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屑

當天晚上，宋南城抱著宋無憂躺在床上。

「爹地……」小孩兒蜷在父親的懷裡，還在喃喃地出聲。

男人用手摸他的頭，吻他的額頭。

「好好睡，明天爹地送你去學校。」

「爹地以後都和憂憂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宋南城很溫柔，用手摸了摸他的頭。

這死水一般的生活，枯木一樣的以後。

人的生命還有幾十年，想想，卻覺得全是無望。

他的相思再不見了。世界上都再沒有一個叫顧相思的女人了。

慢慢墜入夢中。

這一晚做的夢，卻有些奇怪。

他很少夢見顧相思的。

他怕在夢裡，夢見她怨懟的臉。

他怕回憶起顧相思跪在雪地里的場景。

他怕看見自己強逼迫著她要給宋薇薇道歉的樣子。

那一晚，這些，他都沒有看見。

他看見的，只是一地的雪花。

年少的他站在雪地上。

顧相思半跪在雪地上，捧著雪往空氣中撒開。

對了，還有什麼？

女人的喘息。

為什麼喘？

他喝醉酒壓在她身上。

那一次是怎麼回事？

他和朋友們一起去北海道旅遊，顧相思也在。周圍的公子哥都帶了女伴，而他不過是和宋家鬧了矛盾，然後出來散心。

沒有男伴的顧相思自然被周圍人認定成了他的女伴。

顧相思也不吵他鬧他，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擺弄自己的事情。

她好像很能找到讓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在飛機上時，他用完餐就一直蓋著頭睡覺，中途醒來時，揭開壓在臉上的鴨舌帽子，旁邊的少女正在低著頭，認真地編著一條手環。

他微微不屑，冷笑了一聲，便又閉上眼睛，蓋著帽子，重新入睡。

後來在北海道，他算是玩得高興。

晚上泡溫泉時，顧相思被慫恿著到他這邊的溫泉池來。

顧相思身上裹著浴巾，包裹著良好身段的身體。

他當時突然起了邪念。

顧相思走得近時，他原本靠在溫泉池裡的池壁，雙手搭在池沿上，顧相思踩著那圓滑的鵝卵石剛走近時，他竟是一伸手，攥住了顧相思包裹在身上的浴巾，用力一拽，就把顧相思身上的那塊遮羞布給扯開了。

溫泉池裡全是喧鬧起鬨看熱鬧的人群。

他還沒完。

心裏面一股惡意縱生。

手指捏住顧相思光滑的腳踝，一用力，就把她整個人拖得一趔趄，整個墜入了溫泉池裡。

女孩被他壓在溫泉池壁上，堅實的胸膛抵住少女柔軟的身體。

原本只是捉弄。

他看不得顧相思好。

至於原因。

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本只是捉弄的，顧相思嗆了水，氣都喘不過來，用手打著他的胸膛，人也在哭著。

周圍看熱鬧不怕事大，鬧騰得更厲害。

他卻很快就放開了顧相思。

同時臉色也變得很僵硬。

幾乎沒有遲疑的，他又坐進了水裡去，顧相思還站在那裡，在用手抹著自己的臉，對他也氣恨，咬著唇，一幅要打人的模樣。

他卻對著她吼了一聲：「滾。」

女孩一下子更委屈了。眼淚洶湧地流。

他卻不看，也不管。

女孩很快就跑開了。

那是一個少年第一次面對自己身體時的尷尬。

以前做某種夢，夢裡的印象都很模糊，可是那之後，他夢裡擁抱狠狠折弄的女人，都有了具體的影像。

他就算再如何不承認。

那個人也仍舊是——

顧相思。

只是顧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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