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義帝投袁
「什麼?東萊王與何王太后,唐王妃三人不知所蹤了?」
何白聞訊大驚,這又是怎麼回事?東萊黃縣位於後世山東的蓬萊市,內有東萊都尉張奮鎮守,海上又有青州海軍巡查沿海,何人能夠將他們三人劫走。
何白左思又想不明,但感覺必與徐州陶謙有關。於是急領趙雲並數十輕騎望北海奔去。途經濟南、齊國,令濟南國的黃忠、付刑、張遼等將與齊國的典韋、淳于瓊做好準備,隨時出動,這才回到北海劇縣。
一入府衙,就見盧植、蔡邕、張昭等人憂心忡忡的聚於衙內商議。望見何白返回,急忙想要見禮,卻被何白大手一揮,制止了。何白坐於主位,問道:「這究竟是如何回事?張奮,你說。」
東萊都尉張奮這才遲疑的拜道:「主公,屬下自上任東萊都尉以來,奉主公之令於三月之內剿除了昌陽賊王營。隨後就按北海之政,統計東萊全國的成年男丁,開設校場,預備軍役操練之事。因為黃縣有東萊王,也曾派有五百兵丁日夜守護,不敢輕易調離。」
「在半月前,東萊王傳出要去不其縣嶗山遊玩的消息。東萊王好玩乃是人所盡知之事,隔上幾日就會出去一趟。屬下雖然得報,但也沒有多加在意。只是念及嶗山路遠,準備親領五百兵丁扈從。」
「就在東萊王準備起程時,何王太后突然言說,久聞不其山中有不少方士、巫師在山中餐霞修鍊,她在東萊無事,也想訪求一試。為表心誠,想要親自前往。屬下沒有多想,於是扈從東萊王與太后望北海而來。」
何白暗道:何太后不學無術,只對權利錢財重視,何時會想去求仙了道。如是自已與盧植聽聞,必知有假。張奮不了解她,自然會被她所騙倒。
張奮又道:「行了三日,速度倒也不慢,眼見就到掖縣。突然有黃縣留守吏員來報,說兗州刺史劉岱的東萊牟平族人有異動,已據有了牟平城,並斬殺了牟平縣令,挾裹數千百姓望黃縣而來。」
「屬下大驚,急欲返回平叛。此時何太後言說,叛軍勢大,黃縣兇險,她與東萊王及王妃就不返回了,可自行繼續前往不其嶗山。到北海之後,自有北海的兵馬扈從。屬下心急平叛之事,一時沒有多加分辨。於是就在掖縣與之分別了。」
何白冷哼一聲,有東萊列侯劉氏宗親劉岱、劉繇的族人做亂,攻佔城池,威逼國都,吸引世人的眼球,來幫助他們逃離,這行動計劃可真是周到啊。就算是自已,只怕也會中計吧。
張昭輕咳一聲,說道:「沒有張都尉的來報,我等自然不知。東萊王進入北海之後一路輕車簡行,於路雖有各縣鄉亭吏員聞知,但東萊王侍從只說已報知北海知曉,不久自有人前來追尋扈從。他們又怎敢幹涉,再見的確是向不其縣而去,所以並沒有疑慮。」
「後來東萊王途經壯武時,有賊曹下吏尋跡在四處擒捉行刺主公的女刺客。在搜巡之際,偶遇王駕,警惕的他們這才有所懷疑,並命人回傳。等我知曉東萊王途經北海國而不告時,急派王叔治領一千機動武衛前往護衛。」
此時一臉風塵之色的王脩拜道:「屬下剛到膠東,卻聞賊曹下吏留守的耳目回報,不其山中突現三千精兵,簇擁東萊王望琅琊國而去。屬下聞報大驚,急行軍前往追趕,卻於黔陬縣之西被伏兵所破。折兵大半,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東萊王被帶出了東萊,進入琅琊國中。」
「後來屬下派人前往琅琊國探查,但卻毫無蹤跡。又遣使者與駐守諸縣的泰山將孫觀所部取得聯繫,詢問此事是否是徐州陶刺史所為,然而回報,徐州兵將毫不知情。」
「後來在使者的重金求問下,才知陶刺史得冀州使者的遊說,將會借琅琊一國的道路予袁軍使用。徐州將對袁軍進入琅琊國一事可以不聞不問。屬下聞報大驚,急回劇縣,只是剛比主公早一步抵達。」
何白冷哼一聲,說道:「我本想讓東萊王於東萊自得其樂,脫離了漢室傾覆時的災難。不想他卻不知好歹,並不領我之情。也罷,也罷,天要下雨,娘……且看在他人之手,會不會有在東萊這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
暗怒了一會後,何白卻並不擔心。自已要走的是下層的百姓路線,而不是走上層的士族路線。相對士族來說,百姓們早已對漢室徹底的失望了,不然也不會有黃巾之亂髮生。若非黃巾軍沒有雄主,這天下也許早就變色了。
