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鐵騎出陣
西涼鐵騎默默的穿著盔甲,同時為戰馬披甲上鞍。昨夜王方的死亡,令西涼鐵騎們好一陣驚慌。一是沒了將主王方,他們這些被迫離家千里的人,也就沒了凝聚軍心的唯一目標,未來的路該如何去走?何白還會不會守諾,在三年後……不,是兩年後放歸他們回西涼。
二是今日戰鬥的形勢,令西涼鐵騎的將士們對何白產生警惕感。懷疑何白如今身處困境,會不會拿他們當做死士衝擊敵軍,助他逃離絕境。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何白居然對他們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令他們回帳休息。在接下來三個多時辰,七次激烈的戰鬥,全由何白的嫡系人馬包辦了,跟他們這群外系人馬沒有半點的關係。
好幾次從睡夢中驚醒,生恐敵軍已沖入到營寨中,舉起大刀朝著酣睡的他們狠狠斬下。然而並沒有。儘管營寨外圍殺聲震天,但營寨正中卻靜悄悄的,沒有半絲敵襲的聲響。直到他們睡得不想睡時為止,才接到何白髮出準備出擊的命令。
看著滿身血污,疲累得躺在泥地之中酣睡的何軍步卒們,西涼鐵騎們眼中不禁隱隱有些發酸,一種名為同袍兄弟的情感,從他們的內心深處湧出。一直對何軍將士那種埋藏深處的疏離感,也逐漸遠去。他們曾經是敵人,但是如今,卻是同生共死的同袍兄弟。
何白乘坐著踏雪青雷之上,躁動不已的它不斷的踢起馬蹄,很不爽何白對它的乘騎。但在何白皮鞭,鐵鞭、鋼刀的威懾之下,令一向聰頤的它不得不屈服於何白的淫威之下。如今何白可沒有時間跟它玩養成,只能命令它立即服從,所幸年幼的他還是屈服了。
「上馬。」西涼鐵騎們齊齊的翻上馬背,何白靜靜的掃了一圈后,說道:「多餘的話我不想說,王方死了,但我對你們的承諾依然不變。我何白向來以信義治軍,爾等既在我麾下從軍,只要服役一日,皆是我何白的生死兄弟。日後就算你們返回西涼了,也是我何白的好兄弟。」
西涼鐵騎們也靜靜的看著何白,回想近一年來,何白對他們的關照,的確沒有半絲的虧待。包括最新式的五百具盔甲馬鎧,也是最優先讓予他們裝備。而同樣是西涼鐵騎,已徹底投靠的原李蒙一部三千騎,卻依然裝備著由董卓所下發的鐵扎甲、輕型馬甲等物。
「今日之戰,十分艱苦。你們也看見了,步卒兄弟們用他們山一般堅實的身軀,擋住了敵軍一次又一次的進行,為你們爭得了三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如今他們再也沒有氣力了,然而敵軍也同樣到了崩潰的階段。」
「因此我需要你們出戰,發動烈火一般的攻勢,衝破所有敵軍的包圍。擊敗他們,消滅他們,令他們不敢正面視看我軍的英姿,不敢輕易挑戰我軍的威嚴。」
「你們放心,此次出戰雖然沒有王方,但是有我親自統領你們。我何白沒有多大本事,唯有一腔與兄弟們同生共死,生死相隨之心。進,我為鋒頭,退,我為隊尾。我將時刻與你們同在。此誓,蒼天可鑒,大地為證!兄弟們,出發。」
何白不等西涼鐵騎的回應,立即翻下面甲,拍馬挺槍向西南的寨門奔去。一旁的趙雲策馬持槍緊隨其後。西涼鐵騎們緊抿嘴唇,相視一眼,紛紛翻下面甲。有新式鐵甲的在前,無新式鐵甲的在後,緊隨何白的腳步向前追去。
幽州騎軍司馬不由感嘆道:「我曾聽白馬義從的兄弟們說起何使君,最早的白馬義從有一句誓言,『義之所至,生死與同!蒼天可鑒,白馬為證!』只是後來被……改了。看來此言不虛啊。也只有何使君這般的英雄豪傑,才會在短短數年內就做成這般的成就吧。兄弟們,今日能追隨何使君出戰,將是你們一生也道不盡的榮耀。跟上去。」
終於從凌晨的慘重打擊中有所回復的二百餘幽州騎軍們,也紛紛跟了上去,加入了何白的突擊騎軍中。
……
三千平原亂軍拖著步子,正向何軍的營寨湧來,在距離兩百步時,突然看到何軍營寨大開。亂軍一怔,還以為是何軍堅持不住了,想要投降了。不想卻從中湧出無數的騎軍來。
只見何軍騎士人人乘坐高頭大馬,個個披掛全身的古怪鐵甲,就連馬匹,也是披著厚重的鐵具馬鎧。那可不是牛皮製成,只有馬胸處有鐵鱗甲的皮製馬甲。而是由四塊整體的鐵片製成,安置在毛氈上,能前後左右防護的純鐵馬鎧。就連馬面,都包裹著鐵面。
「鐵騎,這是真正的鐵騎。」就算是再沒見識的亂軍,也知眼前這支軍隊的威力了。
