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說子龍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說子龍

與公孫瓚的酒宴之後,何白將一起赴宴的趙雲留了下來。趙雲是隨孫乾一起從公孫瓚營中過來的,因為要先接待公孫瓚,所以對他沒有大過關注,只是看了兩眼,好一個樸實英挺的小帥哥。直到酒宴之後,何白才乘醉召來說話。

趙雲一到,何白就歡喜的上前拉著他的手道:「我久聞常山趙子龍的賢名,曾數次親自前往趙莊拜訪,不料今時才能得見。子龍,子龍,我盼汝盼得甚苦矣……」

蜀漢五虎上將,除了一員不討喜,無忠義心的馬超之外,將有四員投在自已麾下,這成就感,令何白舒爽不已。直拉著趙雲說些思念已久的酒後深情話,差點沒把趙雲當成戀人對待了。

不想趙雲不動聲色的將何白微微推開,並掙脫雙手的束縛,拱手拜道:「某學藝返家之後,從兄長處得知何使君對某的渴求,因此特來拜謝使君對某的重視之意。只是某向來無心於功名利祿,卻是辜負了使君對某的深情了。今日在拜謝使君之情后,某就將返回真定,照料久病不愈的兄長去了。」

何白一愣,這是怎麼回事?趙雲居然不鳥自已?自已真的是不如劉備么?提前這麼多年跟趙雲打好關係,都不能得到他的效忠之心么?

何白令人取來冷水,洗了一個冷水臉后,讓自已清醒了一下。方對趙雲深深的拜道:「我對子龍的渴求,從中平四年時起,至今已有四、五年了。親自去往真定拜會也不下三回,子龍應該深知我的真心才對。為何子龍如今卻……子龍能給我一個理由么?」

趙雲眼光之中閃過一絲感動之意。一連四、五年時間,從一介新任軍司馬,倒如今的一州刺史,何白對自已的渴求從來都沒有變過。而自已呢?

只在黃巾之亂時跟隨兄長抗擊過黃巾對真定的侵害,之後就棄家學藝多年方歸。二十四歲了,乃無一絲名望在身,何白卻依舊如此情深,怎能不叫自已感動?只是……

趙雲拜道:「某的兄長因在與黑山賊之戰中受傷經年,難以照料自已。古語云:父母不在,長兄為父。某為幼弟,當尊奉孝道,返鄉照顧兄長,奉養他歸老為止。」

好一個借口,與歷史中脫離公孫瓚而走的借口差不多了。趙雲的兄長是在中平年間與黑山賊激戰受傷,多年不愈的情況自已是深知的。但在第一次前去拜訪之時,就請成章為他診治過。雖不能治好,但延長几年的性命還是可以的。

後來何白在常山靈壽縣立下何府,發展私產。在到洛陽之前,曾吩咐下人對趙雲的兄長多番照料。每逢年節,都會上門送禮拜會。幾年下來,他已從行動不便,到能自由走動。近年來還曾娶得一妻,不向歷史中那般,年紀青青就死掉了。趙雲要返鄉奉養其兄,這分明就是借口。

何白不樂的說道:「我所知曉的趙雲趙子龍,乃是頂天立地的真英雄,真豪傑。行事正直仁義,光明磊落,決不假言欺人。你如此說法,不但是看我不起,更是……莫非汝不是真的常山趙雲趙子龍?」

趙雲瞬間滿面通紅,垂頭悶然無聲。

何白長吐口氣,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是我何白,也不免會有許多錯漏之事發生。子龍可有什麼難言之隱么?如果沒有,那就是看不上我何白了。當今之世,非但君擇臣,臣亦擇君。子龍看我不上,我亦能夠理解。但請子龍實話實說,好讓我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趙雲深深的吸了口氣,又認真的看了何白一眼,這才正式的拜道:「使君與在下的理念不合,在下一心匡扶漢室,而使君卻……」

還是自已的野心提前暴露的後果啊。從歷史中表明,趙雲可不是一員普通的猛將,他的思想理念非常之堅定,非常之正義,絕對沒有什麼歪門邪道之心,可謂完美之人。沒有正義的道理與口才,不足以說服思想傳統堅定的他。

何白只能再次把說劉備的話語再次向趙雲說了一遍,接著又請趙雲在一塊席上坐下,誠懇地說道:「子龍年紀雖青,也有二十餘歲了。請子龍回想一下,這天下在十年前,二十年前,都是怎樣的?」

見趙雲眼露迷茫之色,但也開始回憶時,何白這才自顧自的說道:「二十年前,是靈帝建寧四年。彼時大漢漸亂,雖有第二次黨錮之亂,靈帝也還年少,但有十常侍把持朝政,皇帝權威不衰。各地異心者雖然有心,但也不敢強自出頭,而百姓也勉強還能過活。涼州三明尚存,新的名將如皇甫嵩等開始出頭。雖有動亂,但馬上能平。」

