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愚者

艾倫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跟隨著，行動永遠比言語更有力量，關鍵是那樣的時候，艾倫確實是不知道說什麼。那樣的送死的蠢貨，怎麼可能是自己，不可能的。

或許是艾倫的勇氣與犧牲使得哈達瓦有著些共鳴，更或者是同伴的存在使得哈達瓦安心，那樣一直是緊繃著的面孔多少是有著些鬆弛。這一次，哈達瓦確實是認可了艾倫，在合適的時候，他會是給予著艾倫相當的幫助，尤其是確定了各自立場之後。

折返，燃燒的房屋，崩裂的大地，呼嘯的熏風，不時夾雜著的哀嚎，整一副末日模樣。哈達瓦把持著長劍，視死如歸，就是沖著適才巨龍存在著的空地前行。

沒有絲毫遮掩，就是那樣的大搖大擺，但彼此卻是熱血沸騰，他們會是屠龍的。

戲劇性的事項發生了，就是在艾倫和著哈達瓦折返那樣的廣場，抱負著殺身成仁的意志的時候，剛剛存在著的恐怖巨龍，又就是早已消失，除去了那樣的一灘血肉模糊，再也沒有別的什麼留下。

心頭的一腔熱血，卻是莫名地寒徹，哪怕是哈達瓦，也沒有能夠再是有著那樣的一種犧牲的精神。至於艾倫，只是后怕不已，為著剛剛的衝動而自責。

下一次，下一次絕對不能夠是那樣衝動了的，大好前程，怎麼可以是丟在這樣的地方呢。

相互對視了一番，似乎是從各自的眼裡看到了一般的慶幸，艾倫和哈達瓦只都是小心地注視著周邊境況，試圖從那樣開始消散的煙霧裡，看到更多周測的情況。

還是哈達瓦更加了解局勢，只就是低聲，「貼著牆走！」，向著可能的出路就是走去。

小步快跑，艾倫和哈達瓦各自俯身，就是從那樣的斷牆一側經過，儘可能地遮掩著身影，無論是軍事經驗，又或者種族天賦，兩人都是儘可能地降低著存在感，越是卑微，越是尋常，也就是越好。

抵達一個拐角了的時候，哈達瓦自然地駐足，又就是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外圍。那樣的牆角，有著斷裂的木柱阻隔著，更就是有著不少乾枯的雜草根莖，可是荒涼。

那樣的牆角，因為空間上的隔絕，來自於外界的聲音只就是顯得更為恐怖，一如山風。奧杜因的低吼在迴旋，艾倫沒有辦法判斷是龍吼再或者是龍息，但無論是哪一種，伴隨著的都會是毀滅和死亡。

「尤......」

「拖......蘇！」

震撼性的吼聲在回蕩，有著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震蕩的大地和石屋牽連著艾倫，有著一種無法站穩的恐懼。

好一會，那樣轟鳴的吼聲才就是暫歇，或許是在哈達瓦與艾倫所不能夠接觸的地方掀起新一輪的轟炸，但好歹是給著他們一條出路。

再沒有心思遲疑，哈達瓦就是傳遞著信號，「快點，跟我來！」

並沒有徹底安全，但至少是最有逃離線會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遲疑的資本。這一次的衝鋒，哈達瓦和艾倫都是沒有絲毫遲疑，就是盡最大可能地就是衝鋒，所謂的掩蔽，都不重要了的。

也就是那樣的一瞬，來自奧杜因的龍息就噴薄而出，直接就是將艾倫和哈達瓦早先藏身的巷道連同那樣的一排房屋就是銷毀，那是被樓房遮掩著的角度，哈達瓦和艾倫完全沒有注意著。

恐怖的龍息瞬間就是衝擊掃蕩了那樣的一片區域，壓根就用不著毀滅的火焰，但就是那樣擠壓的空氣及其衝擊力就可以是徹底銷毀那樣的一片，沒有誰可以是慶幸著的。

即便是遠遠衝出一段距離的哈達瓦與艾倫，也還是被那樣的衝擊力就是影響著，那樣被猛地排擠而出的氣浪，那樣動蕩的大地，就是掀翻了兩人，和著更多戒備著的帝國士兵，都是一同被甩出。

值得慶幸的，或許就是那樣的一片區域，只就是海爾根堡壘的前置地，算是清凈的場所，並沒有各種的雜物。但即便是那樣，倒霉的人物仍舊是存在著的。

當艾倫從摔倒和衝擊中恢復過來，他的一側，一名全副武裝的帝國士兵卻是再沒有可能起來，他是狠狠地撞擊了石柱，大腦再是沖著地面撞擊和滑行著，怕是磨去了全副的臉面。

可惜了那樣背負著的筒箭，他應該是一名射箭上的好手，只可惜不知道是否是早先射殺洛克爾的那一位。

沒有理會那些個的裝備，艾倫就是向著哈達瓦過去，在海爾根，能夠是依仗著逃生的，大抵只就是那麼的一個，因為各種原因，即便考慮身份問題，哈達瓦也還算是有著善意的。

意外的相遇，哈達瓦見到了相熟的人兒，但那樣的一次見面，怕是永別。

名叫「維羅德」的人兒，那樣的名字，或許只會是被艾倫見著一次。他掙脫了哈達瓦的幫扶，只是絕望地乞求著，「太晚了。你走吧。自己逃生要緊。」

在那樣那樣生命的危險關頭，維羅德放棄了可能的獲救，他不能夠拖累哈達瓦，即便哈達瓦有著好意，但仍舊是拒絕著。因為是朋友，哈達瓦幫扶著，因為是朋友，維羅德拒絕牽連。

遮天蔽日的暗影在徘徊，那樣刺耳的破空聲蔓延著，大地在顫動，堡壘在搖晃，那樣的末日景象，最為堅韌的士兵，或許也會是感到絕望。

哈達瓦總是放棄了他的朋友，理智告訴他那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但情感總就是折磨著他，他只能夠是為著自己找著抉擇的理由，哪怕是虛假的，也得是欺騙著自己。

