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蠱毒
第391章蠱毒
張朵雅的嘴唇微張，說出來對話語總能讓人感受幾分邪氣。
謝穆妍的眉頭緊緊緊緊地皺起，眼中儼然已經浮上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那似乎帶著些焦躁的神情，擺明了是想要讓張朵雅趕快說明白她究竟是在賣什麼關子。
張朵雅低下頭來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甲，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她心中也明白，謝穆妍這樣高傲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如她所願的去猜測她究竟賣什麼關子，因而在沉默了半晌過後，還是開了口。
「蠱毒下起來其實很容易。只要接觸一下，就可以了。」張朵雅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來。只不過這一次她看向的，不再是謝穆妍，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穆嘉羽的身上。
謝穆妍強忍住心中駭然的感覺，目光隨著張朵雅看向站在自己的身旁的穆嘉羽，卻見穆嘉羽的臉上也是一副迷茫的神情，恍然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被算計的。
「張朵雅，本宮建議你，最好不要危言聳聽。」謝穆妍上前兩步，眼中已然有了一些警告的口吻。畢竟明順朝為了保護朝中百姓的安全，對於苗疆的蠱毒進行了嚴格的控制，任何一個進入明順朝的苗疆人，身上都要接受搜查。即便是張朵雅，她也不相信，能有這個能力將一隻活著的蠱蟲帶進明順朝之中。
然而，就在她剛剛因為這個想法而感到心中一陣輕鬆的時候，張朵雅卻又一次笑出聲來，看向謝穆妍的眼神中也充滿了諷刺。隨後，她又一次將目光轉向穆嘉羽，嘴角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怎麼辦呀，皇上，皇後娘娘不相信我呢。你就也不應該表示表示，說說你的身上有哪裡很難受嗎？」
謝穆妍情不自禁地看向穆嘉羽，目光中頗有些擔憂和迷茫的味道，卻見穆嘉羽的臉色突然間變得煞白，他的右手，也在這個時候摸上了自己的胸膛。他那用手緊緊地摳住自己胸前衣服的舉動，顯示出了他忍受著的疼痛。
「皇上，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心臟的部位痒痒的？你別怕，這是蠱蟲在你的心臟中找一個居住的地方呢。過一會兒，你就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聽起來這般恐怖的話語，從張朵雅的口中說出來，更是讓人感覺到了一陣陣的陰寒。他轉過身去，面對因為她的話語而想要將她緝拿的禁衛軍們，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你們想要殺了我嗎？來啊。可是如果你們殺了我，那麼你們的皇上，可就也要沒命了呢。」
狀似漫不經心的話語，卻在眾人的心中掀起了一陣波瀾。幾乎所有的禁衛軍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而大臣們，也都在底下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的臉上是止不住的驚慌。畢竟，現在穆嘉羽唯一的兒子才只有一百天大，如果穆嘉羽真的突然間暴斃了，那麼政事，應該由誰來主持？！
「皇後娘娘，不可輕舉妄動！」張聖吉自從在張朵雅說了她在穆嘉羽的身上下毒過後，便一直保持著沉默，低著頭撫摸下巴的他，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深思熟慮一些什麼東西一般。當他聽到謝穆妍的最後一句話語的時候，他的眼中猛然間閃過了一道光芒，看向謝穆妍的眼神在這個時候變得複雜萬分。
在注意到謝穆妍隨著他的話語而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的時候，張聖吉在這個時候也繼續說道，「皇後娘娘，還請您看一下明順皇上的胸膛心臟處，是不是有一個小紅點。」
謝穆妍的心臟猛然間漏跳了半拍，就連抱著穆睿宸的雙臂也有些微微的顫抖。她直視著穆嘉羽的眼睛，幾乎是用眼神逼迫他，緩緩地解開了腰帶，然後是衣服上的扣子……
坐在下面的大臣們，即便什麼都看不到，但在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朝著穆嘉羽的胸膛上張望過去。
一個米粒大小，看上去鮮紅得就好像是要滴出血來的紅痣，在穆嘉羽解開自己的衣服的那一剎那，映在了謝穆妍的眼神之中。她猛地退後了兩步，大睜的眼睛之中，蓄上了淚水，也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采。
彷彿是感覺到了謝穆妍的目光，這個小紅點甚至還扭動了一番。而一陣劇痛，也使穆嘉羽的原本英倫至極的臉龐也在這個時候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將自己的手指放在紅點之上？似乎是想要把這個紅點捏下來，但是這一切最終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張聖吉看著謝穆妍和穆嘉羽的舉動，心中也明白了大概。他低下頭去，眼中充斥著思考的色彩。又一輪的沉默在原本熱鬧的重陽殿中彌散開來，大臣們都低下頭去，戰戰兢兢地不敢有任何的言語。唯有張朵雅此時高昂著腦袋，看向謝穆妍的眼神，不知何時開始，已經變得得意萬分，看上去就彷彿是一隻戰勝的公雞。
