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懲罰
「那是誰？」奧斯瓦爾多的目光停留在正在一旁進行單獨訓練的李卡多身上。
「他是里卡多。」羅哈斯說。
奧斯瓦爾多想了想，頗有興趣地揚眉：「羅納爾多的弟弟？」
「……是的。」
「他怎麼一個人訓練？」
羅哈斯壓抑著火氣：「他最近無故缺席了太多訓練，我決定對他做出隊內警告，罰薪兩周，一周內不得參與單獨訓練的處罰。」
奧斯瓦爾多點點頭，興趣全無。他需要的是有職業精神的球員，不是無法管理好自己的廢物。
里卡多是在他離開青年隊，任職一線隊后才加進球隊的，所以他對里卡多並不熟悉。前段時間，關於里卡多的風波，他也有所耳聞，畢竟那些新聞有一段時間佔據了報紙大量的版面，不過他對里卡多最多也就是有點同情，更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而且他也無意干涉青年隊的處罰決定。「球感倒是不錯。」他評價道。
李卡多此時正在顛球，他面帶微笑，足球像是裝了磁鐵一樣，被他的腳腕、大腿牢牢吸引。充分體現了一個巴西球員的嫻熟技術。（李卡多：難道我是鐵？）
羅哈斯陪著奧斯瓦爾多在訓練場邊漫步，看著小球員們的訓練。但奧斯瓦爾多的目光總是不自主地被李卡多吸引。
或許，因為這孩子是羅納爾多的弟弟，所以他對這孩子抱有某種期望？還是說，這孩子嫻熟的技巧，讓他有幾分觸動？或者，那孩子臉上的微笑，對足球發自內心的熱愛，讓他忍不住共情？
亦或是，他想起了另一個聲名鵲起的巴西球員，羅納爾迪尼奧，總是帶著微笑踢球，那個為足球而生的精靈？
看了一圈之後，奧斯瓦爾多說：「你推薦幾個球員給我吧。」
「要什麼位置的？」
「中前場。」
羅哈斯於是開始指指點點：「這個不錯，瑞科，有爆發力，速度快，技術好，射術有點莽，不過算是很有特點的前鋒，目前是U19國青的替補。」
「這個小傢伙，埃爾頓，勝任中前場任何位置，左右腳均衡，身體對抗能力差一點，速度較慢，但是傳球調度做得很不錯，傳中球也非常棒。」
……
他一口氣介紹了五個小球員。
奧斯瓦爾多斟酌了一下，又觀察了大約半個小時。
一線隊的主教練在旁觀察，小夥子們自然是興奮得找不著北，個個使出渾身解數，爭取在主教練眼中留下好印象。
但越是急躁，越是想努力表現，越是會暴露出缺點。
奧斯瓦爾多看著，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批孩子啊……差強人意。卡卡登上職業賽場的時候也就他們這麼大，但不管是技術還是心態，都比他們強得太多。
「就他吧，」奧斯瓦爾多指了指瑞科，「讓他明天過來報道。」
說完，他轉身往訓練場外走去。羅哈斯跟著他，笑著點頭：「瑞科是個棒小伙，你不會失望的。」
奧斯瓦爾多無奈地點頭，他是不抱什麼期待了。只希望球隊傷兵滿營的這段時期，能別丟掉太多分數就行。今年是他第一次帶聖保羅參加全國錦標賽，他不忍心看到球迷們太失望。
路過李卡多身邊時，聽到了「砰」的一聲響。奧斯瓦爾多扭頭看了一眼，只見李卡多跟前放著好幾個足球，20米開外放著一排三角錐，大約每隔1米放一個，其中一個剛剛被踢倒。
李卡多助跑幾步，拔腳怒射，足球如離弦之箭飛出，再次擊倒了一個三角錐。
奧斯瓦爾多站住了腳步。他數了數，一共有10根三角錐，本來是做別的練慣用的，被李卡多用來練習射門。
他想看看李卡多將10根三角錐都踢倒需要多少次射門。
李卡多第三次助跑，射門，三角錐應聲而倒。
李卡多第四次助跑，射門，三角錐又倒。
……
第10次，射門，三角錐倒地。
奧斯瓦爾多終於有了點興趣。這射門很有質量，力度和速度都接近完美，一般的小球員可沒這種腳法，光以射術論，李卡多已經勉強可以踢職業聯賽了。
當然，還要看李卡多的身體對抗能力，以及跑位能力。又不是場場比賽都有點球踢的！
「他平時表現怎麼樣？」奧斯瓦爾多問道。
這回輪到羅哈斯皺起了眉。「還行吧，之前他是球隊的主力前鋒，進球率還不錯，有身體，有速度，但是門前反應差了點，跑位一般，不太用腦子踢球，老想著用速度過人，團隊意識比較差。在青年隊還算吃得開，但如果去了職業隊，他這種球員的踢法太單調，很容易被防死。」
羅哈斯沒有故意貶低，而是實事論事，把里卡多的優點和缺點都說得很明白。
奧斯瓦爾多有點苦惱。他需要一個有腦子的球員，在前場更多地起掩護和牽扯作用，為卡卡等提供支點。
但是李卡多的射術和身體素質，以及身為羅納爾多弟弟的這個事實，又讓他有點心動。
「讓他明天也過來吧。」奧斯瓦爾多終於開口。
擔心羅哈斯有想法，奧斯瓦爾多解釋道：「我聽說了他的事，最近他在青年隊恐怕不太好過，讓他換換環境也好，畢竟是個有前途的年輕人，不能就這麼毀了。放心，我還是讓他單獨訓練，你宣布的懲罰不會作廢。」
提拔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進一線隊，不會觸碰任何人的利益，卻可能得到羅納爾多的好感。
雖然他和羅納爾多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犯不著去討好羅納爾多。不過在足壇混，就繞不開羅納爾多這個名字。羅納爾多是個現象，是一種力量，是一種魔力。這一點，他無需向羅哈斯解釋。
羅哈斯當然是不滿的。剛宣布了懲罰，就上調到一線隊，這是懲罰還是獎勵呢？
但他畢竟不能跟一線隊的主教練對著干。說白了，他這個青年隊的主教練，就是為一線隊的主教練服務的，不停地向一線隊輸送合格人才就是他的本分。
「好的，奧斯瓦爾多先生。」羅哈斯回答得不情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