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道義衝突

第二百四十二章 道義衝突

何白領著趙雲、高覽、朱靈三將,及四百戰兵步卒,與六百強弩手,乘馬向西而去。一路上聽血騎稟告,血騎初時錯過了關羽部。後來有兩翼展開的斥侯回報,這才兵分兩路,一路繼續向廣川繼續追擊,一路回返看住關羽部。

何白疑問道:「你是說只有百騎看住關羽部,但關羽仍在原地不動,既不進攻,也不撤退。」

「回稟主公,卻是如此。」

何白一路奔行,一路思索,憑百騎武鬥血騎,未必能攔住關羽的撤軍。但關羽就是不撤,那就有異了,難道他想見見自已不成?既然自投羅網,還想著自已會放你不成?於是快馬加鞭,不過半個小時就奔到了關羽所在之處。

見關羽依舊老神在在的坐於石上,三百餘青州叛兵團團站於其左右,既不立陣,也不做防備,只是手拿兵器,有些驚恐的望著何白到來的方向。

不知關羽的心意如何,面對他時,何白一點也不敢鬆懈。何白可沒有曹操對關羽的含情脈脈,令步卒下馬列陣,強弩手分佈兩翼開弦上矢,百騎血騎在外不斷遊走,這才呈半包圍向關羽所部緩緩行去。

關羽長嘆一聲,該來的總會來了,於是上得戰馬,也不提刀,徑直向何白行來,於大軍三十步之外站定。何白見了並未放鬆下來,關羽的青龍偃月刀是沒拿,但他腰間的左右雙刀「萬人」與「無敵」還在呢。關羽可不單單隻擅大刀。

見何白如此小心謹慎,關羽不由笑道:「昔日使君府門任由我與三弟進出,為何今日我單騎而來,使君卻如臨大敵?毫無昔日之情。」

何白冷哼一聲,說道:「面對親友時,我可如春風拂面,以美酒佳肴相待。面對敵人時,我就只能是朔風如割,以刀槍箭戟說話。雲長既然選擇與我為敵,當知我會轉變此種態度。」

關羽聽了心中不知該做何想,曾幾何時,何使君的府門對自已完全無備,如今卻是如臨大敵,深恐自已暴起發難。究其原因,難道不是自已有錯在先么。

關羽嘆道:「大哥身為漢室宗親,心念漢室也是正常之事。我與大哥結義在先,與使君相識在後,因此心繫大哥也是正常之事。使君當初就該早早想到,不該如此的怨我。」

何白大肆嘲笑道:「是啊,我是早該想到的。你關雲長與張翼德只注重與劉備的兄弟之情,對於我的愛護之意不理不睬。縱然我獻妹獻媚於前,也不改汝二人的忠貞之心。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妻雖好,沒了再娶就是。但比之手足之情又值什麼。什麼天下大義,萬民的生死,又與爾等何干?只要汝兄弟三人安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何白現在真的很後悔,早知劉、關、張情比金堅,自已還要施以離間計與美人計。如今三人反叛,自已回去后該如何向兩個名義上的堂妹解釋。明明是身嬌肉貴的千金小姐,卻被自已做主下嫁兩個武夫,不想這才半年時間,就被武夫所拋棄了。自已的臉面該往哪裡放?

關羽面色愈紅,自已為了兄弟小義,而棄天下大義,更棄新婚妻子,無論放在何處,都說不過去。只是事情已做,再怎麼後悔也無用處。只能錯上加錯,追隨大哥到底了。

何白又道:「只是爾等三人借故脫離則罷,好歹與我好合好散。然而你們卻是選擇了背叛作亂,聯合敵軍,殘殺昔日的同袍兄弟,這就不能不令我深恨爾等了。你既然在此等我,想必是要與我有所了斷吧。」

「不錯。」關羽這才回過神來,指了指身後的士卒說道:「他們皆是為義隨我反叛使君,然罪責皆在於我,卻與他們無關。我再此等候使君,便是想向使君求情,免去他們隨逆的罪責,不追究他們在青州的家人……」

「哈哈哈哈。」何白感覺自已的思想終究與時人不同,跟關羽始終想不到一塊去。「青州在我治下,百姓安居樂業。服兵役的青州輔兵供給充足,上下並無所缺。無需自備什麼,每月還有兩石的月俸,補貼家用。算來,我何白對他們仁之義盡,是他們負我在先,而不是我負他們。」

「他們皆是成人,而不是嬰孩,無人逼迫他們。所行之事都是自主的,自該為自已的行為負責。既然選擇了反叛,就該做好被舊主追究清算之責,豈能輕飄飄一句隨逆就躲過了。況且你關羽在我面前也是罪大惡極之人,尚有何面目敢在我面前求情。」

關羽拱手拜道:「使君,且念在我等於繹幕之戰頗有微功……」

何白大手一揮,說道:「功是功,過是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任何人在我處都不能居功自傲,持功犯法。不然我所制定的治國規矩豈不是全然無用。爾等眼前之路,只有束手就擒,我或念在爾等知過求改的向善之心,輕判之,改死罪為流徒,不再罪及家人。」

