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沒機會了
我也是,如果還有再一次機會,我也一定要與你相遇,愛著你,抱著你。那個女孩抱著笨蛋義淚流滿面。「可惜,我沒機會了,謝謝你,義,這個時候你能在我身邊真好。」「不要說傻話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啊!」「能陪多久呢?我的生命就快走到盡頭了。」「你不要放棄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義!對不起,我早就知道自己有病,卻沒有告訴你,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直到你出現在我生命中,我無法自拔地愛上你,我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你,我的病。」她的眼淚已經讓笨蛋義的胸前濕了一大片。「我選擇隱瞞,因為我怕你知道後會離我而去,我好自私。」原來笨蛋也是會有人愛上的,而且愛得這麼深,我的眼淚就快奪眶而出了。難道這才是所謂的至死不渝的愛情嗎?「愛上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喜悅,也是我這一生最嚴峻的考驗。」我突然好羨慕那個叫珍的女孩。我跟笨蛋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他的神情很落寞,或許對一個未滿二十歲的人來說,這種愛情的考驗實在太大了。我不知道要安慰些什麼,因為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難過了。「我前年來泰國的時候認識她的。」他終於說話了。「那個時候我爸的公司要在泰國設廠,我爸說我們全家可能都要來泰國住上一段時間,所以那陣子我們常來這兒。」他繼續說。「我爸他忙著生意,就把我丟到一個旅行團跟著他們去玩。」看不出來他是個小開。「而她就是我們的導遊,看不出來吧,那時她才剛滿十八歲,她是華僑,但是父母都去世了,我一直記得她說過,如果有一天存夠了錢就要到台灣定居。」「她說要尋找她的根,因為那裡才是她的家。」聽起來有些諷刺,住在這塊土地上的我們,拚命地想要離開,而想住進來的人,千方百計地怎麼也進不來。「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我跟她就是,那種感覺很難講,當你第一眼看到她,你就知道,她!就是你這輩子所要尋找的那個人。」他陶醉地說著,彷彿要讓自己回到那個時空。「難道你們都沒想過距離這種問題嗎?」我很好奇,也無法理解,相愛的兩個人如何能忍受只能聽見聲音的痛苦。「愛情的來臨會讓人變得無法思考,或著你也可以說,它會讓你思考加遽,想出任何可以解決的方法。」「那你想出來了嗎?」「本來我可以不用想的,因為我們家本來就是要搬來泰國。」「那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住台灣,而且還是我同學。「因為我爸公司倒閉了,就在我跟她許下承諾之後。」我有點兒驚訝,對於兩個不到二十歲的人來說,這樣的愛情是否太沉重了。「你會不會覺得你們還這麼年輕,只是一時的激情而已。」這次換我問他了。「我從來沒這樣想過,我知道她也不會這樣想,你沒有遇過真愛,你不了解。」「喔!這樣啊。」我並不想認同他的話,但我跟學長那場戀愛,的確稱不上是場真愛的戀情。「我爸後來失蹤了,只剩我跟我媽回來台灣,我們破產了,我付不出飛機票的錢,所以我們很久才見一次面。」難怪他要租那麼小的房間,那麼省。「那你什麼時候才知道她的病情。」「三天前。」就是遇到變態的那個晚上,原來他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心裡。「你早該告訴我……們了,不然朋友是做什麼用的。」「告訴你們有什麼用,只會讓你們玩得不開心而已。」原來這幾天他一直承受著這股壓力,還要死撐著陪我們,真是個笨蛋,害我誤會你了。「那你現在要怎麼辦?」他沒有回答,我知道他的內心正在承受著痛苦的煎熬,而我一點兒忙也幫不上。「走了,這麼晚也該回飯店了,不然阿麗阿姨會急死的。」回到飯店已經快十二點了,小蘭看見我回來高興地抱著我,她以為我又出事了,本來想要報警的,但聽別人講看到我跟笨蛋義一起出去,所以就只好一個人在房裡窮緊張。「下次跟我出來玩,你再搞失蹤我就不理你了。」她雖然生氣但還是緊緊抓著我的手,蘭,我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最親愛,最親愛的好姊妹。「你的蟑螂呢,他怎麼沒陪你。」「他說這是最後一個晚上,要好好玩一玩,就跟其他人去看什麼特別秀的。」「那他把你一個人丟在飯店喔。」真是不負責的男人。「是我自己不要去的,他們一群男人我一個女孩子怪怪的。」「那他也不應該把留你一個人在飯店啊。」我有點生氣地說。「算了啦……對了,你跟阿義去哪裡了?」「嗯……」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所以乾脆不說。「我今天真得很累,想要睡了,明天再說吧。」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