如今一直還心懷漢室的,只有各地的士族與少許寒族罷了。何白大可在青州廣開民智,發展民生,集聚糧草,並以庶民士子替代士族。有青州三百萬百姓的支持,再有十萬武裝到牙齒的雄軍,橫推天下也不是不行。挾天子以令諸侯,就由曹操去干吧。
何白又道:「陶謙借道袁紹,日後定有他的大害處。東萊王不知所蹤,想來是與袁紹有絕對的關係。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汝等也不用太過擔心,此事於我並非大害。」
盧植沉聲說道:「東萊王為禪位的義帝,有大義名份。如今又復得傳國玉璽,名份愈正。加上還有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在旁扶立,關東可能會一呼百應,復尊東萊王為帝。而袁紹明尊實篡,這天下之勢……將盡入袁本初之手矣,此豈非大害?」
說完,盧植連連搖頭。盧植是忠臣,更是智者。如今天下大亂,群雄割據,各持兵勢,不尊劉氏,這漢室實在是不可能匡扶得起了。為了天下百姓,盧植也沒有一心要為漢室死節之心。一直在找尋能夠平定天下,使天下復安之人。
歷史中盧植選擇了袁紹,而此世,盧植卻選擇了何白。如今何白勢弱,盧植自然會為何白的處境擔心了。
何白笑道:「袁紹自討董以來,以盟主之名威行天下,關東諸州無不奉令行事。雖有異議,也不敢直言。敢直言者如喬瑁、王匡、韓馥皆亡矣。其此時正是得意之時,必然不會將東萊王迎入鄴城尊奉為帝的。」
盧植等人聞言大驚,問道:「這怎麼可能?尊王攘夷之策,自古就有齊桓、晉文用之稱霸中原。後來又有秦末項氏尊奉楚義帝,橫掃強秦之典故。袁紹豈會不明奉天子以令不臣的作用?」
何白說道:「奉天子以令不臣,是以天子的威望來使自己壯大,尊奉朝廷來威服四方。叫那些不服朝廷管理,目無天子的傢伙們自食其果。然而,在壯大自已的同時,天子的威望也會日漸高漲。日後若想取而代之,彼時天子的威望將是其篡逆的絆腳石也。」
「因此奉天子以令不臣,只有在自已本身的勢力弱小時,又或真正的漢室忠臣才會去做。其他只要有一絲割據與篡逆之心的諸侯們,都不會去自討苦吃的。」
「在這兩年中,關東沒有漢帝行使權威,袁紹憑藉四世三公的名望幾乎可以橫行天下,無人能與之相抗。他如果尊奉東萊王為漢帝,那這四世三公的名頭就必然被漢帝所壓制住,這對袁紹來說,只會弊遠大於利。」
「至少袁紹在沒有親見奉天子令不臣之威時,是不會主動去做的。因此,袁紹決不會強奉東萊王為帝,只會故作不知,還會克意的淡化漢帝在關東的作用。」
盧植聞言只能長長的嘆息一聲了,何白所說不錯。觀袁紹近來的所行所為,在一年前時,他還有過匡扶天下,令汝南袁氏永霸朝堂之心。一年後的袁紹,以然生出了代漢自立之心。的確不會將漢帝放在心上了。東萊王被劫走,只會是漢室的忠義之臣所為,必不是袁紹下令。
何白恐青州吏民對於東萊王的逃離會產生不好的想法,只得留在北海,並來往於齊國青州城安撫人心。因為陶謙的首鼠兩端,何白不得不將淳于瓊及汪昭兩部從齊國調來,駐紮於北海平昌、安丘及東萊的黔陬三城,防備徐州兵馬。
不久后,果然如何白所料,泰山太守應劭在接到東萊王母子三人時大喜,急匆匆的護送東萊王望冀州而去,並早一步派出使者向袁紹彙報。
然而袁紹大怒,急令應劭就地將東萊王母子三人收押,不得送予冀州,更不得讓他人知曉東萊王在其手中。只令應劭奪取東萊王的傳國玉璽,親自送到清河去。
應劭愕然,卻也無奈,只得將東萊王三人囚於東平國壽張縣,懷抱傳國玉璽向清河而去。何太后這才大悔,萬萬沒有想到袁紹竟會如此的苛待自已母子,不禁深責臧洪。
臧洪雖恨袁紹,卻也直勸何太后,等袁紹平滅何白、公孫瓚之後,必殺袁紹為東萊王報此大仇。並向袁紹請令,為東平相看守東萊王母子。
然而袁紹雖欣賞臧洪,卻也惱怒臧洪自作主張。若是臧洪彙集青州諸列侯、世族的力量攻佔東萊,並向北海發起進攻,必會令何白措手不及。如今失了劉岱家族的人手,卻只得到一個無甚大用的東萊王,實在是太不划算了。於是只任臧洪為壽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