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兩個瘋女人

任何事情，其實都經不住仔細的推敲。

亦或是，陰謀的面目，早已經浮出了水面。

「可就算她助理有問題，我們現在也找不到啊？」秦蓉提出了質疑。

「是啊，小天。」陽小冪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這麼大的地方，上哪去找她們？沒準已經遇難了呢。」

「或許沒有……」

一樁陰謀的基本構成，需要執行人。

既然，這場海難極有可能是人為的，那參與陰謀的執行人，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地死去呢？

只不過，現在依舊迷惘。

我總覺得忽略了什麼東西，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算了，不想了。」

我兀自安慰著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這條路，只能一直往下走了。

我記得當時在木屋查看這座荒島的橫截面圖時，它整體呈現一個橢圓形，東西方向正好是短徑。

我們一直沿著東方走了好些天，再往東走，只會離海岸線更近。

既然，目前回去的希望又斷了，就該考慮定居的問題了。

海灘與叢林交匯的地方，無疑是最好的聚居地，因為一般的淡水河都有入海口，二者，那個地方的大型掠食動物比較稀少，海灘上又能撿拾到被洋流衝上來的海洋生物。

最起碼，我們的食物壓力會減小許多。

我將自己的設想跟全體成員商量了一遍，大家一致贊成。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在山頂簡短的休息了一會兒，吃了些食物，又開始了下山之旅。

我還在途中撿到了我丟失的槍，基本沒有破壞的痕迹……

現在想起那一幕，還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呢？

恐怕，這一輩子也沒人能告訴我了。

臨近天黑的時候，我們才下到半山腰。

上樹容易下樹難。

上山其實也是一個道理，再往下趕就有點冒險了。

趁著天未黑，我們在附近搜尋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適合過夜的地方。

那地方看起來鬼斧神工。

就像被人突兀地在山體間鑿出來了一個方形空間，大約長寬各兩米，而最裡面，是一個山洞。

那些橫截面光滑四溢，跟拋過光似的。

「天哥，這會不會是什麼外星人基地啊？」葉雨充分地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

「呦呵。」我詫異地看向她，「你還知道外星人啊？」

葉雨很認真地道：「嗯嗯，宇宙那麼大，地球不可能是唯一存在生命的星球……」

她一本正經地講起來，滔滔不絕，我暗自汗顏，眼角餘光卻瞥見秦蓉在那偷笑，沒跑了，肯定是她告訴葉雨的。

有時候，科學與迷信其實類似的。

對於無法解釋的事情，迷信總能扯到鬼神之說，而科學總會走向地外文明。

不過我可沒興趣跟她探究這些，走進山洞裡探查了一番，確認沒危險之後，才鬆了口氣。

之後，我們撿了柴火，生了火，天色就徹底地暗淡了下來。

「食物就這最後一點了，大家分了吧。」我面色凝重地道，「等天亮了，我就去想辦法打獵，這地方倒是相當安全，看來，我們今後要多住一段時間了，等儲備夠了食物再走。」

「好……」

吃完飯後，大家各自睡去，守夜按照老規矩。

一夜無話。

第二天，其他女人們負責收集露水。

我和葉雨出去尋找食物，背著槍，打獵變得容易多了。

沒多久的工夫，我們就各自扛著獵物回來了。

葉雨打中了一頭貘，我則弄死了一隻山羊。

可回去的時候，老遠就聽見山洞那邊十分嘈雜，就跟菜市口潑婦罵街似的。

「吵起來了？為毛啊？」

我苦悶地跟葉雨對視了一眼，趕忙跑了過去，但見團隊里多了兩個陌生的面孔。

其中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是熟透的魅惑女人，鵝蛋臉，桃花眼，柳葉眉，胸前巍峨高聳，身穿一件破舊的白色T恤，下身是牛仔熱褲，不過後腰那兒已經撕開了一道七八公分的口子，大片嫩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惹人垂涎。

