹人。」
長樂心中一動,說道:「馮子瑕與修築鹽田最熟悉,不若讓他寫一份。」
柳恆一想也確實是,只要馮梓將鹽田修築之法寫的似是而非,將其中要點去掉,便是此次無法將人捉到,也能讓幕後主使白費心血。還能讓人暴露出來。他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知道敵人是誰。
「卑職這邊去請馮子瑕前來。」
「不用,本使依然遣人去請他了。」
長樂說到此處,又說:「昨日馮子瑕遇截,恐怕亦是與鹽田有關!」
柳恆一想,還真有那種可能。只是細心一想,他又覺得不對:「據牛參軍家下人說,他家孩子,乃是昨天早晨去州學時失蹤,比馮子瑕遇截尚要早上一些。難不成是兩批人?」
「這事尚無法定論。只是牛參軍家與馮子瑕,定要保護好了。」
柳恆拱手說道:「這也是卑職的錯。前些日子,犬兒便像卑職提議,派人保護馮梓,卻不得探究他隱私。只是卑職覺得馮梓有時為人乖張,若是派人保護,反而令其離心。便沒同意。」
「如今看來,劉參將乃是有先見之明。」長樂頜首說。「不過柳長吏所慮也是在理。這馮子瑕若非是此次遇襲,未必願意讓本使派人跟隨。」
她頓了一下,說:「不過馮子瑕此人也不可以常理推之。所做之事,處處顯出神秘。他自有不可告人之事。但對我有利無害,我便多容他幾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