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贏不了他

「放心！」東方燁將阮秋攬進懷裡慢慢扶起，他朝身後喊了聲，「烈火！」

「是！」烈火縱身躍上檯面，一陣煙霧從他的袖中拋出，檯面上圍著的屍碟頓時化作煙塵紛紛落下。

兩旁的石壁縫中原本想要靠近的屍碟也鑽了回去再也不敢靠近，譚冥允見狀頓時氣得心肝顫抖。

「東方燁！」他咬牙切齒的喊了聲，一不留神右肩被楚懷瑾一劍刺破，譚冥允捂緊傷口跳到一旁。

他很不甘心的瞪了眼阮秋，咬牙道：「走！」聞言黑袍死士快速的退至譚冥允身後，拋出煙霧彈瞬間消失了身影。

楚懷瑾收起長劍朝阮秋望了眼，見她雙目緊閉，臉色較之前好了些，才鬆了口氣，道：「快離開這兒吧！」

「帶她離開！」東方燁將阮秋交給楚懷瑾，楚懷瑾先是一愣，忙伸手將阮秋攬住，「你要去做什麼？」

東方燁沒有解釋，轉身朝檯面上走去，他將師玉清扶起，手掌貼上她的後背將內力輸到她的體內。

楚懷瑾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東方燁竟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他知道在阮秋的心裡誰最重要。

他將她生命中重要的人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他為了讓阮秋高興竟然會以自己的內力去養一個活死人。

他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意，才這麼放心的將她交給自己，楚懷瑾目光暗淡了些，原來自己從來沒有贏過他。

東方燁剛將師玉清帶下檯面便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地面劇烈晃動起來，「不好了，宮主……！」

雷霆韻從一旁的小道跑出來，「譚冥允引燃了山洞內的炸藥，這裡馬上就會坍塌，趕緊離開！」

「快走！」東方燁朝楚懷瑾喊了聲，將師玉清背起，邊跑邊朝楚懷瑾喊道：「一定要帶她離開！」

楚懷瑾也忙將阮秋背在身後，鄭重道：「你也一樣！」

東方燁沒有言語，縱身躍過山洞，身後碎石滾落，原本奼紫嫣紅的深谷頓時煙塵滾滾，一片狼藉。

五里山深谷只有一條通道，深谷已經被譚冥允埋上炸藥，山洞定然也會，他們只能爭取時間，在山洞完全坍塌前離開這兒。

楚懷瑾帶著阮秋跑在最前面，東方燁緊隨其後，烈火想要拉住雷霆韻卻被她不屑的打開了手。

「小心……！」烈火的話剛說出口，雷霆韻便越過他的身旁緊跟在東方燁身後，烈火雙眸閃了下緊跟了上去。

山洞劇烈的搖晃，碎石撲簌簌直落，兩旁的石壁不斷的裂開，身後爆炸聲轟鳴，阮秋迷迷糊糊間醒了過來。

「放……我下來！」阮秋掙扎著想要從楚懷瑾背上跳下來，喊道：「我姐姐呢，我不能丟下她！」

「她好好的！」楚懷瑾邊跑邊將阮秋牢牢背在身上。

「秋兒，不要鬧，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東方燁聲音從背後傳來，阮秋扭頭見師玉清正怕在他的背上，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什麼都表達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爆炸聲越來越近，空氣中煙塵瀰漫，地面搖晃的厲害，兩旁石壁上的燭火熄滅，山洞內光線暗下來。

幾人摸黑跑了一段距離，前面隱隱有亮光透過來，「出口就在前面……！」楚懷瑾的話還未說完，就「轟」一聲巨響，幾人被炸出幾丈遠。

阮秋從楚懷瑾的背上跌落，在地上不斷的翻滾，山坡上身子被一棵枯樹擋住這才停了下來。

她掙扎著爬起來，眼前煙霧瀰漫，原本的洞口已經被碎石堵住，她感覺腦中轟鳴，碎石還在不停的掉落，但她什麼也聽不見。

楚懷瑾滿身是血躺在不遠處，像是昏迷了，阮秋奮力爬到洞口，碎石落在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痛。

「東方燁……！」阮秋大喊，心裡恐慌起來，「東方燁……你出來！你出來呀！」她不斷的扒拉著碎石，「你不是說要纏著我嗎？」

「你不是說要娶我的嗎？你不是說要陪我遊歷山川的嗎？你不是說要將姐姐給我嗎？！」阮秋雙眼被淚水蒙住，雙手還在機械的不斷朝下挖。

「你個騙子！」她早已血肉模糊的雙手混著泥土失了顏色，「東方燁，你出來，你快出來呀！」

在爆炸聲響起的前一刻，阮秋感覺到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打在她的後背，將她和楚懷瑾推出了山洞。

