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洞房花燭夜
「娘子這嬌羞的模樣,為夫看了還不太習慣呢!」司馬聖翼勾著嘴角,暗紅色的眸子里卻滿是寵溺。
欲說還羞,最是動人。雲舒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那通紅的臉頰,漆黑的眸子里的點點情誼,卻已經說了許多許多。
盯著雲舒看了許久,直到她本能地將臉藏在自己的懷裡,司馬聖翼才作罷。他仰天大笑一聲,而後在眾人的呼喊聲中,將雲舒抱起,騰空而起,飛掠回了自己的卧室。
「鬧洞房!」
「鬧洞房!」
「鬧洞房!」
……
聲音此起彼伏,眾人一呼百應,立刻朝著司馬聖翼的方向涌去。
鬧洞房,也算是天華國的習俗之一,只是當年司馬聖翼並沒有出現在婚禮之上,所以雲舒並不知道這些東西。
當然,大好春光,司馬聖翼怎麼可能讓這些人破壞。
院落四周,龍騎軍龍翼軍的部隊將其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目的便是阻攔這些想要鬧洞房的人。
曖昧的春光,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到。
隨著人潮的離開,原本熱鬧的後花園里顯得格外的寂寥。碩大的桂花樹下,兩道身影遙遙相望,身上倒有種如出一轍的寂寥。
東方擎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或許此生,他便如此孑然一身了吧。
他深愛的女子,卻是他人的妻子,而她還愛他愛得那麼深,甚至沒有半點餘光留在他的身上。不甘也好,不情願也罷,他都無法阻止這些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命運錯了一步,他們之間,便差了千溝萬壑。
「雲舒,你一定要幸福。」酒杯遙遙對著司馬聖翼離去的方向,東方擎蒼飲乾淨了杯中酒,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不是嗎?
齊晨一直站在大樹的後面,對於東方擎蒼的所有動作都看在眼裡。那一身寂寥和落寞,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存在。
無情之人最痴情。天下人都說東方擎蒼心冷,可又有誰會想到,他竟然會對一個女子,如此深情。
「兄弟啊,多麼希望,回到我們剛剛相識的日子啊。」齊晨搖了搖頭,嘆息道。
那個時候,沒有司馬聖翼,沒有國恨家仇,她還是一席男裝。
那個時候,他曾經一度懷疑自己的性取向,後來發覺一場誤會。
只可惜,他能力不夠,他還不夠優秀,他甚至沒有勇氣,去和這天底下最優秀的兩個人爭風吃醋。不過,也許早知不可能,如今也沒有那麼傷心。
雖然有失落,但更多的也是替她開心。
她和司馬聖翼,這對苦命鴛鴦,終究在一同站在了這個世界的最高處,終究,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司馬聖翼,你可一定要對我兄弟好,否則,哪怕拼上全部的身家性命,我也不會放過你。」嘴角微微勾起,齊晨暗中在心裡下了主意。
倘若司馬聖翼沒有對她好,即便拼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只要她雲舒一句話,他便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他不求能夠和她在一起,但求她可以幸福安康。
月色皎潔,天際昏暗。
庭院樓閣之下,一處陰暗的角落裡,一白衣公子席地而坐,對著天空中皎潔的月光,獨自品味著面前的美酒佳肴。
摺扇隨意地拋擲在一旁,白衣公子此刻臉上依然出現詭異的紅暈,在他的面前,浩浩蕩蕩擺著無數的空酒罈子。
一下午的時間,他一個人,自斟自飲,這裡寂寥無人,深得他的心意。
「舒兒,祝你幸福。」
冊后典禮這件事,要說誰最難受,恐怕非唐古源莫屬了。尤其是,當雲舒的生母上官婉兒出現的時候,他便知道再無機會。
或者說,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機會,只是心裡卻還是存了那一點點的希望。自欺欺人也好,他就是不願意麵對這些。
又是一杯清酒下肚,唐古源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原本,他還以為,在她的典禮之上,他不會難受,還會替她開心呢。只是,真的到了這樣一天,他才發覺,原來,自己做不到。
心就好像裂開了一般,一寸一寸地痛,全身上下,每一處的細胞都在喧囂,滲出森森的疼痛。
他真的,好難受。
從來不知道,原來情已經深入骨髓,如今要逼著自己放棄,那種挫骨揚灰的痛,簡直要將他折磨瘋了。
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唐古源的目光也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硬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樣的時候,他更加不能流淚。
舒兒,我真的要放下你了。
舒兒,愛上你的人是我,決定放棄的人也是我,可為什麼,我卻如此難受。
舒兒,……
唐古源嘴角一直勾著自嘲的角度,臉上卻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身體里異常的疼痛,先前受的傷,似乎並沒有好全,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邊火辣辣地疼,又一邊冰涼徹骨。
思緒越來越混沌,唐古源想,千杯不倒的他,終究還是醉了吧。
就在唐古源不遠處,一顆巨大的松樹下,夏紫紫淡淡站立著,淡紫色的衣袍在月光的照耀下,竟多了幾分仙氣。
遙遙遠望,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白衣公子的身上,從未離開。
淡紫色的瞳孔之中,隱隱有著光芒顫動,而裡頭擔憂的深情格外濃郁。整個下午,她都站在這裡,臉上帶著如唐古源一般的神情。
痛嗎?夏紫紫緩緩閉上眼睛,捫心自問。
她一直都勸說唐古源要看開一些,而她自己,又何嘗是如此的看不開?深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不惜離家萬里,不惜遠走他鄉,而那個人,對於自己的深情,從來都是看在眼裡,卻一直迴避著,哪怕一丁點希望都不會給予自己。
她和唐古源,又何嘗不是唐古源和雲舒的寫照。
痛嗎?夏紫紫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心口,眼眸之中的悲哀卻越來越濃郁。
自己愛著的人,卻因為另一個女人而肝腸寸斷,她又如何能夠不痛?
微微仰頭,這是她選擇的路,所以,再痛,她也不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