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柔情似水
片片桃花，隨風飛舞著，桃花雨中那張美麗的臉龐，讓燕王為之心醉。他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他今生見過最美麗的一幅畫面。桃花中的那位白衣女子，不知不覺中，已經闖進了他的心扉。
如果沒有那場戰爭，燕王確定自己會愛上她的。那的確是個優秀的不能再優秀的女子了，她美麗睿智，勇敢善戰，讓他的目光不得不為她停留。只不過，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恩怨，讓燕王一直無法直視自己的內心。
鍾無艷微微皺起了眉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聽到這呻吟聲，燕王連忙抬起了頭，緊張地看著她。
只見鍾無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燕王連忙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只覺得滾燙。
「太醫，宣太醫！」他瘋狂地中外面吼道。
「這到底是怎麼了？」在門外候著的小太監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一邊走著一邊想，「一會兒宣太醫來，一會兒不給開藥又給轟走了，大王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呢？」
他不明白，那太醫也不明白，不過也只能按照燕王的意思，替鍾無艷開了藥方。
「傷口已經發炎了，必須得清洗一下。」太醫見燕王一臉緊張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大王，這……」
直到現在，這太醫也不確定，燕王到底是要救鍾無艷，還是要繼續折磨她。
「你一定得治好她！」燕王的目光里透著幾分焦慮，冷冷地說，「她不能死！不能這樣輕易便宜了她！」
聽著燕王如此冷漠的話語，太醫覺得，燕王還是要繼續復仇，這讓他的心裡輕鬆了許多。在燕國人心目中，鍾無艷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女魔頭，並不會因為她的美貌而對她的恨減少幾分的。那場戰爭，讓太多的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讓太多的燕國男兒血染沙場。沒有人能夠原諒鍾無艷，燕國人對她的恨，甚至遠遠超過了田辟疆。雖然他們知道，鍾無艷只不過是個傀儡，所有的一切，都是田辟疆的決定。
「遵旨！」太醫連忙緊張地說，目光變得凝重起來，「微臣一定儘力醫治鍾姑娘！」
只要燕王決定留下鍾無艷的性命交關繼續虐待她，那麼這太醫就一定會盡心儘力醫治鍾無艷的。雖然在這次戰亂中這太醫的家人並沒有任何損傷，不過他是燕國人，他對鍾無艷的恨意並沒有因為自己小家的安寧而有所減輕。
其實鍾無艷的傷並不算重，只不過精神太差了罷了。她這樣昏昏沉沉地睡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
夜幕低垂，滿天的星星，孤獨的眨著眼睛，猶如嫦娥那傷心的淚水，灑在無盡的夜空中，又似王母不經意間抖落在黑絲絨上的一地碎鑽。
燕王靜靜地坐在床榻前，靜靜地看著昏迷中的鐘無艷。只見她微微蹙著黛眉，似乎有著無限哀愁。她睡的並不安穩，那瘦弱的身體，不時的微微顫抖著，如同受了驚嚇的小鳥一般。
「這果真是鍾無艷嗎？」他心中胡亂地想，「也許，此時的她，應該是夏離春，是夏家那個千金小姐。」
他不知道，不管是鍾無艷，還是夏離春，都是不會輕易讓人看到自己如此軟弱的一面的。可是昏迷中的鐘無艷，此時已經不能掩飾住內心的柔弱了，此時的她，呈現在燕王面前的，是最完整、最真實的一個她。
看著如此楚楚可憐的鐘無艷，燕王不禁緩緩伸出手去，試圖替她撫平眉宇間的哀愁。她的皮膚是如此的嬌嫩，似乎輕輕一碰，就會被扎破了一般。那粗糙的指尖，剛剛觸碰到那柔嫩的肌膚時，他只覺得一股異樣的感覺迅速在體內蔓延開來。
燕王的眸子里，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他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變得渾濁不堪。
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為了復仇，他的後宮至今並無一位嬪妃。他怕，他怕自己像韓王那樣沉迷於酒色，忘記了自己的血海深仇。
