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來了
「小金好好哦,可以去完南,那裡多好啊,陽光明媚,不像這裡,冰天雪地的。要不,我跟你去完南好不好?」老遠就看到大小金一齊過來,我馬上「滾」過去,站在小金的面前抬頭帶著希望問他。
在自己人面前,我都用自己的習慣說話,他們早就從剛開始的大驚小怪到現在的見怪不怪了,現在公主偶爾都會小金小金地叫。至於大金……除了我生氣亂喊之外,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叫過。
他伸手出來,放在我的頭頂停了一下又收回去,說:「娘娘,我要到來年二月份才去啊,還有兩個多月呢。」「但這裡會一直冷到四月份對不對?還是很好啦。要不要考慮帶我過去?就當作是回娘家好了。」反正在這裡也沒事做。
我承認,目前我對大金是有感情存在,也感覺到他對我的心意,但這跟我的生活沒有絕對的關係,絕對不會以他為軸心,不會以他為天。我就是我,不會認為世界上沒有誰就活不下去,即使有一天他不愛我了,我還是會好好地愛惜自己,用心活下去。
更何況,我是真的喜歡完南的艷陽天,不喜歡這裡!
「怎麼跑出來了?不是說冷嗎?冷就不要四處跑。」皇上把我拉在懷裡,大掌包著我的冰冷的小手。
啊,有武功就是好,可以隨時發熱。本來也準備學個絕世武功的,好用來逃命或者發熱用,後來聽皇上說,以我的資質要學到小有成果的程度,起碼要十年八年!當下就放棄了,唉,還是等天氣暖一點可以少穿點衣服時再來練瑜珈好了。
靠在皇上懷裡,繼續問小金:「好不好?我就跟你過去吧,還可以幫上忙的,特別是你中毒生病的時候。」「嫣,先回去吧,我跟皇弟還有事商量。」皇上代替小金回答了我,他一在他兄弟面前,就會叫我「嫣」,以示親熱。
小金也不說話,露出明媚的笑臉,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注視著我,眼內有苦澀,有包容,有理解,有憐惜……
被這樣一個人喜歡著,如果在以前,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可是現在,小金,我希望你幸福,要比我幸福。
……
我忍著氣等他吃完晚飯。
「你!幹嘛要趕走小金!」我氣瘋了,指著他的鼻子喊。
正月十五元宵節剛過,小金就要走了,不是說到二月才走嗎?肯定是他把他趕走的。
「你捨不得他嗎?」他對著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你講理一點好不好?這無關舍不捨得啊,這裡是他的家,他一年到頭往外跑,不是很寂寞嗎?完南有這麼多事情發生嗎?要他一年到頭在那邊幹什麼?」不要以為笑得嚇人就會讓我屈服,雖然有點怕,但絕對只是一點點而已。
「再說一遍。」他還在笑,完全沒有變化。
「他是你弟弟,你要對他好一點才對,一個人流落在他鄉……你要講理一點啊。」「是誰不講理!是誰?你!你竟敢收下他給你的白狐毛!我也有給你,不是嗎?有膽子收下他的東西就要準備好承受我的怒氣!」他突然朝我大吼。
「不就是一把白狐毛嗎?這是一種禮貌你不知道嗎?你也有給我啊,我也收下了,有什麼不對嗎?幹嘛我就不能收他的?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亂髮什麼脾氣?我更氣呢。」「砰——」他用力錘了一下桌子,所有的菜碟子都跳了起來又落下,雙目圓瞪,一付要把我掐死的樣子,然後拚命深呼吸壓抑著自己,一扭頭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奶媽和小甘小草站在一邊,不敢過來。我也正在氣頭上,簡直是莫名其妙,這種人……這種爛人……我拍拍腦袋,我之前怎麼會覺得喜歡這種人!不可能!一定是中暑了……不然就是發燒了……我不可能喜歡這種人的!
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拚命嚼啊嚼,眼角掃了一下桌子:咦——什麼時間桌子少了一個角了?
第二天一早,小金就要出發了,我和奶媽還沒到宮門前,遠遠就看到公主正含著淚在跟他道別,他也站在旁邊。哼!沒看到,我翻個白眼故意把頭扭到另一邊。
小金看到我來了,笑得非常燦爛,我用力地舉起肥大粗短的雙手(穿衣服早就成一個球了),拚命地揮著手,大呼:「小金——小金——,一路順風!」小金學我揮著手,張了張嘴對他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就轉身,上馬車,出發了。馬車還是我強迫他用的,天氣太冷了,騎馬太辛苦。
他沒有回頭。
……
「什麼?這堆白毛是代表最深愛的人?什麼意思?」我盯著公主,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我說,白狐一直都是我金夏的動物之神,我們從來都不獵殺它們的,若有機會遇到,是一種福氣,就把它身上最長的那一撮毛剪下來,作為一種神聖的禮物送給自己認為的世界上最心愛的人,這樣可以保其一世平安哦,我都沒收到過。」她羨慕不已,對著我那堆大金送我的白毛摸了又摸。
我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她。
「這些白毛……代表著愛嗎?」我祈求不是!
「嗯,是我國最神聖的一種表達方式。」她說得很嚮往,我聽得心驚肉跳。
死了——這次真的是惹他生氣了!其實也不關我的事啊,都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事,這是什麼爛習俗啊?真是沒事找事做。
我收到兩份了,小金的用白色的袋子裝著,大金的用綠色的袋子裝著。
打完獵那天,小金興沖沖地來找我,說要送我一樣東西,我以為是什麼紀念品,也就高興地收下了。
然後大金也來了,同樣送我一樣的東西,我還是以為是紀念品,同樣高興地收下了。只是心裡在納悶:為何兩個人都這麼吝嗇,只送我一點點白毛,而不是一件大衣?