阮秋腦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的不斷挖著碎石泥土，食指指甲翻開，指尖血肉被堅硬的碎石帶走也渾然不知。

沒了姐姐，如今連東方燁也沒有了，她茫然的四下望了眼，多希望這兒能有挖掘機，一下將這洞口挖開。

阮秋想著只要能找到人，哪怕是斷了腿少了胳膊的東方燁，只要他還活著，她就會充滿感激。

「秋兒……！」阮秋聞言欣喜的望去，見楚懷瑾滿身血跡的爬到她身邊來，阮秋看清后難掩落寞。

「咳……！」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我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要不是……要不是只記著報仇，他也不會……！」

「秋兒……你不要說了！」楚懷瑾用力按住阮秋，抓住她的手腕將內力輸進她的體內，但這點力量簡直如滴水入海，很快就消失了痕迹。

鮮血不斷的從阮秋嘴裡流出，她感覺鼻腔一熱，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抬手一抹，滿是鮮血。

她感覺周圍的東西慢慢也變成了紅色，胸口原本痛的像有人拿刀片割來割去，現在卻也不疼了。

「秋兒……！」

楚懷瑾的聲音像是由很遠的地方傳來，漸漸消失，她聽的不真切，阮秋感覺整個人就要飄起來似的。

「是不是這樣就能回去了，是不是這樣就能見到宮主了，就能見到姐姐了。」她在心裡想著，嘴角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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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阮秋睜開眼，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有些熟悉，但想不起這是哪兒，清纓端著一碗葯站在床頭。

見她醒來將葯放在桌上，冷冷的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阮秋雙手撐著床沿坐起，問道：「這是哪兒？」

「小姐以前住過的院子！」清纓的話涼似水，像是壓抑著什麼，眼中似有悲傷，似有惱恨。

「我怎麼會在這兒？」阮秋感覺渾身像是灌了鉛似的沉重，挪了下將雙腿搭在床沿，抬頭望向清纓，「東方燁回來沒有？」

清纓一愣，疑惑的望向阮秋，隨即冷笑了聲，「怎麼？你這麼快就忘了，你可真是夠好的！」

她這個「好」簡直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阮秋知道清纓從未像清絡那樣真心待過自己，但也未作出過什麼不敬的事。

這種語氣她還是第一次，阮秋只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過，但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記得雷霆韻和東方燁說了什麼就匆匆離去了。

清纓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心中甚為東方燁不忿，宮主那樣對她掏心掏肺，甚至連命都搭上了，她卻轉臉忘的一乾二淨。

她越想越是憤怒，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攏在袖中的雙手死死攥緊，慢慢朝阮秋走去，「小姐，你是真的忘記了還是不想記起？」

阮秋：「…………！」

不待阮秋答話，清纓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宮主還真是可憐，竟然一心撲在你這種女人身上！」

「他若知道自己的付出竟然有這般結果，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悲哀呢！」清纓說著不知道是為自己難過還是因為東方燁，眼中竟泛起淚花。

聽到她提起東方燁，阮秋心裡忽然感覺很痛，眼睛酸澀，想要落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腦中仍舊空白。

她不明白，東方燁不是上午才和雷霆韻離開嗎？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清纓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阮秋心裡有些擔憂，不知道心裡的那股酸澀從何而來，原本漠然的表情變得凝重，「清纓……？」

「阮姑娘醒了！」

阮秋的話還未問出口，門口傳來一男子欣喜的聲音，她扭頭見端木鶴齡摸索著踏進房門，阮秋內心的疑慮更深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端木鶴齡不是在玉林軒嗎，是誰將他帶到這兒的。

端木鶴齡其實早就站在門外了，聽到她與清纓的談話，知道她將五里山發生的事情全都忘記了。

這或許是阮秋心裡的一種逃避吧，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離去了，太過心痛，不願意去相信，潛意識裡將它抹去。

若她這樣能夠開心的話，端木鶴齡也不願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這才在阮秋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進來打斷。

「宮裡不安全，楚懷瑾便讓我帶著你出來了！」端木鶴齡找了個借口坐在阮秋對面的椅子上。

「楚懷真已經控制了宮苑，楚皇大病，身體眼看就要不行了，宮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左右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好帶著你在這兒躲躲」。

阮秋半信半疑的看向清纓，見她低頭沉默不語，便感覺事情不像端木鶴齡說的那般，原本她也在玉林軒，為什麼楚懷真控制了宮苑她卻絲毫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