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子是楊志
「啊,啊,啊!」
繁華的街道旁,一棟客棧里,二樓的窗戶邊,某個青臉大漢連叫了三聲,心中無比鬱悶。
樓下,是客棧自辦的酒肆,不少人正在吃飯,聽見青臉大漢的聲音,一名漢子抬起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喝道:「那漢子,聒噪!」
樓下漢子的話剛說完,樓上青臉漢子臉色一變,忽然一甩手,一支亮晃晃的匕首從樓上射出,正中樓下那人的桌子上,打碎了幾個陶碗,頓時酒水四濺。那人大怒,站起來就要大罵,旁邊的人拉住了他,道:「莫與他計較,這廝前幾日打傷了一人,至今還在床上躺著!」說著,強硬拉著這人離開。
「這廝如此厲害?也不怕官府捉他?」那人一愣,吃了一驚問道。
「這廝甚為有錢,似乎認識官府中人,與他計較只會吃虧!走,快走!」另一個人低聲連連,硬拽著他,迅速離開了客棧。臨走前,扔下幾枚銅錢。
青臉漢子看著那人離開,忽然嘆息了一聲,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只得退回幾步,在屋子裡負手踱步起來。他的心中確實十分鬱悶,大約十日前,他還記得他與友人同游開封城,由於下雨,兩人避雨,他不小心掉入汴河,由於天氣寒冷,穿的比較多,衣服被水打濕,讓他難以游泳,逐漸昏迷了過去,等他醒來,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首先,他經歷了一番痛苦之後,徹底融合了這具身體的記憶,這讓他大吃一驚,因為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做楊志,與他的名字差不多,只是音同字不同罷了。而當初名字的相似,使得他對這個名字非常敏感。楊志,不就是水滸傳中的青面獸嗎?再聯想現在這具身軀的臉上,的確有一塊不大不小的青斑,讓他更加確定了,他就是施耐庵筆下的青面獸楊志!
這讓楊志頗為驚奇,水滸傳在後世與《西遊記》、《三國演義》、《紅樓夢》等三本書並列為四大名著,影響力可不小,尤其是當年央視版的《水滸傳》一經播出,更是火熱一片,大街小巷上隨處都能聽見有人吼著一聲: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這十餘日來,楊智已經融合了楊志的完整記憶,讓他有些驚奇的是,現在的楊志尚未有官職在身。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參加過武舉,後來就任殿帥府制使,聽起來威風,不過是個小官罷了。當了兩年的小官,因為家中出事,不得不迴轉太原守孝三年。
三年過後,這具身軀的主人想要仿效先祖,報效國家,便帶著一部分家財趕到開封,就是想要謀求官職。這一段記憶,是目前楊志的記憶。
接下來,便大致只水滸傳中的情節,先是丟掉了花石綱,賄賂高俅不成,還被抓進牢獄,好不容易出來,盤纏用盡,只得賣刀,不料與牛二發生爭執,進而一刀殺了他,被發配大名府,得到梁中書的賞識,後來押送生辰綱,被晁蓋、吳用等人設計取了,不得不落草為寇。
楊志的腦海中迅速轉過記憶中水滸傳的楊志同志的悲慘經歷,發現與現在不同,至少他發現還沒有押送過花石綱,這也就是說,一切都還有轉機。楊志踱步思考,既然楊志已經變成了他,這個來自於後世的人,他自然不會再走這趟老路。而且,他並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水滸世界?畢竟凡是小說,必然有很大的改變,藝術加工之下,究竟還有多少真相,他一點都不確定。
「客官身體可好了一些?不必與那些人鬥氣。」楊志思考的時候,店小二跑了上來,說著。
這店小二叫做張小乙,是這家客棧的店小二,為人不錯,做事很是盡心。前些日子楊智剛附身在楊志身上的時候,恰逢高燒幾日不退,全是店小二悉心照顧,這才讓他的身體逐漸康復,出門在外靠朋友,楊志對他十分感激,不時給他一些錢帛補貼家用。
楊志看了張小乙一眼,道:「是小乙啊,你不用擔心,給我上點小菜吧。」這麼一會,他感覺到有些餓了。
「好勒!」張小乙說著,就要下樓。
楊志心中一動,又叫住了他,道:「罷了,這頓飯先不吃,我還是出去轉一轉。」
「客官放心去,只是要小心些。」張小乙說道,倒有關切之意。
楊志點點頭,從懷裡摸出幾枚大錢,遞給他,道:「小乙,這點錢你拿好。」
「這如何使得?」張小乙連連擺手。
「叫你拿著就拿著!」楊志笑道,把幾枚大錢硬塞給他,這才走了出去。錢能通神,楊志看的很明白,必要的時候他不會吝嗇。
客棧外,人來人往,楊志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街道上的各色人,忽然苦笑了一聲,雖然剛才想了好半響,可是一出來,望著古色古香的街道,來往的百姓,楊志這才恍然,這,不是一場夢啊。這幾日,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可是心中卻無法接受,畢竟,這在他看來太過於玄幻了!