「十年前,是靈帝光和四年,彼時朝政日朽,皇權日衰,天下已入亂世。各地大災連年,朝庭救援無力,百姓難以生存,黃巾乘勢而起。鮮卑大破漢軍,南匈奴敢侵奪郡縣,西涼羌亂十年難平。雖有名將,但已無鎮懾之用。」

「直到前年,士大夫們認為外戚十常侍誤國,於是一併誅除。外戚、宦官是誅除了,皇權也旁落了。吾不見士大夫有何力挽狂嵐之能,匡扶天下之舉,卻見董卓擅權篡逆、暴虐不仁。好不容易見到關東會盟,但士大夫所組成的諸侯們卻私心自用。」

「除少數幾部諸侯外,大多數都要保存實力,便於日後名正言順的割據自立。如今的天下,正是到了群雄割據之時。而最為無助的,還是這天下的百姓們。冀州的情況子龍是見過了,而中原之地,子龍你卻沒去看過。那真的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啼。以人骨為炊,易子而相食。百姓們不說生存堅難了,但求一餐都難,只求速死罷了。」

「此二十年的時代變遷,這大漢為何就越變越亂?是宦官?是外戚?是武夫?還是士大夫?亦或是皇帝本身?我苦思良久,認為變亂之由還是在於人的私心。皇帝、宦官、外戚、武夫、士大夫,不管他們行事是惡是善,說得天花亂墜,還是正氣凜然,但他們的目地都是自私的,絕對沒有半分的克已為公之心。」

「他們都不會為了國家的穩定、萬民的福祉而委屈求全。越是信念堅定之人,反而越會為了自已的理想,心中的大義而堅持到底。可是最後換來的,不是更好,而是更壞的結果。皇帝昏庸,宦官貪毒,外戚跋扈,武夫暴虐,而士大夫卻是樣樣皆占。所謂的忠義,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武器罷了。」

「我見於此,認為漢室從裡到外,都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不大刀闊斧的進行革新天下,不足以讓大漢子民重生。趟若漢室此時還是二十年前的模樣,我是不會生出異心的,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因為我深深的知曉,天下再壞也絕對不能生亂。如果天下亂了,這天下萬民的家也就毀了。」

「但是這個天下既然已經亂了,那就要速速的拋開往時的忠義之心,新建一朝,取代舊朝統一天下。如果還保持舊有的忠義之心,對漢室縫縫補補,這給天下帶來的絕對不是希望,而是絕望。這就如蝕瘡去腐,越早決定下來,對天下的危害也就越小。」

「人生在世,什麼是真正的忠義?世人多認為我何白有篡漢自立之心,就是不忠不義的大惡人,與董卓不相彷彿。然而我卻笑世人眼光淺薄,看之不穿也。需知整個江山的組成,除了固定的江山社稷之外,就是這天下的萬民了。君王只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一個。」

「如果君王仁義,愛護萬民。我對他行忠義之事,尚有道理。君王若是不仁,我還對他行忠義之事,就是對天下萬民最大的殘害。因此我的忠義只對江山社稷與天下萬民,絕對不是對劉氏一族一姓忠義。言盡於此,還請子龍細思。」

趙雲的眼睛一直是迷茫的,他自幼所學的教育與養成的信念,與何白今日所說的決不一樣。可是何白為何就能把篡漢自立說得這般的大義凜然,讓人無法反駁呢?難道世之大惡董卓也如何白一般……

何白再次拜求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我知子龍為正義厚德之士,欲請子龍為我之鏡,相助我奪取治理天下。拜託了。」

何白如此的推心置腹,如此的重視自已,頓讓趙雲慌了手腳。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這般誠懇請人為鏡的人,如何會是奸人?可是不奸的話……這匡扶漢室之志……

趙雲閉上雙目,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拜道:「但願使君不負今日之語。」

何白大喜,又一大才上了賊船矣。就如劉備所說,但凡有志天下之輩,有誰又會無視天下百姓的生死。凡自私自利之輩,最終只會兵敗身亡。

曹操之所以沒能一統天下,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對百姓不夠好。年青時屠殺太多了,失去了萬民所望,只能以霸道詭詐征服天下,但終不能成功。

打鐵乘熱,何白拔出腰中之劍,這是取自汽車報廢鋼所制的寶劍,比現在煉製的鑌鐵鋼好上太多,斬金截鐵不在話下。何白取了一些鋼,總共打制了一百柄之多,賞賜出去三十餘柄,還有六十多柄。

此時再送趙雲一柄,鄭重其事的說道:「此劍可名『諫君』,但請子龍持此劍,時常隨我左右。我若有過,還請明諫之。我若行大惡於萬民,還請刺之。」

何白此時所展現的無私無畏氣度頓令趙雲心折不已,縱是奸人,趙雲也願追隨到底。於是滿面肅容的直立而起,又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雙手過頂接過寶劍。正式成為何白麾下之將。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三國志之大白天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三國志之大白天下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說子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