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詭異的屍碟
「姐姐!」那股剛進山洞時聞到的淡淡梔子花的味道越來越濃,刺的她胸口憋悶,周圍的空氣就像是被抽空了般。
阮秋喊了聲掙脫楚懷瑾的手,飛快的朝檯面上跑去,楚懷瑾想要阻止她,伸手卻抓了個空,阮秋的雙腳離地,已是躍到了檯面之上。
蝴蝶受驚,紛紛朝周圍閃開,但很快又朝檯面涌了過來,楚懷瑾也跟著上了檯面,急道:「秋兒,快點離開這兒!」
阮秋靜靜的看著被銀藍色的蝴蝶圍在中間的師玉清,她就像是睡著了般靜靜的躺在那兒,容顏依舊。
阮秋甩開楚懷瑾的手緩緩朝師玉清靠近,「姐姐,你等著我,我這就帶你回去!」
銀藍色的蝴蝶在阮秋剛上檯面時閃躲了下,這時見到來人竟然毫無反應,仍舊在原地飛舞,就像是被細繩拴住了雙腳,原地擺動。
「秋兒!……嗯。」阮秋剛要伸手驅趕蝴蝶,楚懷瑾驚呼一聲將她的手臂抓住,緊接著就聽到他一聲悶哼。
「你怎麼了?!」
阮秋這才緩過神來,楚懷瑾已是滿臉汗水,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阮秋抓過他的手臂一看,上面已是青紫了一片。
「怎麼會這樣?!」
「沒事!」楚懷瑾強忍著疼痛站起身來,拉著阮秋便躍下檯面后快速的封住手臂上的幾處大穴。
楚懷瑾道:「這些是屍碟,以死人的骨血為食,周身全是毒素,一旦碰到便會周身皮肉腐爛,就會像死人樣慢慢腐壞!」
「那你?」
阮秋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若不是他及時制止,這會兒中毒的就是自己了。
楚懷瑾見她滿臉擔憂,便笑道:「沒事,不用擔心,我既知道這是屍碟,自然知道解毒之法。」
阮秋這才鬆了口氣,看向圍滿屍碟的檯面,眉頭蹙起來,「姐姐還在上面,我們怎麼樣才能將她帶走?」
「帶走?阮姑娘這是想要將誰帶走呀!」
阮秋被身後突然傳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見譚冥允一身黑袍,臉上蒙著一層黑紗悠閑的走上前來。
阮秋怒目圓爭,咬牙道:「果真是你!將我們引到此地你究竟意欲何為?!」
譚冥允笑道「阮姑娘果真冰雪聰明,可你只猜對了一半,我不是引你們至此,是給你們找了處風水俱佳的葬身之處!」
譚冥允話音剛落,四周呼啦跑出來一群身穿黑袍之人,打扮的與他相似,均帶著黑色的面紗。
「秋兒,你先離開!」楚懷瑾說著抽出腰間長劍擋在阮秋面前,「譚冥允,在大楚境內你竟然敢如此!」
「哈哈哈……!」譚冥允聞言一陣放肆的狂笑,「大楚境內,哈哈哈……今天聽到這話我怎麼感覺這麼諷刺呢?」
「你還不知道吧?」譚冥允說著上前走了幾步,又道:「過了今晚這大楚會落在誰的手裡還不一定呢!」
楚懷瑾蹙眉看了眼阮秋,阮秋想起之前看到譚冥允那詭異的一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做的這一切真正的目的是大楚!」
「呵……」譚冥允恥笑一聲,「阮姑娘還是只說對了一半,本王的目的是你們,其他人的目的這是大楚!」
「死到臨頭了本王不妨讓你們死的明白些,水月關已經失守,北晉的大軍也打開了大楚的石玉關。」
「馬上就被人做成夾心餅了,可笑的是大楚的皇室竟一無所知,竟還在手足相殘!這會兒皇宮恐怕已經在楚懷真的手中了吧。」
「卑鄙!」阮秋怒罵,「好一個黃雀在後!」
阮秋原以為逼反祁家后這一切就能徹底結束,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他人手中的一件利器。
譚冥允明著與祁家合作,暗中卻早已與楚懷真勾結,既然他能夠出現在這兒那就說明楚懷真已經將祁家的藏兵收入麾下,否則祁家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失敗。
「現在明白了?可是已經晚了。」譚冥允說著走到阮秋面前,挑起她的一縷秀髮置於鼻尖,湊到她耳邊低聲笑道:「話說回來這件事多少還要感謝阮姑娘!」
「當初若不是你一刀斃了淳于楓衍,魏后也不可能這麼幫本王!」
楚懷瑾倏地朝譚冥允刺出一劍,快速的將阮秋拉至身後,長劍指向他怒道:「秋兒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譚冥允身子一轉,阮秋的一縷秀髮從他的手中滑落,笑道:「齊王這麼心急做什麼,本王那裡胡說了,這些可都是魏后的死士,若不是他們本王也不可能將她帶到這兒!」
「被銀藍色的屍碟圍著是不是很美!」譚冥允說著看向檯面,「真是位美麗的女子,還真是便宜了祁皓那小子!」
「噗!」阮秋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胸口刀絞般疼痛,她的雙目怔怔的望向滿是屍碟的方向,喃喃道:「姐姐……總是我的錯。」
