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修仙 00009 歸來的伯父
此刻又見這名身具不凡武力的紅衣少女出現在內中,再加上方才雲海角所展現出的同等實力,讓他有了更進一步的猜測。
雲海角的爹,那位被他疏怠在香案上的伯父,似乎不是一名普通角色。
依此類推,被那位伯父如此看重葬心石闕,估計也不簡單。
「這個……爹沒說過,他只是說不能讓人進來,要我也別進來……啊!對了,有一次爹喝醉時曾經提過,他在這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一樣挺重要的東西。」
叮!
烈非錯和風天涯神情淡然,不過心中卻是一亮。
寶物!靈丹!秘籍!奇遇!
一個個閃著金光的詞自兩人腦海中冒出。
尤其是風天涯,此刻這名赤衣美女眸光流轉,顯然是在打什麼主意。
——難怪度靈盤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此地果然有寶物。
風天涯的目光自海角轉到烈非錯的身上,海角口笨心拙,看起來似乎很好擺弄,不過這個自稱是他朋友的烈非錯卻是一臉精明,好像不怎麼好對付。
不過同時,風天涯也從烈非錯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貪圖。
——嗯?看來他也有興趣!
「喂,雲海角,既然你說你爹不準人進入這個葬心石闕,那你們兩個為什麼會進來。」
「我們兩個是經過爹同意的,烈非錯剛才問過爹了。」
「哦~~~,是這樣啊……」赤衣少女閃動著狡黠的美眸,借著火摺子的一點微光,那雙誘人紅唇別有意味的倩眯著。
燭影佳人,美不勝收。
面對如此美景,烈非錯和雲海角一臉迷醉。
烈非錯之前的十五年一直生活在風海城,似風天涯這等秀美脫俗的美女他可是平生未見。
和她比起來,風海城裡的那些庸脂俗粉,以及當初親戚們硬塞給他的女兒、侄女們,無疑是螢火之光。
而對雲海角來說,雖然隱居深山的日子讓他對女人還沒什麼概念,不過天性中的陰陽相吸,卻讓他對眼前少女生出一份懵懂的好感與傾慕。
風天涯美眸流轉,心思妙動。
方才雲海角一席話,讓她越發肯定這葬心石闕內有乾坤,在加上她身懷寶物度靈盤的強烈反應,這內中所藏乾坤靈力超凡,絕非俗品。
就在此時,整個山洞突然隆隆鳴顫。
「哎呀!莫非是地牛翻身!」風天涯身形晃動,她見多識廣,即刻分辨出這種感覺。
「似乎正是。」烈非錯扶著山壁穩定身形,這種震動與方才山豬引發的不同,應該就是地牛翻身。
只不過,此時此刻莫名發生這種現象,不免讓人感覺其中內情不單純。
震動持續了一會兒,漸漸轉弱,接著,一股幽幽蕩蕩,凄婉苦楚的歌聲自洞的深處傳來。
「魂兮離兮,轉世無門,枉兮寂兮,悲苦絕生……」
凄凄慘慘,戚戚悲悲,唱歌的是一把女聲,那副幽凄嗓音中透露著一份入骨陰寒,一曲歌聲彷彿牽動著九幽地獄的冥冥之力。
霎時間,洞內氣溫驟降,烈非錯三人吐息間白霧蒙蒙。
「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風天涯聲音帶顫,歌聲入耳,但她卻說是「東西」,這是因為她已經將洞穴深處的發聲者劃出生人範疇。
「確實,而且還是個能唱能跳的東西。」烈非錯語氣低沉,四周空氣的驟降,再加上冥冥幽盪的歌聲,也讓他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咳咳,既然你爹早有禁令,我想我們還是遵從前輩所示,速速退出去吧。」風天涯帶頭向外走去,此地氣氛變得如此詭異,她雖然心繫內中寶物,卻也明白此刻非是取寶時機。