怪不得小金當時的神態如此莊重,當我收下后如此高興。也怪不得大金知道我收下他的禮物后大發雷霆。
問題是,我是冤枉的啊。我根本就不了解這邊的習俗。
……
這個晚上,大金第一次沒有過來陪我吃晚飯,突然覺得過於冷清了,草草地吃了幾口飯,就上床睡覺。
明天再去跟他說清楚吧。
痛!撕裂般地痛!
半夜,我從睡夢中被巨大的痛苦揪醒了。手撫著小腹,把自己蜷成一團,只感覺到冷汗不停地往下流。
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大姨媽來了吧?算上我現代的年齡,也已經二十三歲了,因為身體一直都是棒棒的,親戚來的時候也只是覺得稍為不自在而已。哪知道……
要死了,這是這個身體的記憶里,這是孟嫣然的第一次!天啊,哪有人十八歲才成年的?現在要我承受這種痛苦。
很想叫奶媽進來幫忙一下,張開口用力叫了半天,只聽到蚊子似的聲音……我會痛死的,沒有在戰場上死去,也沒有中毒而亡,我會死在床上,真是太諷刺了。
痛了很久,也許是好幾個時辰,也許只是一會兒,我全身都濕透了,手不停地順時針按摩著小腹,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痛啊!
等了很久,天還沒亮,看到窗外似乎有人停了一下,然後又要走開。
不要走啊!救命啊!
他要走了,要走了。我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力氣,手揮到床頭的水壺,用力把它碰倒在地上,發出很響的聲音。
我的力氣也用光了,如果他還沒有聽到,我也就認命。
「怎麼了?」有人闖了起來,呆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痛——」我小小聲地吐出一個字,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
來人是大金。
他飛撲過來,焦急地摸了摸我的頭,摸到了滿手冷汗。
「忍住。我馬上叫御醫過來!不要怕……」我很想跟他說我根本就沒有怕過,可惜沒力氣了,只好用盡全力地拉著他的手,阻止他往外走。
「不許叫人來!不能!聽到沒有?」如果鬧得天下皆知就真的要自殺了。
「你聽話,不舒服就要看大夫,天下之大,無論有什麼事我都可以幫你治好。」他低聲哄我。
我急得冷汗流得更快了。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一再保證,可惜聲音太小了沒有說服力。
「痛成這樣還說沒事?乖,把這件事交給御醫去解決,如果還是治不好,我就再到民間去徵集名醫,一直把你治好為止。」他把我當成小女孩。
「我沒生病,你還不明白嗎?」放過我吧,我已經痛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那你說你哪裡痛?還是……又中毒了?」他一臉緊張,可惜想象力太豐富了。如果我現在有力氣的話,肯定會翻白眼給他看。
「我親戚來了……」他茫然。
好,再說:「我MC來了……」還是不了解。
「我癸水來了,可以嗎?」我用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大聲吼他,這個死傢伙,壞人!要一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來。
他愣了一下,無恥地笑了起來,手伸到被窩裡來。
要幹嘛?我努力向裡面滾去,他不會趁火打劫吧?在我痛苦不堪的情況下?呃,也不可能啦,癸水,在這個時代是被認為不潔的東西的。
他拉住了我,輕聲說:「我不是想要笑你,只是覺得你剛剛中氣十足的大喊出來……」最後的話尾在我新一波的疼痛來時被嚇到了。
我蜷縮成一隻小蝦米,說不出話來。
「很痛嗎?」他著急在問,在被底下的手伸到我的小腹上,力度適中地按摩著。
「痛——嗚嗚」我可恥地哭了出來,臉上流的不知道是淚還是汗了。
「放輕鬆,放輕鬆,很快就好了……」……
他陪了我一個晚上,我累得沉沉睡去了——
「皇上,可以了。你先出去好嗎?順便幫我叫奶媽進來。」我按住他還停在我小腹的手,推他下床。
他趁我痛得利害的時候爬上來了,剛醒來時真是嚇了一大跳。
「不痛了?」「不痛了。」「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抱你去澡池。」他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一定要洗澡。不過,跟他一齊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過去。」開玩笑,被他抱去還不被看光光?
「衣服上,被單上都見紅了,你希望自己走過去?洗澡池在我寢宮旁邊,離這裡有一段距離,而且外面冷風……」「夠了,抱我過去吧。」如果不是奶媽抱不動,我就直接把你踢下床,竟敢威脅我,在這個時候。
「出去,然後叫奶媽帶一些乾淨的白棉布過來。」這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的了,想到要這麼原始,就想一頭撞死。
我淋浴完畢,換上乾淨的衣服和***,搞好了虛弱地走出去,他正在一邊等著抱我回去。
「娘娘血氣不足,身體虛弱,加上勞累過度,導致疼痛不止,只要經過調理,服下這些……」陳御醫表面上面無表情,可是看看他的嘴角輕微上揚就知道,他早就在肚子里笑翻了,還要假裝一副嚴肅恭敬的表情。
我用眼神殺著屋子裡的所有人,特別是皇上,關照了很久!
不出三天,娘娘初潮這一消息就會傳遍整個皇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