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寵幸
冰冷的月光,輕輕地灑在他那張英俊無比的面龐上,這使他的眸子看起來更加的深邃了。他的眸子,猶如兩眼古井,深不見底,似乎隱藏著無數秘密。
「是!」金枝看著田辟疆那張英俊到極致的臉龐,臉不由的漲的紅紅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田辟疆微微低下頭,想了一會兒。
「夏貴妃依舊禁足水月宮,不得外出。」他想了想說,「鍾姑娘在這裡的事情,不能讓她知道。」
聽了這話,金枝的嘴角泛起一縷淡淡的笑容。
「這個當然。」她想了想說,「臣妾已經安排太醫為夏夫人診治了,不過夏夫人執意要和鍾姑娘住在一起,所以臣妾也沒勉強。不過這件事臣妾覺得得和大王說一下,畢竟夏夫人是夏貴妃的生母,是不是把她送到水月宮比較好。」
她不喜歡讓夏夫人在鳳羽宮,那個瘋女人需要人照顧,乾脆就讓她自己的親生女兒照顧唄!沒事住在鳳羽宮幹什麼,難道還要鍾無艷來照顧她?金枝又不是不知道那對母女是什麼東西,一個比一個殘忍。
「算了,就讓她住在鳳羽宮吧。」田辟疆搖搖頭,臉色有些難看,「以後,鍾姑娘那裡,你得多照顧著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鍾無艷重新住回鳳羽宮內,他居然沒有勇氣去看她。一看到那座美麗的宮殿,他就想起了他讓她所受的苦。
「是!」金枝點點頭,「小王子已經安睡了,大王也早點休息吧。」
雖然她對田辟疆充滿了幻想,可是金枝卻不敢奢望,自己能夠得到他的寵幸。像她這樣容貌的女人,能留在他身邊做嬪妃已經是萬幸的了,她還能奢望什麼呢?
「陪孤一會兒,好嗎?」田辟疆的心在隱隱作痛,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好脆弱,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容妃的仇還沒有報,鍾無艷和自己又是咫尺天涯,縱然江山已經穩固了許多,可是他的心還是懸在半空中,無處安放。
金枝聽了,有些受寵若驚:「那麼臣妾備點酒菜。」
即使菜肴再精美,田辟疆也無心去吃。他將一杯杯烈酒直接倒進了嘴裡,那雙迷人的眸子里,充滿了醉意。
「大王,您不能再喝了!」金枝見狀,連忙勸道,「您喝的太多了……」
「無艷,無艷……」田辟疆醉眼朦朧,緊緊將金枝抱在懷中,口裡含糊不清地說,「不要離開孤,不要……」
他將頭緊緊深埋在金枝的懷中,一股濃烈的酒氣飄到了金枝的鼻腔中。
「天啊,他在抱我!」金枝只感覺到一陣眩暈,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敢相信有一天,田辟疆居然會抱她!雖然,他錯將她當成了鍾無艷。看來田辟疆果真醉的不輕,鍾無艷身量苗條,又怎麼會有這一身肥肉呢?
