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真相

第390章真相

眾人見張聖吉要說到問題點上了，一時間都來了精神，生怕聽漏了什麼。

「一路奔逃，狼狽至極的張朵雅，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主動的找到了陛下，有了陛下的庇護，她就不必四處奔逃，再說陛下的身份高貴，套些交情，以後也許用得著。」

張聖吉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對張朵雅的精明，他打心裡佩服，只可惜這樣一個精明的女子，到後面卻走錯了路。

又何止張聖吉佩服，如不是成了她利用的對象，天順的君臣也很佩服她的手段。

「當然，明順陛下俊美無雙的容貌，和冷酷的氣質，也深深的吸引了她，所以在您康復后，不惜用自己的身體為您做驗證。」

張聖吉戲謔的看著穆嘉羽，他們的聖女為了拉攏他，可是下了血本！

眾人剛開始還不知道是什麼驗證，可又想到那時候，他們陛下墜馬，傷了子孫根，不能人道的事，才明白了那用身體驗證是什麼意思了。

也是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給當初給穆嘉羽治傷的是張朵雅。他們看向那個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女子，心裡也難有什麼好感。

張聖吉沒有顧及大家的想法，繼續說著，「沒多久張朵雅收到苗疆出現天災，各勢力損失慘重的消息，她知道機會來了，便與陛下留下字條，連夜趕回苗疆。歸來以後，配合新主大刀闊斧的整治苗疆。受到了苗疆君臣的敬仰，可是……」

張聖吉的目光變得沉重起來，他看向扒著不動的張朵雅，語氣里多了幾分惋惜。

「都權勢兩字害人，可惜呀……張朵雅為了謀權，宣揚邪教，闖下禍端，為國之所不容。便帶著兒子逃到了梓月。」

張聖吉想到了張朵雅的作為，目光有些複雜，心裡也有幾分恨意。臉上掛起了不齒的冷笑。

「如果在梓月時，她能守住本份，不去謀奪權利，根本就不會泄露她的蹤跡，可惜野心勃勃的她，又怎麼可能安於現狀，梓月皇容不下她，又剛好我們的人追了過來。」

張聖吉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生冷，看來在梓月發生了一些讓他不太愉快的事情。不過他不說，也沒人去在意。

「他們母子不得不再次逃跑，知道了，當年還在天順邊塞的天順五皇子，如今成了天順的帝王，想著昔日的交情，便前來投奔。又怕昔日交情太淺，又時隔久遠，穆嘉羽早以記不下她這一號人物。」

張聖吉的聲音變得有些淡漠，他只是一個局外人，不會顧及到任何人的感情，以最平淡的語氣闡述這個事實。

「為了能夠安全進宮，才讓張吥璃先進宮，慌稱是陛下的兒子。然後母子再一串通，陷害了皇后，她也成功的進宮了。入宮後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一連串的陰謀詭計使了出來，挑撥陛下與皇後娘娘之間的關係。」

「因為低估了陛下對娘娘的感情，也小看了皇後娘娘的能力，無奈之下，只得寫信給成顥，讓他來勾引皇後娘娘，她自已牽制陛下，想要逐個擊破。」

講到這裡，張聖吉不屑的冷笑著，有些嫌棄的看了張朵雅一眼，又不齒的對著成顥冷哼一聲。

「所以又有了成顥的苦計，吸引娘娘的注意。至於後面的，大家都清楚了，我就不多言了。」

聽完張聖吉的講述后，眾人再一次被驚到，原來皇後娘娘救梓月四皇子，竟是四皇子的苦肉計，利用的是娘娘娘的善心，真是太過份了。

謝穆妍也被這個真象驚到，她回想與成顥相遇的點點滴滴，心裡還有些不敢相信，「成顥，他說的，是真的嗎？」她的手都有些發抖，這一年來，她是真的把成顥當成了知己。

所以，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離開坐位來到了成顥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成顥低著頭，看著謝穆妍的鞋面上繡的金絲牡丹，心裡特別的痛，他多麼想站到她面前，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是真的愛她，想與她共度一生，白頭到老。