可與她的氣質不符的是，這個女人頭髮亂糟糟的，眼神是瘋狂的溺愛，面目甚至已經開始扭曲。

她死死地抱著陽小冪的腰，大喊道：「女兒啊，你去哪兒了啊？媽媽總算找到你了，唔啊……女兒啊，你到底去哪了啊？不能離開我了啊，不能啊……沒了你，媽媽怎麼活啊？」

「放手啊，阿姨，我不是你女兒。」

陽小冪奮力地掙扎著，可她的力氣，在那個瘋狂的面前，顯得太過渺小，根本撼動不了對方分毫。

「女兒，女兒，媽媽錯了，媽媽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凶你了……」

那女人仍舊處於瘋狂的狀態。

而反觀秦蓉，她正被一個年紀相仿的碎發女人抵在牆邊，企圖……壁咚。

「學弟，你知道嗎？其實，我早愛上你了，從上學時候，我就對你無法自拔了，這一次，我一定要向你表白，一定要得到你……」

秦蓉無奈攤手，苦澀道：「我就那麼像個男人嘛？」

剛巧撞上了我的目光。

我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看樣子，那兩個女人是產生了某種幻覺，當前應該不會對她們構成危險。

而秦晴自始至終都是懵逼的。

「男人？」碎發女人遲疑了會兒，「學弟，你說什麼呢？你本來就是男人啊？」

「嘻嘻，在我心裡，你是全天底下，最男人的男人。」

說罷，她竟一頭扎進了秦蓉的懷裡，寵溺而幸福，宛如情竇初開。

秦蓉早已滿頭黑線，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嘴角閃過一抹狡黠。

「學姐……」

她忽而一臉深情地望著女人，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推開。

「怎麼啦？學弟，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隨便了？」

秦蓉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長嘆口氣。

「學姐，我也有件事想告訴你很久了，其實，我喜歡男人。」

碎發女人的天空似乎一下子就塌陷了，她往後踉蹌了幾步，一屁股癱坐在地，如喪考妣。

「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學姐。」秦蓉義正言辭地道，「每個男人沒遇到喜歡男人前，都以為自己愛的是女人，事實證明，那是錯的。」

「看到沒？學姐？」她忽而指向我，「那就是我喜歡的男人，我們沒可能的。」

碎發女人猛然回頭，直勾勾地盯著我，神色怨毒到了極點。

「他，有什麼好的？能幫你生孩子嗎？」

秦蓉拍了拍額頭，苦惱到了極點，連我都覺得有些好笑了，這精神不正常的人呢，還這麼理智嗎？

「學姐，其實我喜歡過兩個人的世界，丁克，也挺好的。」

「轟隆——」

我彷彿聽到那位學姐的腦海中炸響了一道驚雷，能把人拒絕到這種程度，說實話，我是有些服氣秦蓉的。

她此刻呆立在原地，雙目獃滯，淚水跟不要錢似的往下落，卻始終沒有哭出來。

「呼……」

秦蓉暗自鬆了口氣，快步跑到我身邊，「總算是擺脫了。」

「這倆人從哪跑來的啊？」我問道。

「不知道，我們正在幹活，她們就突然跑進來了。」

「是這樣啊……」

我突然注意到，這兩個女人嘴角湊殘留著和一種顏色徇爛的殘渣，看起來像是……蘑菇。

看樣子，是中毒了。

那邊，陽小冪看見秦蓉掙脫了，急中生智，也指著我道：「阿姨，那才是你女兒，我不是。」

那個瘋狂的中年女人怔了怔，渾濁的眼神掃到我身上，痴痴地看了幾秒鐘，眸底閃過一絲異彩。

「女兒——」

然後，以一種驚悚的速度朝著我撲來，狠狠地把我攬入了懷裡，「女兒，別離開我，媽媽愛你……」

我被勒得幾乎要爆炸了，也不知道這個瘋女人哪來這麼大的力量？

「媽，你先放開，有話好說啊。」

「不，我就不放。」

「快放開啊。」

「不放不放，就不放。」

「……」

我們倆陷入了爭執的境地，恰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聲爆喝，一道明晃晃的光芒閃了我眼睛，我扭頭望去，只見那個碎發女人已經多了一把匕首，她極度兇狠地朝我衝刺而來，大喝道：「跟我搶男人，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