「不錯,我的失物已尋回,不該再做打擾。」烈非錯握緊包袱,雖然他也很想一探洞中虛實,不過面對此刻如此詭異的一幕,他自討還是少惹為妙。
「出去?但是有人在裡面唱歌,我得去把他叫出來,爹說過,這裡是不能隨便讓人進的。」
雲海角一臉懵懂地向內走去,對於這陣怪異歌聲,他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驚恐。
「我說你這人是真蠢還是假笨啊!這陣歌聲怎麼聽都不像是人吧?」見雲海角反向里走,風天涯氣呼呼的攔在他面前。
「咯咯咯~~~,小妹妹,你說奴家不是人,那奴家會是什麼呢?」吟吟鬼魅自洞中傳來,伴隨著鬼吟,一道白髮飄飄的妖媚身影自黑暗中遙步而現。
迥異凡俗,一身奇特暗紫法袍下大片露出的白皙肌膚,婀娜多姿的曼妙體態,塵世女子絕不敢仿效的露臍裝扮,再配上一雙修長美腿前後摩擦,令人不自覺生出神往。
柳眉醒目,翹挺鼻樑,尤其櫻桃嘴角掛著那抹初承恩澤般的風流媚笑。
自黑暗中現身者果然非屬人類,而是自那九幽冥域偷出,專司勾魂奪魄的魅妖迷邪。
見到此女這身露骨坦暴打扮,烈非錯三人同時一臉赤紅,莫說烈非錯,就連不諳世事的雲海角,以及同為女人的風天涯,也是體生燥熱,心跳不已。
「你……你這女人好生沒修,如此衣不蔽體也敢出來見人。」風天涯淬了一口,除了不恥妖女暴露穿著,身邊兩名男子驚艷絕倫的目光,也讓她生出了莫名醋意。
「呵呵,小妹妹,你莫不是忘了,姐姐我不是『人』啊,這可是你方才親口說的。」
魅惑女子來到風天涯面前,此刻三人才注意到,她雙足離地,完全是飄著前行的。
風天涯和烈非錯的內心同時咯噔一下,他們兩人都聽過傳聞,知道世上有種東西就是以這種方式移動的。
「你……你想怎麼樣?」看破魅惑女子的身份,風天涯心下驚懼。
無論是怎樣的出生背景,身為女子很少有不怕鬼的。
「想怎麼樣?呵呵,既然姐姐我當不成人,那我想的自然就是不讓別人能當人嘍。」
鬼魅低語著道出暗藏意圖,三人頓覺一股陰寒襲身。
鬼女身影欺前,衣袖翻舞,曼妙身姿所展現的並非誘惑,而是一股灼心魂的幽冥詭炎。
「別擔心,姐姐我被困許久,如今方脫困,好不容易能遇到三個靈巧可愛的小朋友,一時間還不捨得……嗯!?」
鬼魅女子一臉戲愚,但當她湊近到雲海角面前時,慵懶戲弄的神情忽然顯露幾分凶戾與驚愕。
「你……你是……」鬼女揮舞著長逾數寸的尖銳指甲,片刻前縱容鎮定的容顏,此時卻不知為何輕顫起來。
下一刻,鬼女身形瞬動,轉眼間來到雲海角身前,一把扣住他的衣領。
「你……你是誰?和雲蒼穹是什麼關係?」鬼女一雙幽瞳中展露無限凶芒,配上她此刻的身姿飄舞,更顯幽邪。
「雲蒼穹?那是我爹啊。」心思單純的雲海角不知殺劫臨身,更沒注意身旁烈非錯打來的眼色,毫無顧忌的將內情道出。
「爹……你爹……雲蒼穹是你爹……」鬼女一臉茫然的喃喃自語,下一刻,她忽然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雲蒼穹,我魅姬今日方脫牢籠,便遇到你的兒子,合該你絕子絕孫!」
鬼女魅姬神情癲狂,她五指成爪,夾帶幽冥鬼力的利爪對著雲海角當頭抓下。
這一擊如果抓實了,雲海角必定頭破血流,命喪當場。
「且慢!」
「不可!」
烈非錯、風天涯同聲驚呼,兩人雖然和雲海角認識不久,風天涯之前還和他有些誤會,但兩人都是熱血少年,自是不願見雲海角如此便喪命。
不過可惜,急切援來的雙手,都趕不及那迅雷般落下的利爪。
鏘——!
忽地,一聲金鳴異響亮起。
烈非錯、風天涯、雲海角三人同時愕然。
此刻,一道周身散發藍色光芒的雄偉身影,護在雲海角身前,那隻厚實的手掌雙指化劍,將魅姬的利爪擋在危機一瞬。
「爹……?」雲海角定了定神,眼前這幕身影讓他感覺無比熟悉。
的確,十數年人生中唯一相伴在旁的親人,又怎會不熟呢?