可惜，他沒有這個資格了，雖然他的愛是真的，可是張聖吉說的，也全都是真的。

「是的，那全都是真的。」成顥咬了咬牙，承認了這個事實，可他現在卻心痛得想哭。

謝穆妍聽到他的話，腳下一軟，顯些摔倒，幸虧穆嘉羽極時將她扶住，安慰的握緊了她的手。她看向成顥，眼裡儘是失望。

「你不必為他傷心，他不值得。」

穆嘉羽在她的耳邊小聲安慰著。心裡頭對張朵雅和成顥多了幾分恨意，不是因為差點混淆了皇室的血統，而是他們差點讓他失去了謝穆妍。

「苗疆使者，張朵雅既然是你苗疆人，你們就帶回去處理吧。」

穆嘉羽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今日本是小皇子的百日晏，卻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攪成這樣，哪裡能痛快的起來？

張聖吉自然聽出他的驅客之意，再一次站出來道謝，準備帶走張朵雅，「慢著！」這時成顥抬起頭來，看著謝穆妍，一臉的絕決。

「皇後娘娘，請您看在我救過小皇子的份上向陛下求求情，放過張朵雅吧！」

謝穆妍聽到成顥的話，心裡除了失望以外，還有些想笑，「我為什麼要為她求情，她殺了我的長子，又企圖謀害我的幼子，我哪樣大的肚量，去包容我的殺子仇人？」

謝穆妍朝他冷笑，她可以不去計較他們一家算計了她的家庭，害她這幾年受盡了感情的折磨，她也可以不計較，他們明裡暗裡無數次殺她未遂，但是殺子之仇，如何能不報？

「你也殺了我們的孩子，一命扺一命，這也該夠了，穆妍，看在我們以往的情份上，放過她吧。」

成顥蒼白的臉上，一臉悲傷，他的心情很沉重，也很茫然，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救下張朵雅。

謝穆妍轉過臉去不再看他，成顥咬了咬牙，「穆妍，你真的不願救她？她死了，我也不活了，多謝你那日救我，不過害你白白的辛苦了一場。」

聽到這話，謝穆妍有些不可思異的看著他。成顥的那一句句的話語，都彷彿是重鎚一般敲擊在謝穆妍的胸膛之上。她甚至開始迷茫，以往成顥對她所做的那一切，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利用她嗎？

時間在眾人的沉默之中，緩緩地流逝。就在張朵雅正要說話的問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張朵雅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大笑一聲。在笑聲結束之後，又開始不斷的呢喃著，「活過來了，終於活過來了，太好了！」

張朵雅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聲叫喊，使得在場本來就緊繃著神經的眾人都不禁嚇了一大跳，目光也齊齊地定格在了張朵雅的身上。就連為她求情的成顥，眼中也折射出駭然的目光。

張朵雅這個時候突然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原本因為恐懼而渾身癱軟的她，此時此刻卻是爽利地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將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的謝穆妍和穆嘉羽，眼中已然有了一些瘋狂的模樣。

她的頭髮雜亂地披散下來，因為身處冷宮而變得破敗不堪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讓她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瘋子。她又一次笑出聲來，只不過已經不似一開始的猖狂，反而帶了些苦澀的味道。這樣的笑聲聽在眾人的耳中，不禁一起皺起了眉頭。若不是他們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怕還真的會將張朵雅和受害者聯繫在一起。

偌大的重陽殿中，歌舞樂聲早就已經停了下來，一時間只有張朵雅的這令人感到不悅的笑聲，在不停地回蕩著。良久，她似乎是笑夠了，這才緩緩地止住了笑聲，將視線從穆嘉羽的身上轉移到了成顥的身上。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能力嗎？」她的嗓音因為方才一連串的笑聲而變得有些沙啞，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她在說話的語氣中表達自己對於成顥的嘲諷，「我若是只將逃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只怕我現在，早就已經被他帶走了吧？！」

張朵雅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臂，指向張聖吉的方向，「不瞞你說，自從你的梓月國庇護不了我和璃兒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不相信你了，我當然要自尋出路！」

她那聽上去沒有任何思路的話語，使得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得一頭霧水。唯有成顥在聽到了張朵雅那似乎帶著幾分把握的言語，睜大了眼睛，「所以，你做了什麼？！」

話語中有疑問，但是更多的，卻還是質疑和憤怒。他不是生氣張朵雅竟然不相信自己，也不是氣她做事情竟然瞞著自己。他只是擔心，張朵雅是不是對謝穆妍做出了些不利的事情。

而謝穆妍雖然小心翼翼地將寶寶穆睿宸抱在自己的懷中，動作輕柔至極，眼睛卻死死地盯住了張朵雅。心中突然出現的那一抹不祥的預感，使得她眼底冰寒一片。

「你醫術高超，想必對蠱毒也有些了解。」張朵雅並未直接回答成顥的問題，而是將視線落在謝穆妍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