艾倫不發一言，只就是理所當然地跟隨著，攙扶著自己受傷的手臂，倔強而堅強。

遠處，最後的號令聲傳來，那是圖留斯將軍撤退的命令，他本已是組織好了隊伍，但突然出現的哈達瓦使得他稍稍猶豫著，仍舊是堅定地離開，悠長響亮的吶喊聲傳來，圖留斯將軍已是和著隊伍，就是進入那樣深埋的堡壘。

「哈達瓦！進要塞，士兵們，我們要走了！」

訓練有素的士兵，扶持著相對傷勢輕微的傷員，就是跟隨著圖留斯將軍進入堡壘，那裡存在著通往天際的地下通道。作為戰爭堡壘，除了面對傳說的無力，海爾根要塞一直都做得很好。

撤離前最後的一次掩護，或者是提振著士氣，攜帶弓箭的帝國士兵有著向天空的射擊，那是無力的，更有著稀罕的緊隨著圖留斯將軍的戰爭法師，兜帽遮掩著的眼神，怒放的火球就是向著高天衝擊。

奇詭與恐怖，同樣的神秘力量，使得艾倫有著一瞬間的衝動，他想要是動作著雙手，呼喚那樣的火球，親近它，掌控它。因為傷口而變形的動作，並沒有任何事項發生，即便艾倫深深地記憶著那樣發射火球的姿態。

開啟的堡壘大門又是重重地合上，帝國士兵的嘟囔傳遞著，「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恐懼、懷疑，始終是存在。

哈達瓦和艾倫，脫離了隊伍，或許也是沒有辦法靠近，那樣最好離去的法師，大抵不會介意用著一發火球術，就是崩滅那樣的門戶，墜落的石頭會是斷去侵入的路線。至於哈達瓦，很顯然，哪怕是被圖留斯將軍記掛著，在隨軍法師眼裡，仍舊不算什麼。

在那樣的一場龍禍里死去的人兒已是夠多，也不在乎多上一位哈達瓦。

哈達瓦確實是落後了的，在那樣的危急時刻，他沒有絲毫埋怨的立場，至少那樣的法師並沒有出於保密的原則，就是幹掉哈達瓦。面對著那樣的天災人禍，能夠是活著，已是足夠幸運。

現在，哈達瓦需要考慮的，只就是繼續存活下去，當然，最好也是順便帶著艾倫活著離開。一位意外的高精靈，或許會是給他帶來一些難明的好處。

壓根沒有跟隨圖留斯將軍隊伍離去的想法，哈達瓦直接就是向著另一側的門戶就是過去，海爾根要塞，那會是有著太多溝通外界的地方，雖說也是險要了些。

催促著，「只有我們兩人，犯人。跟緊點！」哈達瓦仍舊是不客氣，但語氣已是有著一種的變化，字面上沒有辦法分辨，但艾倫可以感受著，那是共同作戰的夥伴。

圖留斯將軍的離去並沒有帶走所有的帝國士兵，總會是有著部分存在於海爾根中，或許是被遺忘了的，或許是因為受傷，但那些個的殘兵，始終是掙扎著，用最後的氣力就是向著那樣看不見的高空就是搏擊。

始終不覺的吶喊，「去死吧，巨龍！」，沒有辦法確認聲音的方位，但那樣的一種勇氣，艾倫感受到了，哈達瓦更是因此而奮起，手中的鐵制長劍，握得很緊很緊，他一直都是有著死斗的準備。

最後的逃亡路，那是更是簡陋的海爾根要塞通道，可在前往那樣通道的時候，哈達瓦不願意見到的人兒，又是出現。或許，那樣的人兒，也是有著一般的打算，對於海爾根，總會是有著那麼的一些個「外人」，比起駐紮的帝國士兵，熟悉程度毫不遜色。

惡狠狠地質問，爭鋒相對，那樣的鐵劍已是架起，如果有必要，哈達瓦絕對會是搏命，在那樣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是他不敢的，尤其是面對著風暴斗篷的時刻。

「拉羅夫！你這該死的叛徒。閃一邊去！」

哪怕是那樣的生死關頭，哈達瓦始終是難以忘懷拉羅夫對帝國，對諾德的背叛，尤其是拉羅夫一度是被欣賞著的。

沒有絲毫的畏縮，不知從何而來的雙面手斧一般針對著，拉羅夫高喊，肆無忌憚的高喊，那些個被囚禁的衰頹，所有的不快，只都是被發泄著。

「我們要跑了，哈達瓦，這次你別想攔著我們。」

那樣的場景，不只是一次發生，哈達瓦與拉羅夫，似乎是存在著一種的宿命，不止一次地就是使得他們相對，但又就是一直延續著。

此時此刻，艾倫的存在，被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那是屬於英雄的時刻，至於艾倫，那是未能成長的英雄，他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