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薄縹緲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我目前還沒想到要做什麼,肚子里這東西已經夠我操心的了,等我生完,我再好好想想要做什麼,到時候一定少不了你那一份的。」
「說得也是,你也快生了吧,看這模樣,你肚子里的不會是雙胞胎吧?」
「你想多了,太醫確定就一個。」
「先說好,看在咱們的交情,我要當這娃兒的乾爹。」
「如果生女的,你往後可還要添一筆嫁妝,這樣划得來嗎?」
「你當我是這是小氣的人嗎?一筆嫁妝算什麼,十里紅妝我都給!」
他豪情萬丈,而且也沒有空口說白話,當薄縹緲第二胎生下龍鳳胎時,他這乾爹還真的陪嫁十里紅妝,傳為美談。
薄縹緲笑得歡,「就這麼說定!」
隨後,薄縹緲也收到薄直送來招租買賣的明細和天寶錢莊的票子。
薄直心細,知道她快要生產了,便替她把租賃所得的碎銅錢和銀兩都換成票子,已得到好幾間鋪子的他,對這些租賃銀子分文不取,純粹是義務幫著薄縹緲看管這些產業。
薄老太太對這二兒子的憨直雖然不是很滿意,薄縹緲卻覺得很對她的胃口,她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正直老師又能做事,自然,往後她有什麼好處,落了別人也不會落了這伯父的。
其實,不只有薄縹緲收銀子收到手軟,花兒在自己房間里也對著白樺縣送來的賬冊和收益呆愣很久。
她把自己的十根指頭都用上了,算了一遍又一遍,滿滿十根指頭豎在眼前放不下來,滿臉的不可置信,接著,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不管不顧的跑出房間,跑進了正房。
「小姐……不,夫人、夫人!」她滿眼都是星星,喳喳呼呼的喊著,像陣風似的刮到了薄縹緲面前。
其他下人看得一驚,也只有花兒敢這麼亂來,他們是不敢說什麼,只是要讓張大娘知道,就有她苦頭吃了。
「怎麼了?」薄縹緲很懷疑花兒的身上裝了勁量電池,就是沒一刻能消停的,永遠活力充沛。
「夫人,花兒裝了好多好多的銀子啊!」她樂得找不到北了。
「有多多啊?」薄縹緲問得很隨意。
「這麼多啊……」花兒用雙手畫了個超級的大圓,還嫌一個圓不夠又多畫了一個。
薄縹緲噗呲笑了,「想不到花兒的滷味鋪這麼賺錢,不如,也在京里開上一家吧?讓更多的人知道花兒的滷味鋪有多好吃,吃了還想再吃。」
可花兒看起來明顯的興趣缺缺,她有些害羞的說道,「花兒看不到賬本,一家鋪子花兒就很吃力了。」
「又不用你親力親為,派個信得過的人去替你管著,固定幾個月去查個賬,看看有沒有疏漏,做甩手掌柜就好了。」
花兒搖頭,「花兒還要侍候夫人,等夫人生下小少爺,還要侍候小少爺,花兒不想要那麼多家鋪子。」
還真是個不貪心的孩子,薄縹緲拉過她的手,摸摸她粉撲撲的臉蛋。「孩子生下來不用你侍候,花兒只要陪著他們玩耍就好。」
再說過個兩年,花兒也到出嫁的年紀了,也得替她相看個穩妥的人。
讓她把滷味鋪開在京里,賺來的銀子也好充作嫁妝,要有這樣一家鋪子,也沒人敢小瞧了她。
薄縹緲細細替花兒盤算著。
「要不這樣吧,你要是覺得兩家鋪子管不過來,把白樺縣的滷味鋪頂出去,把總鋪開在京里,你隨時都可以去鋪子,不要眼巴巴的等縣城的掌柜送收益過來,至於人手,包在我身上。」
白樺縣畢竟遠,花兒會覺得使不上力是正常的,開子啊京里,應該比較符合她的心意。花兒皺著鼻子,眼珠轉了好一下,終於點頭道:「夫人怎麼說,花兒就怎麼做。」開在京里好,起碼她可以仔細的挑選肉的好壞,誰也不敢糊弄她!
將來人家提起她的花兒滷肉鋪肯定會豎起大拇指說好,那她多風光!
嘿嘿。
【第十七章罐頭立大功】
是夜,君卓爾很晚才回,用過飯,安頓好薄縹緲,又一頭鑽進書房去,燭火直到三更都還沒熄。
因著孩子大了,會壓迫到膀胱,薄縹緲一晚都會起來數次如廁,卻沒見著君卓爾,她隨口問了花兒,這才知道他迄今還沒休息,於是她罩上斗篷披風,一手扶著花兒的手,一手捧著肚子去了書房。
她阻止了外面的侍衛通報,安靜的進了書房。
書房中,君卓爾證看著打開攤在桌子上一張輿圖,看得目不轉睛。
「你怎麼來了,夜這麼涼。」一察覺有人,抬起頭來,一看到是薄縹緲,他丟下圖過去扶著她坐下。
「我看你還未回房,你不陪我,我睡不著。」在一起日子久了,沒他在身邊會有些不習慣,但出發點不過是想叫他歇息了。
「妻子有令,焉敢不從。」他便陪著薄縹緲回房去了。
薄縹緲睡到半夜,發現帳幔外燭火幽幽,披著外衣的君卓爾居然還在看地圖,是有什麼緊急的軍情還是國事嗎?
她不由得再度起身。
君卓爾一聽見窸窣聲,連忙將燭火熄滅,翻身上床,輕輕摟著她笨重的身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就算把公務帶回家,最多在子夜前一定會回房,能讓他忙到徹夜不睡,事情一定不小。
君卓爾緩緩撫摸著她的肚子、她的鬢髮和她溫暖的雙頰,「因為東朔國煽動暴民到處在邊關燒殺擄掠,邊關將士打過去他們就跑,煩不勝煩,聖上不想再容忍,打算對東朔發兵。」
「要打仗了?」薄縹緲靜默片刻。
無論大仗小仗,勞民傷財,生靈塗炭,苦的都是人民。
說起這東朔,可是在百濟最遠的北邊境,必須越過幾個小國才能到,為了這麼個跳樑小丑般的小國發兵征戰,少帝這是認真的嗎?
這樣的國家遠在百濟邊境,自恃的不就是百濟拿它無可奈何,一個泱泱大國花一把力氣去攻打一個不起眼的小國家,是誰都不幹。
「聖上的意思是拿東朔當借口,意圖將其間諸小國一口氣拿下。」
「這戰線可拉得有點長了。」
君卓爾聽得出她那幾分不悅的口氣,不由得拍拍她的背。「聖上日漸有主張,一旦決定的事,我們當臣子的只能軟性規勸,不能太過越權了。」
這十幾年百濟民強國富,天下太平,但這樣的太平看在年輕氣盛的少帝眼裡,總覺得缺少他可以發揮的地方,他需要立下不世功業,才能讓子民們認定尊敬他的存在,所有他必須做點什麼。
這就是他和少帝的分歧點。
薄縹緲聽君卓爾說的簡單幹脆,語氣並不嚇人,但卻隱隱帶著雷霆,讓人心悸。
原來是和少帝已經有過一番爭執了啊,只是人家不領情,非要照自己的意思去行事。
皇權、皇權,這就是說一不二的皇權。
只是攝政王和皇帝的意見分歧,其他群臣要站在哪一邊?會不會就此引發朝堂震蕩?除了這個,打仗行軍,除了帶領的將軍要選對人,行軍儲糧也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