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冤家路窄
端木鶴齡站起身來,清纓忙上前將他的手擦拭乾凈,聽到他這話,人群中有人卻提出了質疑,「不是說中毒死的嗎?!」
對於他的質疑端木鶴齡也不氣惱,淡然道:「毒乃死後趁著身體還未完全僵硬強硬灌下的。」
端木鶴齡說著抽出袖中的袖中的金針,摸索著朝那老漢的喉部刺去,片刻取出,「呀,黑的,果真有毒!」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聲,眾人齊齊朝那金針看去,果見那金針下端不變成了黑色,有人惋惜道:「那這就不好說是中毒死的,還是被人殺死的了!」
端木鶴齡又從袖中抽出另一金針,朝那屍體腹部刺去,再次將金針取出,眾人發現這次金針竟然沒有變黑。
「毒乃後下,進入喉部但很難進入腹中,人的五官和內臟相通,但食管和氣管相接處有個閥門,只有有吞咽動作時閥門才會打開,食物才能流入腹中。」
」人死後自然不會吃東西了,這毒藥也就流不到腹中了!」端木鶴齡說著,指了下屍體,「這下毒之人也算聰明,沒有將毒下在傷口處!」
「人死後一切生命跡象停止,血液停止運行,更不可能造成中毒假象,灌下去就不同了,人的舌下血管極多,最易受累及!」
聽到他的解釋,眾人才恍然大悟,「我就說嘛,這姑娘長的如此漂亮,怎麼可能是蛇蠍心腸!」
「就是,就是……!」
阮秋一笑,未置可否,昨天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罵她毒婦呢,今天卻成了高潔的聖女了,人都是慣會捧高踩低的,此刻那婦人卻成了他們攻擊的對象。
「哎,當時不是那麼言辭切切的說是這姑娘殺的嗎,怎麼這會兒不吭聲了?!」
「肅靜!」楚懷真驚堂木又拍下,「你說!到底為何要誣陷阮姑娘!」
那婦人嚇得一哆嗦,「民婦……民婦不敢,當時找到老頭子時他已經躺在了地上,四周無人,民婦……民婦以為……!」
「是嗎?!」不待她話說完,阮秋走上前去,問道:「那是誰告訴你,我是修羅宮的人的?!」
那婦人一愣,似乎沒明白阮秋話里的意思,不待她回答,阮秋又道:「昨日仵作先生只是說那七香散乃修羅宮秘毒,你便認定了毒是我下的,可見事先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當日在您的小院中,我自認為並沒有暴露,那您又是從何人口中得知的呢?是不是有人要你污衊我!!」
阮秋的聲音陡然抬高,嚇得那婦人一下癱坐在地上,堂上的仵作嚇的也是一身冷汗,阮秋的目光悠悠的瞥像他。
「老先生能夠在刑部任職,想必也是經驗豐富之人,但這次怎麼就看走了眼呢,這麼明顯的錯誤可是不該犯的呀!」
仵作戰戰兢兢的抬手擦拭額上的汗珠,「老夫……老夫一時疏忽,還望姑娘海涵!!」
「呵!」阮秋一聲輕笑,「老先生還真是……!」阮秋搖搖頭,「這可是殺人之罪,若證實了我可是會被砍頭的!」「老先生這是不是間接害死了一條人命!」
仵作嚇的撲通跪在地上,「王爺,屬下真的只是一時疏忽,並非有意,王爺明察呀!!」
楚懷真望向堂下的阮秋,並未言語,阮秋挑眉,接著講道:「老先生離開江湖這麼些年,對於七香散還能如此了解,可見並非大意之人!」
阮秋說著目光再次看向地上的婦人,「難道您也和她一樣受人指使!!」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仵作漲得的臉通紅,心虛到不行,卻仍要裝作一副受了冤屈的樣子。
「證據嘛,暫時沒有,這老漢在我離開時曾與一圓臉黑衣的男子在一起!」
阮秋說著指了下放在堂上的匕首,「想必這就是他留下的,對於尋線找人這事我想王爺比我清楚,還是有勞王爺幫忙尋找兇手吧!」
「對了,差點忘記,一般事情敗露之後,知情的人員會很危險呦,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
阮秋說著抬步就要離開,走過那婦人身旁時卻被她一把抓住了衣角,「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我!」
想到那人的狠厲,婦人的身體抖動不已,她不能死,「民婦告訴你,將一切都告訴你,只要你能夠保護……!」
「呃……!」那婦人的話還未說完,身體一怔,旋即口吐鮮血倒在地上,雙目圓睜仍舊瞥像阮秋。
「啊!」人群一陣驚呼,連連後退,阮秋快速的跑出查看,院外高牆之上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仵作見那婦人慘死頓時嚇得癱坐在地上,慌亂的拽住楚懷真的衣角,「王爺……王爺救我……救我呀王爺!」
