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鞭撻
鑄劍堂，古樸宏闊的大廳里，新任鑄劍堂堂主，劉敬業，端坐在十八鐵劍的座椅上，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洪雲濤早就暗示過他，空靈之劍大功告成之日，就是他接任鑄劍堂堂主之時。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狂喜之後，劉敬業的心思活泛了起來。
他追隨老堂主十幾年，已經得到老堂主的八分真傳，若論鑄劍術，自問不在葉長生之下。
如今雖然他接管了鑄劍堂，但並不足以服眾，也不足以讓洪雲濤完全放心。
這次為劉老鑄造賀壽之劍，如果他能把葉長生比下去，不就證明了自己的價值，自己的地位不就更鞏固了嗎？
這一次，他絕不能輸。
思索之際，洪雲濤大步走進大廳，劉敬業急忙起身相迎，一臉諂媚的笑容。
洪雲濤坐在十八鐵劍的座椅之上，心情無比地舒暢。
他之前也沒想到，葉長生會這麼痛快地交出鑄劍堂，實在是意外之喜。
只等人手整合完畢，鑄劍堂就徹底是他洪家的產業了。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劉敬業，洪雲濤慢條斯理道：「劉堂主，你的鑄劍術，可有把握勝過葉長生？」
劉敬業心中一緊，信誓旦旦道：「莊主大人，老朽追隨葉鐵心十多年，盡得真傳，而葉長生，不過是紙上談兵的黃毛小兒，平日仰仗的無非是我們這些老人。如今他又沒有了鑄劍堂，根本不是老朽的對手！」
「好，很好，劉老的賀壽之劍，容不得半點疏忽，劉堂主，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洪雲濤飄然起身，仰天大笑出門去。
……
終於要和鑄劍堂打擂台了。
葉府書房，葉長生坐在書桌前，心情有些緊張，還有一絲難言的興奮。
當年父親大人來到三水鎮，為新開的小作坊起了兩個名字，一個是鑄劍堂，另外一個便是問劍堂。
乍一聽鑄劍堂似乎更有氣勢，更方正，然而細品之下，問劍堂卻更加野心勃勃。
問劍天下，不但是每個劍客畢生的追求，同樣也是每一個鑄劍師畢生的追求。
興許父親大人的雄心已被磨滅，所以才選擇了鑄劍堂這個名字。
父親當年被逐出楓城的屈辱，長生無法感同身受。
但他怎麼也忘不了，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裡，母親流著淚，抱著三歲大的他，跪在外公家的門前，只為救治重傷的父親。
母親跪到天亮，眼淚流幹了，身體凍僵了，那兩扇緊閉的大門，也未曾開啟過哪怕是一絲的縫隙。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長生長大了，一定能撐起這個家！」長生眼角閃動著淚光，用力握緊雙拳。
翌日清晨，兩位供奉來到書房。
葉家的兩位供奉，丘天佑，丘天佐，年齡都在六十上下，十幾年前就追隨葉長生的父親葉鐵心，可謂忠心耿耿。
兩兄弟的修為都達到氣海化境，在三水鎮算得上獨當一面的高手。
葉長生坐在寬大的書桌后，將一本冊子遞過去：「這本秘籍，是我從父親大人留下的原本抄錄來的，你們興許用得到。」
秘籍？
哥哥丘天佐驚訝不已，接過手抄本，只是翻開到第一頁，呼吸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乾坤八法》，道門秘傳，地級中品武技？！」丘天佐震驚萬分，失聲驚呼。
弟弟丘天佑同樣激動萬分，語無倫次道：「公子，這，這，我們，我們不能收下！」
開玩笑，哪怕是整個雲龍公國，都找不出幾本地級武技，更何況是中品。
試問哪一個修鍊者，能夠經受得起這樣的誘惑？
不是兩位供奉虛偽，而是這本秘籍，實在太貴重了。
葉長生淡淡一笑：「不過是一本秘籍，拿去練吧，我這裡還有天級武技呢。」
天，天級武技？！
丘氏雙雄瞪大了眼睛，公子的這份慷慨，讓他們震驚又感動。
不過他們追隨長生的父親多年，多少知道葉家的家世淵源，所以並不懷疑長生的話。
「多謝公子！」丘氏雙雄單膝跪倒在地上，感激萬分說道。
葉長生的眼底閃過一絲激動，兩位供奉向他下跪，是正式向他效忠了！
長生平靜地抬了抬手，提醒道：「紅葉山莊的那位大供奉，已經是化靈境巔峰了，大概這次出關，就能晉級真武境。」
丘天佐沉聲道：「公子放心，只要領悟了這套秘籍，就算真武境高手，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葉長生點了點頭，要想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實力永遠是硬道理。
利用這段時間，長生不但要將兩位供奉武裝起來，還要將葉家的家臣也武裝起來。
等兩位供奉激動離去后，四位葉家的家臣走進書房，同時向著葉長生行禮。
四位家臣，葉向東，葉向南，葉向西，葉向北，年齡四十上下，各個飽經風霜的樣子。
葉長生看著四人，沉聲道：「當年家父被逐出楓城，十二家臣中，只有你們捨命相陪，無怨無悔地追隨家父，長生在這裡謝過四位！」
說著話，葉長生向著四人鞠了一躬。
「公子，使不得！」四位家臣大驚失色，強忍住淚崩的衝動，慌張回禮。
他們不是聖人，他們當然怨過，悔過，甚至恨過。
哪個少年沒有夢，當初他們追隨著老爺，熱辱負重，背井離鄉，把大好的年華都浪費在了路上，蹉跎二十年，又怎麼可能甘心？
但作為家臣，忠義之心最終佔據了上風，這麼多年來，他們不離不棄，始終沒有背叛葉家父子。
葉長生掏出一本小冊子，還有幾個藥包，遞給年紀最大的葉向東：「這是一本玄級上品武技，名為《魔龍三式》。還有七星培元散，淬體聖葯，你們全部收好了。」
玄級上品武技？！
淬體聖葯？！
葉向東四人驚愕片刻，一臉激動，同時單膝跪倒在地上：「多謝公子！」
葉長生淡淡道：「我和父親大人不一樣，我絕不甘心偏安於一個小鎮，所以從今天起，你們必須跟上我的腳步。」
四位家臣熱血沸騰，大聲道：「屬下誓死追隨少主！」
當年他們追隨老家主出走，心中充滿了悲壯，鼓著勁兒想要干出一番事業來。
誰想老家主在流浪了十幾年，最終隱居在這小小的三水鎮，四人的熱血就此冷卻下來。
說是隱居，其實不過是逃避，不過是生活的無奈。
然而在今天，他們卻從公子的身上再度看到了希望。
人生能有幾回搏？
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痛快地燃燒一次！
四位家臣離去后，葉長生克制一下動蕩的心情，開始思索下一步的計劃。
老管家葉忠走了進來，稟告道：「少爺，盧長老他們嚷嚷著要鑄劍呢，說是時不我待。」
葉長生笑道：「盧爺爺還是火爆性子，既然一切準備就緒，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