「鍾無艷，這就當做是你欠孤的吧！」燕王的情緒突然間激動起來。
「夏迎春……」鍾無艷微微皺著眉頭，囈語著，「我一定要殺了你這個賤人……一定要殺了你……娘，娘……你別走……別走……」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非常微弱，猶如從地縫裡飄出來的一般。
燕王聽到這句話后，眸子里掠過了異樣的神情。
「她要殺夏迎春？」燕王心中驚愕地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為什麼要殺夏迎春呢？她不是失憶了嗎，不可能為以前的事情復仇啊！難道，夏迎春那賤女人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鍾無艷一直喊娘，她娘到底是誰，她娘的死，和夏迎春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鍾無艷緩緩睜開了眸子，那雙美麗的眼睛，在黑暗裡閃爍著美麗的光芒。她詫異地看著正俯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一臉驚慌失措的神情。
「你……你要幹什麼？」她試圖伸出雙臂，將燕王推開，可是她的肩膀實在是太痛了，只要輕輕一動，一股鑽心的疼痛就在體內蔓延開來。
看著鍾無艷那驚恐的模樣，燕王的嘴角，不由的泛起了一縷邪惡的笑容。
「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鐘無艷，居然怕這個！」他心中邪惡地想，「早知道她怕這個，當初她為極品蓮蓬而來的時候，就應該好好折磨她！」
不過，那時候的鐘無艷戴著黃金面具，他認為那是一個丑的連鬼都能嚇暈了的女人，又怎麼會對她感興趣呢？要早知道鍾無艷這麼美麗動人，估計燕王早就下手了。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從來都不是，即使是沒有血海深仇那一說，他也不是。
「孤是你未來的夫君，這麼做好像也沒什麼不妥的吧？」燕王冷笑著，冰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那美麗的臉龐。
鍾無艷微微側過臉去。
「害羞了？」看著那縷紅暈，燕王心中邪惡地想，「看來她果真全忘記了。忘記了，全都忘記了，忘記了就好！也許，忘記了一切，孤倒可以將她留下來，來對付田辟疆！等到收拾完那個混蛋之後，孤再慢慢收拾這個女人！」
無論如何，燕王都不肯承認，自己想留下鍾無艷的原因是喜歡她。他不敢承認，他也不能承認，若燕國百姓們知道他們的大王喜歡上那個一個多月將自己國家給滅了的女人的話，肯定無法接受，肯定會掀起另一輪血雨腥風。到時候，那些不服他的人，完全可以以此為藉口，趕他下台，另立新君。
如今的燕國，國內形勢並不穩定，那些大臣們雖然都一心想給齊國點教訓，卻各懷鬼胎。畢竟他們昔日有的是太子的心腹，如果不是因為戰亂的話，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站到燕王職這邊來的。
「既然你是我的夫君，那麼你未來的岳母被殺，自然有義務替她復仇了，對嗎？」鍾無艷微微側過臉去，不敢直視燕王的眸子，淡淡地說。
「那是自然！」燕王的嘴角泛起了一縷冰冷的笑容，冷冷地問，「不過孤不知道，孤的岳母到底是哪位？」
他果真不知道，他一直以為，鍾無艷的生母，就是夏太師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妾。那個小妾早就死了，而夏太師夫婦也已經歸天了，鍾無艷還要向誰復仇呢？夏迎春？當年夏迎春只不過是個小女孩，她哪有那本事殺一個成年人啊！
「夏夫人。」鍾無艷那如水的眸子里，噙滿了晶瑩的淚花，哽咽地說，「那才是我的親娘。」
她粗略將當年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泣不成聲。
「我將我娘安葬在了夏家祖墳，本想去殺夏迎春，可是肩上的傷實在是太重……」她的眸子里透著幾分無奈，「我無路可投，也只能來投奔你了……」
「那麼當初你為什麼要逃婚？」燕王冷笑道，眸子裡帶著幾分譏笑，「難道孤堂堂的燕王，配不上你？」
這件事情，他一直耿耿於懷。
「是齊王逼我的！」鍾無艷含淚道，「他和我最貼身的丫頭合夥騙我，假意以秋月為人質，將我騙下山去。後來到了齊王宮，他就翻臉無情，居然將我打傷！其實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我嫁到燕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