可是,這終究還是出現了,真是不可思議。楊志在街道上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接上剛才的思緒,楊志知道今年是政和二年,也就是說,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宋徽宗已經登基有十餘年了。
水滸傳並不是正史,只是一本小說,可水滸傳里的有些人卻是真實存在的,比如說宋徽宗,比如說高俅,比如說李師師,比如說宋江,比如說自己!
如今楊志這個人他已經可以確信存在了,焉知宋江、盧俊義這些人不存在?楊智或者說楊志有些弄不明白,接下來的事情會朝著哪方面發展?這真的是一個水滸世界的北宋末年嗎?
就算水滸傳里的故事與這個世界沒有關係,也足以證明了很多東西,比如說大宋再過十幾年,就會被金人所滅。這對於楊志來說,是個非常不好的消息,金人南下,生靈塗炭,不知道死了多少宋人。
楊志想了想,的心中想著,便打定注意,他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如果這個世界是水滸傳的世界,他就要打破命運的枷鎖,不再落草為寇,畢竟跟著宋江那廝,實在是沒有前途。如果不是,他也要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尤其是大宋的命運。國家大於個人,只有改變了國家命運,自己的命運才會有改變。
楊志心中作出了決定,便思考著弄清楚究竟是不是水滸的世界,便踱步走向了左側,那邊是大相國寺,到了那裡,就知道有沒有魯達魯智深這個人尋在,如果他在,這個世界是水滸世界的可能性就多了幾分。他曾經在開封當過官,路徑自然是熟悉的。便熟門熟路地趕了過去。
這時候的大宋,商業得到極大的發展,一眼看去,十分繁華,他一邊走著一邊看。不知不覺,楊志已經走了轉過了幾條街道,當他步入一條繁華的街道的時候,忍不住一拍額頭,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這裡可是開封最為繁華的地方,各種商鋪都有,尤其是青樓,更是數不勝數,每一天都有不少有錢公子來這裡消遣。在大宋,青樓是合法的,對於官府而言,這是一個賦稅來源,自然不會去阻止。大宋的經濟來源,商稅佔據了很大的比例。
楊志慢慢踱步過去,淡淡地看著這一切,走不過二十步,就聽見一陣叫罵聲,凝神看去,不遠處,四個潑皮圍著兩人,動手動腳的。
讓楊志有些奇怪的是,這四名潑皮圍著的不是女人,而是兩個男人,一個身形約有七尺,白白胖胖的,看起來非常儒雅,手中拿著一把做工極為考究的摺扇,此時他正一臉憤怒地看著幾名潑皮。
在白胖男子身前的是一個身形比較消瘦的男子,這人的臉很長,頗有幾分弔死鬼的模樣,這人急的滿頭大汗,擋在了白胖男子的身邊,伸出手去,拚命地阻擋著潑皮。
可是以他的身形根本不是潑皮的對手,被幾名潑皮拳打腳踢,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四周的百姓都在看著,議論紛紛,卻不敢上前,這幾名潑皮都是在附近都是有名的,若是惹惱了他們,豈不是要被打進家來?這一家老小還要怎麼活?
楊志仔細看著,忽然心中一動,快步走上前去。
「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敢如此,誰給你們的勇氣?」楊志上前,口中蹦出這麼一句,還挺順暢。
四名潑皮正在得意,突然出來一個不怕惹事的,心中都是一驚,看著楊志的青臉,頓時都有些畏懼。楊志練武多年,當年可是武舉出身,又是名門之後,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如今雖說被後世人佔據了身軀,但這幾日來,楊志其實已經適應了這具身軀,只是心中暫時無法接受罷了,身手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不然在客棧也不會飛匕首逼退那人。前幾日更是打傷了兩名身手還算不錯的大漢,讓楊志折了一筆錢財。
「你是何人,膽敢管閑事?」為首一人,擼起袖口,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此人滿臉鬍鬚,身材肥胖,比起楊志稍矮了半個頭,不過勝在結實,看起來至少有兩百多斤,端的是一頭肥豬。此人聽出楊志不是開封口音,仗著是地頭蛇,根本不懼。
楊志冷笑了一聲,道:「爺爺便是管事了,你又如何?」說著,伸出手去,狠狠一巴掌拍在鬍鬚男子的臉上。
鬍鬚男子想不到楊志說動手就動手,頓時吃了虧,被這一巴掌拍下來,頓時半邊臉都紅了。
「哇!」鬍鬚男子大叫了一聲,像一隻被火燒著的貓,頓時跳了起來,剛落在地上,他捂著臉,大喝一聲,道:「你這漢子,不殺了你,你不知道我爺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