遠遠觀戰的曹操,頓時怒容滿面,手中的馬鞭更被其大力的折斷,「該死,該死,何白怎得有這般精良的鐵騎馬鎧?玄德,你怎得不提前與我說?」
卻見劉備也是目瞪口呆的望著已然衝鋒的西涼鐵軍,駭然無語。一旁的關羽冷然說道:「何使君志在天下,以天下萬民為念。理民以治理為主,並不以搶掠為樂。北海各業生機勃勃,又有青州三百萬百姓的支持,有此好物豈不正常。」
「何白有如此精銳的騎卒,苦戰三個時辰,都還一直保留著,為的就是這一刻。這是情報的缺失,方令我軍今日戰敗。看來日後需著重於情報一項,不能單純的依靠他人。文若所薦的戲忠戲志才似乎就擅長此道,倒可以重用。哼,兩萬餘人不敵何白的五千人,他日還有這般的好機會么?」
一著錯,全盤失,曹操也只能默然搖頭了。
曹操自思已事,自就任東郡太守以來,一直都在征戰不休。為了得到大量的錢糧購制武器與軍中食用,對郡中百姓皆課以重稅。郡中百姓就連生存都難,的確不能為已軍打制什麼精良的武器。
曹操想來,好似自已也並不擅長治理地方。黃巾亂后,自已也曾當過兩年時間的濟南相。起初濟南國有縣十城,各縣長吏多依附貴勢,貪贓枉法,無所顧忌。
自已到職濟南相任內,治事重視律法,對****大力整飭,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長吏。整個濟南震動,****紛紛逃竄。至使政教大行,一郡清平。然而理民的具體政績?曹操想來想去,好像真的沒有。
何白到北海國又有多久,好似只有兩年多點的時間。其中又有一多半的時間是在討伐董卓中渡過,對郡國的治理也未曾在意,他又是如何辦到的?難不成是有什麼良輔助他不成?
不過幸好,自已如今也有了一名良輔,乃是穎川荀氏的荀彧荀文若。他可是如同蕭何、張良的集合體。既能讓自已無需因糧錢後路之事而發愁,又能為自已制定極其不錯的發展方針,而且還有一定的統兵之能。真不愧是王佐之才啊。
就在曹操沉思之際,何白率領八百餘騎,以西涼鐵騎開路,狠狠的撞入到當面被嚇呆的平原亂軍之中。足足三千平原亂軍,只是一個衝鋒,就被狂猛衝至的鐵騎們斬殺過半,如見鬼神一般的凄號潰逃。
緊接著,鐵騎又朝著尾隨平原亂軍之後的,布成疏陣的夏侯敦部衝去。此時烏雲再次密布,天地一片迷茫。惹人煩躁的春雨,又一次淅瀝的落下。
……
沒能即時布成密陣拒敵的夏侯敦驚慌的大叫放箭,數十支箭像著一馬當先的何白射來。何白厲喝一聲,揮舞手中長槍,將射向面門的箭矢一一撥開。其他的就由盔甲防護,箭矢撞擊上去,果然全被輕易彈開。數息之間,就已沖至曹軍之前。
「上。」一名曹軍都伯領著一名精銳挺矛上前,呼呼兩聲,兩隻長矛迎面刺出。以步敵騎,渾身並無精甲保護,也敢大膽迎戰,曹軍精銳名不虛傳。
只見長矛高速運動,激的雨滴四濺,可知這兩人的武藝絕對高明,只是時運不濟。何白左臂探出,抓住左邊急刺過來的長矛矛柄,向身前急拉,身子跟著左壓,讓開右方那名都伯的一矛。
左面那名曹軍長矛被拉住,急忙用力回拉。何白順手將槍柄前送,砰的一聲,正撞在那名曹軍的胸口。那曹軍慘叫一聲,翻身倒地,不知死活。
那都伯凄叫一聲,回矛反刺何白脅下。何白急踢右足反踹,踢在右方電刺而來的長矛上。那都伯雖然一身蠻力,但是何白這一腳卻踹在最難著力的尖、柄交接處。那名都伯只覺手臂發麻,長矛再也拿捏不住,嗡的一聲,直衝向天。
不等那名都伯驚叫逃竄,急跟何白尾后的趙雲順手一槍,就將其刺死。而何白面前,又出現有三名持盾的步兵由右方攻了過來。三人都將盾牌高舉在頭頂,側身斜滾,長刀分砍戰馬左右前腿。
那是戰馬唯一不便著甲之處,縱然有甲,也會被長刀擊得馬失前蹄。何白大喝一聲,長槍疾探而出,砰的一聲戳打在沖在最前的一人盾牌上。
那盾牌厚約半寸,是極堅硬的硬木製成。被何白藉助馬力一撞,頓時倒翻而回。喀喇一聲,步兵的手臂當即斷折,盾牌緊跟著撞在他的前胸,撞得他狂噴鮮血,軟倒在地。
另兩名兵士一愕之下,僵在當場,長刀也是揮之無力。何白一拉韁繩,踏雪青雷仰天長嘶,人立而起。蓬蓬兩聲,前蹄猛踏在兩面盾牌之上。那兩名兵士倒翻而出,滾出了數丈之遠,眼鼻之間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呼!」
便在此時,前方的雨幕中一桿重矛電射而至,直刺何白的胸口。雨水在重矛高速運動帶起的勁風激蕩之下,鋼針一般的先扎了過來。有如此的威勢,顯見對方是一員不錯的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