「別離開,別離開……」田辟疆目光迷離。
「不離開,永遠不離開……」金枝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這幾個字,也如跳躍的音符,不在一條線上。
冰冷的月亮,高高地懸在半空中,透過那大紅的茜紗窗,在金磚了投射下斑駁的影子。
金枝,終於成為真正的金枝玉葉了,不再是個徒有虛名的淑妃了。
而此時,鳳羽宮中,冷冷清清。
鍾無艷斜倚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天上那輪明月。
她的心,一陣沒來由的隱隱作痛。
這裡,似乎有著一種熟悉的味道,尤其是外面那棵粗壯的海棠樹,她甚至可以看到,在海棠怒放的季節,一白衣女子在樹下品茶,而且清晰的聽到一陣細碎的笑聲。
「不要殺我,不要……」夏夫人那驚恐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平靜。
她又做噩夢了。
這個噩夢,也許要伴隨她一生一世了。
「小姐。」秋月一臉疲憊,靜靜地站在鍾無艷的身後,「快睡吧。」
她的心情非常複雜,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不過她決定,在搞清楚夏夫人和鍾無艷的關係之後,她一定要帶鍾無艷離開。可是,如果夏夫人果真是鍾無艷的生母呢?一想到這些,秋月的心就好亂。
「秋月。」鍾無艷看著天上那輪冷月,靜靜地說,「我求大王,把你許配給孫臏可好?」
一聽這話,秋月頓時羞紅了臉。
「小姐怎麼突然間想起這件事情了呢?」她有些害羞地說,「孫先生他……」
「這次聽我的吧。」鍾無艷淡淡地說,「不給你找個好歸宿,我始終是不放心。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能一直跟在我身邊。」
秋月羞羞答答地低著頭,不發一言。
「好吧,睡吧。」鍾無艷淡淡一笑,「我去看看夏夫人……」
「還是我去吧。」秋月連忙說,「你先休息。」
鍾無艷聽了,點點頭。
秋月緩緩來到了夏夫人的房間,只她已經又睡熟了。
紅燭高照,照亮了夏夫人美麗的臉龐。雖然她憔悴了不少,可是秋月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個絕色的美人兒,自己離她相差甚遠。
「好美!」秋月見狀,不禁暗暗贊道,「大概也只有這樣的美人兒,才能夠生得出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兒吧。」
她一邊胡亂地拿著,一邊從袖中取出一隻白玉瓶,並從腰間取出一根銀針。
秋月緩緩掀開了大紅的被衾,露出了一雙美麗的玉足。
真正的美人,連細節都是無可挑剔的。夏夫人的腳非常漂亮,又白又嫩,如同玉做的一般。
她輕輕地在夏夫人的腳上扎了一針,只見一滴殷紅的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秋月小心翼翼地將那滴血裝到了瓶內,一滴,又一滴,緩緩落進了那白玉瓶中。
然後,她悄悄站了起來,退出了房間,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夏夫人的血有了,可是小姐的怎麼辦呢?」秋月心中暗暗地想。
其實她一直想為她們滴血驗親,可是夏夫人的血易得,鍾無艷的血卻似乎有些難了。鍾無艷武功高強,而且心思敏銳,這件事情有著一定難度。
「不管了,再難也要試一試!」秋月心中暗暗地想,「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就將那瘋女人扔在這裡,讓小姐離開!」
此時,她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行動太遲了。如果早點想辦法滴血驗親的話,何至於拖到進宮呢?不過,一開始她也的確沒有機會。要取鍾無艷的血,難如登天。
秋月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鍾無艷的寢室,只見已經放下了大紅的銷金撒花帳,屋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冰冷的月光,照亮了秋月那雙如水的眸子。她的目光里充滿了緊張,美麗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腳步非常輕,輕的如同貓走在地面上一樣,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她的速度非常慢,每走一步,都遲疑好久。可是,她還是走到了床前,靜靜地站著。
秋月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她那冰冷的手指,輕輕觸摸到了那美麗的銷金撒花帳。
「我會不會被當成刺客,死在小姐的劍下呢?」她的心在砰砰亂跳,差點跳出了胸膛,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要,不要……」
只見她黛眉一皺,硬著頭皮,輕輕撩開了那大紅的撒花帳子。
鍾無艷安安靜靜地躺在大床上,神態無比安祥。她睡覺的模樣,果真和夏夫人有幾分相似。
見鍾無艷沒有醒來,秋月這才勉強放心。
她緩緩取出銀針,輕輕撩開了那粉色的被衾。
「咦?」這時,秋月突然間一驚,卻並沒有看到鍾無艷的腳,嚇的她頓時汗毛倒豎,魂不附體,「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她的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手中的銀針,差點落到了地上。
「呵呵!」鍾無艷冷笑著,目光里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緩緩坐了起來,嘴角泛起一縷冰冷的笑容,「沒看到腳嗎?」
只見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隨意披散在她的身後,她臉色蒼白,在微弱的燭光下,猶如鬼魅般恐怖。
「啊……」秋月嚇的失聲尖叫起來,面如死灰。
「怕什麼?」鍾無艷淡淡一笑,眸子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難道不認識我了?還嚇成這樣?」
聽到秋月的尖叫聲,幾個上夜的宮女立刻沖了起來,一臉緊張。
「姑娘!」她們臉色蒼白,目光里充滿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