「雲~蒼~穹~」
相較於雲海角的欣喜,魅姬的語氣中,卻唯有那刻入骨髓,永生永世都無法化消的恨意。
這一刻,烈非錯和風天涯都愣住了。
尤其是烈非錯,不久之前,他曾經在雲海角的屋子裡見過其父的牌位。
注視著藍色身影的目光不經意的下移……
果然,偉岸的藍色身影與魅姬同樣,雙角離地漂浮。
察覺到這點的不止烈非錯,魅姬那雙含怨帶恨的雙眸中,驚愕流逝,漸漸轉變成一份暢快與得意交雜的淋漓。
「你……你……哈哈哈哈哈哈!雲蒼穹,你也有今天!」
「昔日吾軀歸故里,今朝君體也相同!妙啊!真是妙啊!」魅姬狂笑著,震耳笑聲帶起山洞一陣輕顫。
然而,在這份笑聲中,烈非錯聽不出一絲喜悅,充斥其中的,唯有悲涼與哀慟。
「不錯,我有今天,也是果報使然。」已為鬼身的雲蒼穹長嘆一聲,面對魅姬的幸災樂禍,他似乎未放在心上。
「魅姬,往事已成追憶,你我如今皆屬鬼道,我們當年的恩怨情仇,又何必累及我兒呢?」
剛毅洒脫的面龐一臉歉意,面對眼前的鬼魅女子,雲蒼穹顯然心懷愧疚,姿態低謙。
「恩怨情仇?哈哈哈,說的好!恩已盡,怨已結,情已逝,如今所剩下的……唯有仇!」
魅姬神情激動,自方才雲蒼穹現身後,她的情緒便不復初現時的縱容淡然。
「而我所仇者,便是……情!是你與她的情!這小子是你們兩情之果,我為什麼不能累及他!」
一字一句的控訴,已為鬼身,淚水難傾的魅姬,雙掌再度凝聚成爪,向雲海角頭顱抓去。
叮——!
雲蒼穹劍指幻現,再度擋下奪命攻擊。
「魅姬!長久歲月,難道就沒有沖淡一點你對我的恨意嗎?」
「沒有!永遠不會有!即便山無棱,天地合,我對你的恨意也不會有一絲消減!」
魅姬瘋狂的襲向雲海角,奪命利爪招招取襲他心、首要害。
霎時間,山洞內鏗鏘不絕,金鳴大作。
「哈哈哈!雲蒼穹,原來你靈體不全!果然是天助我也,看我三招之內破你靈身!」
數次交手,魅姬察覺到眼前鬼靈的缺陷,雖然不知是為何故,但她明白此刻是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
此刻她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讓眼前負心漢付出代價,即便他已身亡,也要讓他親眼見證自己斷子絕孫。
——不好!她察覺了!
雲蒼穹心神一震,他明白魅姬並非虛言,以他如今狀況,必定接不住魅姬的全力三招。
三招的時限,愛子絕不可能逃出葬心石闕。
看清當下形式,雲蒼穹心念瞬動,鬼靈之體捏動法訣。
霎時間,山洞內空間變異,一幕星羅密布之宇宙奇景幻現。
在那茫茫星空中,一道道銳利劍型借著星光幻出,數十劍型直撲魅姬。
「嗯!?六合鎖妖陣!」
魅影瘋狂神情微微收斂,她一眼就認出面前負心人曾經的拿手陣法。
利爪狂掃,應戰襲來的一波波劍型。
叮叮噹噹!
隨著爪劍交鋒,金鳴聲不絕於耳。
「哼!雲蒼穹,六合鎖妖陣困的住我,同樣也會困住你兒子,等我破陣而出,依然能將他碎屍萬段!」魅姬咆哮著,雙爪爆舞,瘋狂的還擊星能化劍。
雲蒼穹一臉苦笑,魅姬對他的手段知之甚詳,這套六合鎖妖陣,他曾經在魅姬面前演示過數十次,其中關竅早就被她洞悉。
魅姬說的沒錯,六合鎖妖陣雖然能暫時困住她,但如此一來,也將葬心石闕的空間扭曲,陣法未解之前,愛子三人是無法離開的。
——看來只有兵行險著了。
雲蒼穹長嘆一聲,他漂浮著來到雲海角面前。
此刻,雲海角、以及烈非錯三人尚未自驚愕中恢復,面對雲蒼穹的靠近,三人只是獃獃的望著。
「爹……真是你嗎?」
「臭小子,連你老爹都不認識了。」
熟悉的語氣,玩世不恭的瀟洒神情,雲海角進一步確認,果然是爹沒錯。
「爹……你怎麼從牌位里出來啦?」雲海角的語氣頗為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