「張朵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給明順陛下下的蠱毒，應該就是連心蠱吧。」就在眾人幾乎都以為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張聖吉卻突然發出聲音，解救了這沉悶的氛圍。只不過，他接下來的話語，卻還是讓人的心中一沉，幾乎是有了幾分絕望的感受。
「連心蠱，就是母蟲位於主導人的心臟處，而子蟲位於受到牽制的那個人的心臟處。主導人死亡，受到牽制者，也就是如今的明順陛下，也會跟著死亡。」
張聖吉的臉上的表情，儼然已經被凝重所取代。他的這一席話，與其說是說給眾人聽的我倒還不如歲說是在提醒謝穆妍和穆嘉羽。只不過……
他的心中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眼下的這個情況，謝穆妍是絕對不會讓他帶走張朵雅了。畢竟，張朵雅若是被他帶走，那麼面臨的就定然是死亡的結局。而這事又關乎著穆嘉羽的性命。就算是謝穆妍同意，只怕他也走不出這皇宮的大門。
「雅兒，你竟然……」聽著張聖吉的解釋，目光又觸及到張朵雅似乎帶著幾分得意的面容，一抹沉痛的神情，也在成顥的眼中閃現。他上前兩步，走到張朵雅的面前，最終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龐上。
響亮的巴掌聲在偌大空曠的重陽殿中響起，伴隨著成顥已經帶著幾分沙啞的味道，「你變了。你現在變得不擇手段……」
「所以你現在很後悔，後悔竟然站出來護住我，從而導致你與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相處。成顥，我說得對不對？！」
成顥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卻被張朵雅突然打斷。她將手指向謝穆妍的方向，看向成顥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甚至就連以往的情分，都已經消失不見。
「成顥，你我相識這麼久，難道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嗎？我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的啊。只不過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知道你一開始喜歡我，所以我做的一切的事情，都是對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開始對謝穆妍上心了。所以你才會感覺到，我好像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不長的話語，卻字字誅心。成顥一時間只覺得心痛難忍，他看向張朵雅的眼神之中，也充滿了悔恨的神色。
只怪他看人不清，最終落得了這樣的一場。只怕過了今天，他還會與謝穆妍形同陌路。這般一想，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中一陣絞痛，就好像是有一隻大手緊緊地攥著他的心臟。
他朝著謝穆妍的方向看去，想要給她一個歉意的眼神，但是此時此刻謝穆妍早就已經將自己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穆嘉羽的方向，甚至還沒有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一眼。他的眼底，也只能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流露出落寞神色。
「可有什麼解決方法？」謝穆妍因為穆嘉羽體內的蠱毒，已然變得心急如焚。她無暇再去顧及張朵雅與成顥之間的對話，目光也在這個時候鎖定在了張聖吉的身上。
她雖然精通醫術，但是在現代的時候沒怎麼接觸過蠱毒，再來到了這個朝代過後，她也只不過是有所涉獵罷了。真正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她現在能夠求助的，也就只有張聖吉這個正統的苗疆之人了。
只是，讓她不禁有些感到絕望的是，張聖吉竟然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
「我若是有辦法，她也不會這麼有恃無恐。」張聖吉閉上眼睛，聲音中也走了幾分無奈。實際上，他也想現在就把張朵雅帶我，只是條件不允許罷了，「她的連心蠱，在苗疆是已經滅絕了的，我也只是在古書上看過一眼。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她的手中。」
「我身為聖女，有這東西很奇怪嗎？」張朵雅稍微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這可是我用血液養著的最後一隻連心蠱了。本來已經陷入沉睡，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剛好醒過來。」
她這般說著，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看向謝穆妍的眼神中，與剛才比起來更是又多了幾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