關羽暗嘆,不想何使君對於對錯之分如此清楚、明了與重視。與大哥的重視情義,不分對錯也心向兄弟的治下方式大不相同。太過公私分明,重公而忘私,也許這便是自已聽從大哥背離何使君之因吧。

關羽拜道:「不知使君如何才肯放過他們?我可在此向使君應諾,日後使君若有難時,我必以今日之情報之。」

哼,關羽這是想以歷史中華容捉放曹操之心,應諾自已將來會相互報答恩情。然而自已真到了曹操的那一步,會求饒么?不,絕不,有死而已。

曹操的赤壁之敗代表著天下不能歸於一統,從此三國鼎立,亂世延長。身為穿越者,不能提前結束亂世,反而加重,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好了。

何白說道:「你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來此地是為擒殺你而來的,而不是與你論交惜別。你若不束手就擒,唯有死爾。強弩手準備……」

關羽一驚,勒馬退了兩步,何使君真要無情,自已面對六百強弩手可無辦法逃離啊。關羽只得拱手問道:「使君,不知你如何才能放過我等?」

何白冷然道:「唯有立即棄械投降。」

麾下軍卒全部大喝,「降,降,降……」

此整齊的聲勢驚人之極,令關羽座騎不住後退。沒有親自面對何白麾下精卒之勢,關羽一時還不感覺,此時才知何軍之威勢,非同一般。面對毫不講情面與交情的何白,向來視私情更重於公事的關羽也無法子了。

關羽的為人是非常感性的,認為私情就是人慾,每個人大都差不多。然而道義,關羽混跡江湖時,見得太多,認為道義可以隨著時間、地域、階級、文化、人文等而發生變化。

比如何使君講的道義與劉備及自已的就不相同。不是說何使君有錯,而是何使君的道義太過高大、虛幻,美好的不類真實。自已雖然崇敬,但卻不怎麼喜歡。因此,如果只講道義,只會讓很多人無所適從。

表面上看,很多人不講道義,比如呂布殺丁原投奔董卓。三弟就十分的憤怒,然而自已卻認為,呂布也許也有他的苦衷。其實天下很多人不是不想維護道義,而是他所維護的道義不一定就是其他人都所希望的道義。

只有情感,天下人大多是一致的,並沒有多少的區別。因此自已行事才這般的重情重義。

關羽拜道:「我若束手就擒,不知使君將會如何對待我等?可能饒過那些士卒?」

何白應道:「你殺害王方,就算能脫死罪,也要監禁終生。余者隨你作亂,知過能改,不再將錯就錯,可流放荒島十年,以警後人。」

關羽皺眉道:「王方不過一介降將,至今還未真心順服,殺之又何妨。」

何白大怒,關羽過五關斬六將,死在關羽刀下的六名恪盡職守的魏將,何其冤也。關羽只自顧自已行忠義,不念他人之難,殺人反而還引以為榮,如今也是這般。高覽、朱靈做為降將就在身旁,言語可得謹慎些。

於是說道:「如今天下未定,形勢未明,相互之間背叛不足為怪。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王方縱是降將,他的生死也由不得你來決定。更何況他彼時還是與你並肩作戰的同袍戰友,也與兄弟無異,卻被你禍起蕭牆,於陣中斬殺,何其怨也。」

關羽不禁默然,本以為自已在何使君心目中與眾不同,這才以族妹嫁之,待之親昵。只是殺了一名降將,就這般的大發雷霆,如今看來……

不,何使君的理念是陰陽五行平等,對待治下之民別無二致。因此在何使君的心中,我與王方也是別無二樣。大哥或者不會怪我,但何使君卻不成。看來自已留下是錯的。一直沒有弄清何使君的道義理念。

關羽緊緊握了握腰間的雙刀,然而面對六百支強弩,距離又近,實在是無把握逃走。或者……關羽將刀撥出丟棄,說道:「那關某就在此待罪,有請使君命人將我綁住吧。」

何白剛準備令高覽、朱靈上前,但一時又止住了,憑關羽的身手,挾持一人逃走並不難,於是叫道:「步卒上前,準備綁人,強弩手謹防其使詐逃走,但有異動,亂弩射殺。」

關羽不禁愕然,何使君對已也太過小心謹慎了吧,居然能猜中自已心中所思。本想擒得一將交換生路的。關羽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看來自已此番卻是自投羅網了。

面對一涌而上的四百步卒,縱然強如關羽,也要被一舉成擒。何白見關羽被牛皮索死死的綁住,這才大鬆口氣,對朱靈說道:「文博此後就留在龍湊,暫時為我看押此人及叛卒,待我平定平原亂事之後再說。此人驍勇,小心其逃走。」

朱靈雖然看得疑慮,但屬新降,不好多問,只是應下此事。但何白還是解釋道:「此人我欲要大用,但是他卻相助義兄作亂。為了不在兩軍陣前兩相慘殺,因此不得不提前乘機將其關押,先關個十年八年的,等天下大定后再說。」

朱靈笑道:「能讓主公如此的看中,此人必定不凡。希望他能理解主公的苦心。只是正值亂世時,如不能大展手腳,也是一件撼事。」

何白搖頭道:「曇花一現,怎比得天長地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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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之大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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