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互擾糧道

何白忙拜道：「麹將軍，你可怨枉我了。我雖有意離間，但還尚未實施。汝營中之亂事，可與我無半點關係。當然，麹將軍來投，我喜不自禁，望眼欲穿矣。請麹將軍入營。」

通過詢問家兵與推測后，麹義已知是崔巨業在暗中使壞，高幹不過是槍手罷了，此事的確與何白無關。但自已與何白的會談，卻是崔巨業使壞的由頭，因此不得不讓麹義對何白也是橫眉冷對。

何白將麹義迎入營中，命醫護兵為麹義親衛治傷，又設宴為麹義壓驚，並請來公孫瓚做陪。公孫瓚聞知麹義來投，頓時大喜，歡快的叫道：「麹將軍既投天明麾下，袁軍再無令吾可懼之將矣。明日我軍出戰，必破袁軍。」

何白拜麹義為副將，幫助自已指揮大軍做戰。第二日，公孫瓚果真率兵出戰，城外睦元進抵敵不住，審配領兵救援，也被公孫瓚擊破。袁軍死傷數千人，只得退入東武城堅守，並遣使向袁紹求援。

袁紹驚怒交加，親領顏良、文丑兩部一萬精兵北上救援。察明麹義反叛之因后，雖覺可惜，但也不以為意。對於崔巨業的挑撥離間，雖然深恨；但崔巨業乃清河崔氏家主，袁紹尚需崔氏在清河的支持，也只能捏著鼻子暗忍了，只對崔巨業處以重金懲罰。

接著，袁紹整肅軍紀，鼓舞士氣，又調張郃、高覽及東郡太守曹操北上增援，袁軍兵心復振。公孫瓚聞知袁紹親至，不敢再度出戰，於是與何白相計議。

公孫瓚說道：「此番袁紹領兵來援，袁軍形勢復強。而且援軍多是精銳部隊，東郡曹操所部也非弱者。我軍相對勢弱，天明不再調些兵馬前來助戰么？」

自袁紹、曹操先後到來，袁軍兵馬已達五萬三千之眾，其中精銳不下四萬人。而公孫瓚兵本部兩萬人加單經的一萬三千人，只有一萬一千騎軍算是精銳，其他兩萬二千步卒都屬雜兵，不能為憑。

而何白步卒也只有三千五百人，步卒大戰，絕對處於弱勢。雖然兩軍聯合的騎兵不少，但袁軍的強弩更厲害，特別是三千大黃弩，絕對是青幽騎兵的剋星。

而且騎兵的訓練素來艱難，沒有三年時間絕難成軍。公孫瓚可不想以金貴的騎卒與袁軍速成的強弩手拼消耗，因此不敢與之野戰交鋒。

就是何白也不想野戰拼消耗，目前青州已經政令一統，正開始飛快的恢復與發展。一但拼起消耗來，絕對會使領內的青壯兵卒大量減員，這對於青州的生產發展皆不利。

反觀冀州，公孫瓚所佔的郡縣，因被數次搜刮，百姓紛紛外逃，農商業生產今年肯定減半。而袁紹所佔據的郡縣，此時也向著滿負荷支出進展，不出數月必會財政破產。到時若想繼續對戰，也要進行搜刮與強掠。

而青州此時尚無危及自身的情況發生，出兵萬人足夠了。有公孫瓚軍在前頂著，何白只需備糧支援就行。不打兵員消耗戰，只打錢糧消耗戰。因此沒有增兵的必要。

何白笑道：「兄長勿憂，袁紹傾巢而來，豈非大妙之事。我自領軍在此與之對峙，兄長大可與單刺史領騎卒突入魏郡，以戰養戰，肆意擾亂其後路糧道。待得袁軍兵心不穩時，兄長再度回師與我合擊袁紹，袁軍必敗。」

公孫瓚大喜，叫道：「是矣，袁軍傾巢而至，除巨鹿的袁譚小兒與鄴城的萬餘守卒，魏郡再無兵馬，我一萬騎軍突入魏郡，誰人能擋？必能使其後路斷絕。天明，那吾的步卒就煩你統領了。」

第二日，公孫瓚就與單經兵分兩路，公孫瓚繞道安平突入巨鹿、魏郡。單經繞道鄃縣、靈縣突入東郡、魏郡。袁紹、曹操的騎卒太少，探知公孫瓚軍兵分兩路突入轄境，卻也無法阻擋應對。只能傳令各城謹守城池，不得與戰。

袁紹又令魏郡太守袁春卿緊急徵召兵馬，以焦觸、張南、蔣義渠、孟岱等將為校尉，統兵訓練防備。再令顏良文丑統精兵萬人保護糧道，自與曹操領兵向何白邀戰。然而何白不應，緊守營寨不戰。

袁紹決定強行攻寨，於是聚眾問道：「諸位，公孫瓚、單經率萬餘騎卒突入魏郡、巨鹿、東郡，擾我後路糧道。幽州騎軍來去如風，多處屯糧之所被毀，袁春卿、顏文恆、文伯牛等根本阻止不了。我欲先強行擊破何白所統的青幽聯軍，再回師驅除公孫瓚如何？」

