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當年虎狼今何在

明光沒有再看黃飛鴻，他抖手將積善朝著下面丟了去。

他來到這個世界，原本只當做是一次遊戲，是一次取巧，獲得一點自保的力量，哪怕他早已經知曉這個時代的中國有著無數的黑暗，但是，一開始他也沒想過要做什麼。

不管是現實還是這個世界他都弱小的可憐，自身難保，他不認為自己能夠做什麼。

此時看著這船艙內的女人，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體內那股燃燒的火焰卻是讓他憋悶的想要窒息。

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否則的話，他恐怕會直接被憋死。

「這是積善，是綁架你們的那些沙河幫的混蛋的背後老闆，是讓你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積善重重的被摔在船艙內，明光的聲音同時大聲響起，船艙內，那些目光獃滯的女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不同的表情。

之前不管明光殺了那洋人拳擊手也好，還是和黃飛鴻兔起鶻落的短暫交手，都沒有讓船艙內的女人有半點變化，而此時，當積善被丟下去，當明光的話語落下，這一船艙的女人驀然間就如同一個個猙獰的野獸蘇醒了過來。

原本獃滯而麻木的雙眼瞬間變成一雙雙嗜血的眼睛，沒有任何聲音，這些女人就如同野獸一般朝著積善撲了過去。

當先一個女人乾枯的手狠狠的落在了積善的臉上，手指直接戳穿了積善的眼珠子，在積善痛苦而驚恐的喊叫聲中這女人一把摳出了積善的眼珠子塞進了嘴裡，她的後面，又有一個女人瘋狂的撲到積善的身上，然後俯下身朝著積善的胳膊上咬了下去，再後面，一個個女人瘋狂的涌動了過去如同厲鬼一般的開始撕扯，撕咬著積善。

明光冷冷的看著船艙內的一幕，他旁邊，黃飛鴻的呼吸急促起來，腳下微微一動，似乎是想要做什麼，卻又猛的僵硬在那裡。

究竟是什麼樣的折磨才能夠讓一群女人變成這個樣子，明光不知道，黃飛鴻也不知道，但是，哪怕再貧瘠的想象力都可以肯定這一群女人定然是遭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折磨。

「殺吧，殺吧……」

明光眼中的血色擴散，猛的轉頭朝著船艙外走去，一個積善絕不夠讓這些可憐的女人發泄，好在的是外面還有幾十個洋人火槍手。

明光大步的走到甲板上，此時，甲板上還站在那兒的提督和幾個護衛臉上已經滿是冷汗，他們雖然並沒有進入船艙，但是卻能夠聽到船艙內傳出的聲音，積善驚恐到極致的吼叫，還有那些女人撕扯，撕咬，以及啃食骨頭的聲音，那如同地獄一般的聲音。

明光沒有理會提督和那幾個護衛，大步的走到那些洋人火槍手的旁邊，手臂一展已經將幾個人提起來準備繼續丟進船艙。

後面，猛然間一股勁風襲來，明光的身影微微一動，快速的將原本勁風籠罩的一個洋人火槍手挪開，身影不閃不避的朝著那勁風迎過去。

在明光的後面，黃飛鴻原本已經踹出的一腳急速收回。

「夠了，明光，再這樣下去那些女人就毀了。」

黃飛鴻的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看著明光，這個一代宗師此時已經不反對殺光這些洋人火槍手，但是，他卻忍受不了船艙內那些女人如同惡鬼一般的悲慘。

「夠了。」

明光看著黃飛鴻，驀然間手臂一抖，將提著的洋人火槍手拋開，身影直接朝著黃飛鴻撞過去，黃飛鴻臉上帶著一絲痛苦，身影快速的轉動想要避開明光，卻是被明光驀然間探手抓住衣領。

「黃飛鴻，你以為那些女人還沒有被毀掉嗎。」

怒火，絲毫無法剋制的湧現，明光一隻手揪著黃飛鴻的衣領，一隻手拳頭握緊，他知道實際上黃飛鴻也是好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黃飛鴻這一副儒雅的樣子，即便是到這個時候依舊認為讓那些女人用最殘酷的手段報復是種錯誤，明光就有種想要狠狠的給黃飛鴻一拳的衝動。

「嘭。」

「嘭，嘭…………」

…………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船艙內一聲聲低沉的響聲突然間傳了過來，明光的臉色猛的一變，一把將黃飛鴻拋開，順手拎起旁邊兩個洋人火槍手便沖向了船艙。

不大的船艙，明光三兩步跨進去，瞬間身軀卻是一顫，船艙內，此時一具具身無寸縷的屍體朝著倉門口保持著跪拜的姿勢栽倒在那裡，鮮血早已經瀰漫了整個船艙。

「為什麼不等等吶，只有一個畜生陪著上路怎麼夠，怎麼夠啊。」

明光看著船艙內的景象猛的將手上兩個洋人火槍手丟到地上，然後瘋狂的朝著兩人身上踩去，雙腿，雙手，肩膀，胯骨，瘋狂，卻極有分寸，一直到身上九成的骨骼都變成粉末，這兩個洋人火槍手還沒死去，凄厲的慘叫聲傳出船艙，外面甲板上提督驚恐的喊叫聲響起，隨即，倉皇的腳步聲快速遠去。

「明光……」

身後，黃飛鴻的聲音響起，這個一代宗師站在船艙入口，眼神帶著痛苦看著船艙內的景象，又看向明光。

「夠了，殺了他們就夠了，不要再虐殺了，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不要再讓佛山遭遇更大的災難了。」

帶著無比痛苦的聲音黃飛鴻看著明光開口道。

哪怕心中同樣痛苦，但是黃飛鴻顯然想的更多，單純的殺死還可以說衝突，如果官府處理的好還能避免美國人的怒火，而虐殺，尤其是一次性虐殺數十人，美國人絕對會發瘋的。

「災難，哈哈哈哈哈哈…………」

明光轉頭冷冷的看了看黃飛鴻，無言的悲憤從心底湧現。

「從一六四幾年我們就亡了國，而現在，我們更是已經快要被滅了種，你還在和我說災難。」

究竟什麼時候開始漢人開始學會所謂的大局觀，每個人都在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到現在，就算是黃飛鴻這樣的武者都習慣了這樣去思考問題，當年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漢人，當年三杯吐然諾的漢人，當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漢人都哪裡去了。

明光看著站在那兒儒雅無比，儀錶堂堂的黃飛鴻卻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不斷襲來。

「黃飛鴻，那些人我絕不會讓他們死的輕鬆，你若敢阻我，我就殺了十三姨，殺了黃麒英，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我就看看是不是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你還能和現在這樣去考慮問題。」

驀然間，明光的腦袋抬起，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看向黃飛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