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不恨?很好。」他笑了,「既然你恢復得差不多了,就繼續當本王的貼身丫鬟吧。」

江素心福身應答,「是。」

軒轅易抬腳往書房走去,江素心跟在他身後,他身邊除了她也只有一個叫安竹的小廝。

等到了書房門口,江素心停下了腳步,那安竹瞧了她一眼,心想倒是一個守規矩的,正要跟著王爺進去時,前面的男人停了下來,「貼身丫鬟是做什麼的?」

江素心心中大驚,難道還要她伺候在一旁?這書房乃是王府重中之重,她一個罪臣之女也能進?

安竹看向江素心,低聲道:「還不進去伺候!」

江素心乖巧地跟了上去,身前的男人體型高大,彷佛天一般籠罩著她,她斂了斂眉眼,低眉順眼地進去,什麼也不瞧,立在一旁等著他吩咐。

「研墨。」

她一個激靈,動作迅速地走到紫檀木桌案前,動作熟練地研墨,耳邊傳來他漫不經心的嗓音,「在家中常做?」

她有一刻的出神,乖巧地回答他的話,「是。」

接下來的時間反而變得安靜了,也讓江素心更舒服,因為那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不再說話了,每回他開口,她總覺得渾身不舒服,恨不得封了他的唇。

她靜靜地研墨,想起在江府的日子,她最喜的便是讀書寫字,不過她一個庶女自然是擔不起才女的名聲,江夫人也不會許她這麼做,她平日便撿府中用剩的文房四寶。

她也不想當才女,不過是覺得做這些事情很舒心,也很打發時間,她一個沒用的庶女,唯一有用的便是學一些女紅,等到嫡母安排她的親事。

但,世事難料,江府倒了,而她從一個庶女成了官婢,日子,也不知道是越過越好呢,還是越過越糟糕。

不過她這樣的容貌,也不會讓人記掛,至多會老死在王府吧。這樣也不錯,一個人來到世上,一個人離開世上,了無牽挂。

「江素心。」

她研墨的手一頓,抬頭,對上那雙鋒利的鳳眼,她的心又是一跳,在旁人眼中風華絕代的攝政王在她的眼中卻是一個冷血可怕的人,不管他笑得多麼溫和,他絕對不是善類。

「奴婢在。」她低下頭。

他摸著下巴,「你去屏風站著,在這兒礙著本王的眼了。」

她被噎了一下,她的容貌是一般了一點,可也不至於礙眼吧,她深吸一口氣,臉色未變地福了福,「是,奴婢知道了。」

不怪男人喜愛紅袖添香,大多數的男人都喜歡美人伺候,但既然嫌她礙眼,為什麼讓她在一旁伺候呢,他這個人也真是奇怪。

她走到青竹屏風后,安靜地跟沒有人站在那兒一樣,午後的陽光灑進來,投射在青竹屏風后,將她纖細的身子勾勒在屏風面上,少女的模樣栩栩如生。

倒是她往日里眉間的沉穩硬生生地破壞了這份少女氣息,她整個人宛若一木雕,實在乏味得很。

軒轅易一心二用地打量她,一邊快速地看著公文,如果不是她才及笄,剛剛十五歲的年紀,他都要懷疑,站在屏風后的人是不是一個耄耋老嫗。

突逢家變,她倒是能鎮定自若,這份氣魄,就是廟堂之上也少有臣子能相提並論,軒轅易另眼相看地多看了她幾眼,沒一會兒便收了目光。

對他而言,能吸引他目光的人極少,而她僅僅讓他多瞧了幾眼罷了。至於她為什麼出現在他的王府上,他目光閃了閃,唇角浮現一抹若隱若現的冷笑。

看來是他最近太溫和了,錯讓那些人把他當做無獠牙的狼,他放下狼毫筆,朝著青竹屏風后那幾乎僵化的人說道:「隨本王來。」

青竹屏風后的人一動不動,他眯起了眼睛,往屏風走去,映入他眼中的還是那張平凡的臉,不過……

他勾了勾唇,很好,居然在當值的時候睡著了。他不客氣地舉起手,在她粉嫩的小臉上狠狠一扯,瞧見她驚恐地睜開眼,他惡劣地笑了,「哈哈哈!」

沒有見過比軒轅易還要惡劣的人了!江素心捂著被扯疼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突然收住笑,陰森森地說:「江素心,你好大的膽子,在本王的面前,你也敢睡?」

她低下了頭,他眯著眼,「不求饒?」

她低低地說:「奴婢求饒,王爺便會放過奴婢嗎?」

他揚了揚眉,「不若你求求看?」

她靜了一下,「不如王爺給一個承諾?」

他陰鷙地笑了,跟他談條件?他還真的是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新奇的人了,腦子是被爐踢了?

「江素心,你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她的手臂泛起雞皮疙瘩,這一瞬間,她很確定,他絕對不是在誇她。

【第二章】

江素心做錯了事,於是她又被關進了柴房。

自從遇見軒轅易之後,她似乎常常做錯事情、被他罰。她嘆了一口氣,她一向機敏,趨利避害,卻屢屢犯錯。

她每日只有一頓飯,柴房潮濕,她只待了兩天,身子便吃不消了,面色發黃,隱隱有生病的趨向。

接著她便被放出來了,迎面的冷風吹得她打了一個冷顫,站在她前面的是安竹,安竹面無表情地說:「隨我來。」

江素心發抖地跟了上去,安竹帶著她去了一個地方,她越走越覺得熟悉,看著刑部大牢四個字,她的心沉了下去。

繞了一個大圈子,她又回到了這裡,難道餘生要在這裡度過?她心如止水地跟著安竹走進去,彎彎曲曲地走了好一會兒,停了下來。

「王爺特意讓我領你過來,」安竹指著前面的牢房,「裡面關著的是之前做錯了事的人,這人錯將你安排在了王府,你親自看看,記住他的下場。」

裡面那個人,江素心並未見過,她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便轉過頭,渾然不覺得讓她看一個血人有什麼用意,她也在這裡待過,可怕的刑法她早已見識過一二。

到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只要血不是自己的血,別人流血流淚的,關她什麼事情!

安竹看著她冷淡的反應,驚訝地說:「你不認識他?」

「我該認識他?」她秀氣地蹙眉,「既然做錯了事情,他自然要付出代價,更何況他得罪的還是攝政王。」

說到攝政王的時候,她的語氣略微嘲弄,接著一臉平靜地說:「我應該在哪一間牢房?」

安竹愣住了,他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摸了摸腦袋,「你不用在這兒待著。」

「我應該去哪裡?」

「你之前待在王府哪裡,便待在哪裡呀!」安竹一頭霧水,難道這個人關了柴房,腦子關壞了?

江素心點點頭,「你說這個人做錯了事,將我安排在了王府,那麼現在是否有錯必糾?」

一向伶俐的安竹被問糊塗了,「有錯必糾?」

「是啊,既然我本來不是去王府的,那麼我是去哪裡的?」她輕輕地問。

「應該是去定安伯府……」安竹想了想。

「哦,那麼我便是去定安伯府了。」她最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安竹還未說什麼,她便轉身往外走,安竹一怔,再要去喊住她,她已經走出了刑部大牢。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伴夫如伴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伴夫如伴虎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