沮授拜道：「主公，我軍只有四萬三千餘，而何白卻有三萬人。我軍尚不足敵軍兩倍，只可正面對敵，不可圍之強攻。而且觀這青幽聯軍的營寨形如鋸齒，寨前更有大量的鹿砦、溝塹，勢難攻取。只可與之對峙，不可強行攻打。」

袁紹煩惱的問道：「不能強攻何白，那魏郡有公孫瓚軍橫行，可否派回大軍驅逐之？」

田豐撫須說道：「欲要驅逐公孫瓚，至少需要三萬精兵。三萬精兵若去，東武城只怕不保。東武城若敗，則清河也將失去。到時何白照樣也會進軍魏郡，使魏郡深陷戰火，因此不能回軍。」

「許子遠、荀友若已分別去說袁公路與劉伯安，不出半月，必有消息回傳。到時可令周豫州回師救援魏郡，令劉兗州進攻濟南。劉伯安再攻公孫瓚之後，青幽聯軍必退。若主公憂心魏郡遭公孫瓚劫掠，四境破敗。或可向公孫瓚、何白泄露我軍已聯合袁公路、劉伯安，令他們狐疑不安，進退兩難。」

袁紹點點頭，提前泄露消息，雖會讓公孫瓚、何白有所警惕，但能保得魏郡不失，也是好事。如今冀州錢糧盡在魏郡，只有魏郡不失，麾下十數萬大軍方能保證錢糧充足。

曹操此時也拜道：「本初，青幽聯軍的糧草多在修縣，由公孫瓚從弟公孫范鎮守。其地兵馬雖眾，卻都是新召之兵，容易破之。不若我軍也突襲其糧道，讓何白也難以堅守下去。」

袁紹點頭贊道：「此策甚好，不知孟德需要多少兵馬？」

曹操拜道：「我部可挑得精兵兩千人，再請本初借張儁乂、高伯安、朱文博等三千精兵，必可為本初擊破公孫越，攻下修縣。」

袁紹眉頭一皺，張頜、高覽二人勇武僅次於顏良文丑，曹操曾與之共抗陶謙，點中他們還行。但朱靈乃是敗軍之將，已被自已棄用，不得領兵，曹操點他卻是為何？雖然不解，但還是應允了。

審配也拜道：「主公，孟德奇計需以正合。何白既然懼怕我軍強弩，不敢野戰，可徵調清河民壯十萬，就於何白寨前築起土山，令軍士下視其寨放箭。何白軍必不能敵，無論是棄營退往繹幕，還是出寨與我軍野戰，皆合我意也。」

「此策甚好。」袁紹大喜，又轉視崔巨業，道：「崔巨業，汝能為吾徵召十萬民壯前來否？」

一直縮著身子，坐於後排靜聽的崔巨業，忙高聲應道：「主公放心，五日之內，珍必為主公徵召十萬民壯前來。」

清河崔氏乃郡望大族，與清河國內各家豪族多有關聯，能夠一呼百應。清河國目前大約有戶十萬，丁口五十餘萬，召來十萬民壯輕易之及。雖然此時正是春耕之際，但能讓袁紹重新信重自已，區區十萬民力又值什麼。

崔巨業一夜間寫下無數書信，派出信使，飛馬傳書，多方拜求。不兩日時間，甘陵、東武、廣川就有七萬民壯向東武城而來，貝丘、靈縣也有數萬民壯趕來。

其實清河國七城，歸屬袁紹的有五城四十萬丁口，於春耕時徵召十萬民夫可算傷筋動骨，秋後的收成必定大減，能有往年的三成就算萬幸了。

然而袁紹卻故作不知，不以行政之令徵發，而是交由崔巨業去辦。崔巨業為重新得到袁紹信重，又不得不飲鳩止渴。至使清河一國四處民怨憤起，若非袁紹有大軍在此，只怕早就有暴動發生了。

曹操領五千精兵先行一步，遁至繹幕附近。本想擊破繹幕，救出袁軍俘虜。但見繹幕防守嚴密，於是轉而擊破了公孫軍一部運糧軍。換上公孫軍的衣甲，教張頜、高覽在前，朱靈在後，曹操自引夏侯敦、夏侯淵、曹洪、樂進居中。共計五千人馬，打著公孫軍的旗號，望修縣奔去。

本來初聽聞袁紹要與袁術拱手言和，首先擊敗公孫瓚與自已。何白正驚疑間，所派間諜恰於此時回傳了曹操的動向，頓時大驚。如被曹操襲取了修縣，不亞又一次烏巢偷襲戰。

何白料知曹操此去必是精銳盡出，不敢怠慢，於是挑余化、成齊、陸平、關羽、張飛五部兵馬，再精選一千西涼突騎，由王方統領，共計五千五百人，全部乘馬向修縣趕去。

留守主將則以程昱為主，麹義與公孫越為輔。本來麹義是最適合的人選，但恐公孫越及公孫軍諸將不樂被他指揮，這才改任程昱留守。程昱指揮作戰的能力雖不如麹義，但智計更甚，倒也可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