「秋兒,不要聽他胡說!」楚懷瑾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他們個個帶著黑紗,那淡淡的梔子花的味道迷人心智,譚冥允的幾句話就能讓人急怒攻心。
阮秋滿心的自責,想起小時候姐姐為了給她交學費一連打上好幾份工,深夜回到家裡身上滿是汗腥味。
上了大學后,姐姐為了照顧自己才忽略了家庭,導致婚變,阮秋越想越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最該死的。
她已分不清楚檯面上那個到底是師玉清還是阮夏,一心想著要將她帶回去,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
她抽出腰間的長鞭拚命的朝檯面上揮舞,長鞭所到之處銀藍色的屍碟便落下一片,檯面上已滿是屍碟碎片。
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事情不對勁,檯面上的屍碟未見減少反而更多了,屍碟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源源不斷的由兩旁的石壁縫中飛出,形成一道銀藍色的幕簾。
阮秋握鞭的手心已是血肉模糊,額頭上沁滿汗珠,可她就想著了魔般不斷的將內力注入到鞭梢,檯面上屍碟已落了厚厚一層。
「秋兒,住手!」楚懷瑾想要上前喚醒她,他剛一動便被譚冥允纏住,「怎麼?心疼了,今天誰也救不了她!」
魏后的要求便是要阮秋的命,這次要是沒能成功的話譚冥允可就真的要失去這個盟友了。
「秋兒,你醒醒!不要被他蠱惑!」楚懷瑾焦急的望向阮秋,一不留神左臂被譚冥允刺來的一劍劃破,鮮血頓時暈染了半個衣袖。
檯面上原本只有一小圈的屍碟圍繞,現在卻形成了個半圓形,像個倒扣下來的大鍋將師玉清完全包圍在裡面,屍碟還在不斷從兩旁的石壁中朝檯面湧來。
阮秋原本就因為自己連累到了師玉清感到自責,這會兒更是惱怒,若剛才還有機會救下師玉清的話,這會兒卻沒了半點機會。
她手中的長鞭已是揮舞的密不透風,屍碟的碎片在檯面上堆了厚厚的一層,血水順著阮秋的手臂往下流,在白色的衣袖上流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秋兒,住手!」楚懷瑾聲嘶力竭,奮力擊退譚冥允,剛想要上前譚允又狗皮膏藥似的纏上來。
楚懷瑾因中了屍碟之毒,封了大穴,內力受阻,這會兒譚冥允又卑鄙的專攻他受傷的地方。
楚懷瑾已是處在了下風,想要喚醒阮秋也是心力不足了,阮秋若繼續下去不但救不了師玉清還有可能將自己累死。
譚冥允設下此局的目的就是想要將他們活活累死,若阮秋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就一直和自己較真下去。
楚懷瑾分身乏術,只能不斷朝她叫喊,阮秋卻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瘋了般不斷的揮動長鞭。
譚冥允一邊纏住楚懷瑾一邊道:「不要白費力氣了,屍碟鱗片一旦破碎便會吸引更多的屍碟從石壁中飛出。」
「想必齊王早就聞到這空氣中的淡淡香味了吧,它就是從這屍碟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味道不但能夠擾亂人的心智,更能放大人的悲傷!」
「阮姑娘怕是不將自己累死就不會停下來的,否則她只會更難過!嘖嘖嘖……!」譚冥允說著一陣咂舌,「這魏后還真是夠狠!」
「譚冥允!」楚懷瑾長劍一揮擊退他的糾纏,朝阮秋望去,眼看她的身子搖搖晃晃顯然已是力竭。
「秋兒……!」楚懷瑾縱身一躍,朝阮秋的方向飛去,還未抵達阮秋面前,半空中便被一群黑袍死士攔住。
電光火石之間已是過了百招,楚懷瑾擔心阮秋無法專心禦敵,身上好幾處被劃破,黑袍死士似乎又在顧忌什麼並未真的對他下死手。
阮秋胸口悶得像有幾千斤的巨石壓在上面,她剛揮出去一鞭便跪倒在地上,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她的身體沒有碰到堅硬的岩石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了東方燁的聲音。
「秋兒……秋兒……!」關切的呼喚一聲急過一聲,阮秋虛弱的睜開眼來,見來人真的是東方燁。
「救她……求你去救她!」阮秋伸出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掌抓住東方燁的胳膊,血水在他白凈的衣袖上流下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