楚懷真一腳將他踢開,快步走到那婦人跟前,一柄飛鏢插在她的後背之上,阮秋也走上前來,拔下飛鏢查看。
鏢頭泛著綠光,鮮血已變成黑色,「見血封喉!還真是夠狠戾的!」
阮秋走到那仵作面前,冷冷道:「看到了吧,再不說下一個死的可就是你了!」
仵作爬到阮秋腳下,「救救我……救救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穿著夜行衣,只露出一雙眼睛。」
「我平日里好賭,本就欠了一身債,那日他找上我,說只要將那老漢的死因說成中毒就幫我還清所有的賭債!」
「我也是一時糊塗,姑娘……」仵作顫抖的想要拉阮秋,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開,仵作撲了個空,「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見從他嘴裡得不到想要的信息,阮秋也懶得去管他的生死,轉身離開刑部大堂,眾人在那婦人被殺的片刻早已一鬨而散。
楚懷真望著阮秋遠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看了眼地上的婦人,心裡疑惑,這麼霸道的毒大楚可從未見過。
走出刑部大堂,阮秋讓清纓將端木鶴齡送回宮中,她想要回小院看看,正午的日頭毒辣,街上行人也熙熙攘攘。
「讓開!八百里加急!」一匹駿馬疾馳而來,行人慌忙躲避,阮秋還在想堂上之事,並未聽到疾馳的馬蹄之聲。
「小心!」身子猛然被人拽回,阮秋才回過神來,駿馬擦著男子的後背.飛馳而過,阮秋頓時呼吸一滯。
「姑娘,你沒事吧!」
聽到詢問聲,阮秋渙散的神識才漸漸回攏,待看清眼前之人時她的雙眉緊蹙,這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祁家二子,——祁翰!
見阮秋未搭話,祁翰還以為她受驚過度,忙關切的再次詢問,「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此時祁翰正緊緊的抓著阮秋的雙臂,她用力推開,冷冷的怒視了他片刻,祁翰不還意思的摸摸頭,「抱歉,在下唐突了!」
阮秋不欲與祁家人有什麼糾纏,轉身就朝前走,祁翰還以為剛才的舉動惹得她惱了自己,忙追上前去。
祁翰追在阮秋身側,焦急的解釋:「姑娘,剛才在下也是情勢所迫,並沒有要冒犯姑娘的意思!」
阮秋頓住腳步,冷冷的目光瞥向他,「不要跟著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祁翰愣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如此惱恨,心裡有些失落,「姑娘,我並未得罪你吧!」
祁家人都該死!用的著得罪嗎?阮秋不欲與他多說,朝小巷子走去,祁翰這次沒有追去,他感覺到阮秋眼裡的敵意,但他始終沒有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驛館內,黑衣人單膝跪於地面,譚冥允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看著手中的書籍,「解決了嗎?」
「解決了!」
「下去吧!」
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未動,譚冥允聲音里多了幾分威脅:「怎麼?!跟了魏后,本王的話就不聽了是嗎?!」
「屬下不敢!」黑衣人低下頭去,「屬下只是有一事不明,祁康如今已無利用價值,王爺何須還要幫他!」
「有沒有價值本王自會估算,何時輪到你來置喙!」譚冥允騰地站起身來,一腳踹在那黑衣人心口。
黑衣人被踹個趔趄,馬上又跪正身體,「屬下不敢!」
「哼,知道就好,回去告訴魏后,休要干涉本王!」
「是!」黑衣人爬起身來,頓時消失。
朝堂之上,楚皇的臉色鐵青,「砰」的一聲將奏摺扔到地上,「廢物!一群廢物!好好的水月關竟然失守!」
眾人慌忙跪倒一片,「皇上息怒!」
「息怒!朕如何能夠息怒,水月關乃進入大楚的門戶,自家門口都丟了,這南昱想要攻陷大楚還不是指日可待!」
殿下眾人也慌了,水月關失守,萬一南昱攻進京來,他們這些文臣可就要遭難了。
「皇上,眼下不是動怒之時,一定要想辦法補救才行!」衛長深置氣腰來,「南昱小國,兵力不敵我大楚,水月關固若金湯,幾十年來南昱都不敢進犯,怎麼會突然失守?!」
楚皇靜下心來,坐於案前,示意衛長深繼續說下去,接受到楚皇鼓勵的眼神,衛長深又道:「皇上,如今南昱皇子可是還在大楚,他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