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什麼叫兄弟情深
樂樂最後還是走了。他走的那天,他的親生父母來學校給他辦理一系列的手續。樂樂和我告別的時候,我見著了他的軍人父親,魁梧,挺拔,氣宇軒昂。我叫他叔叔。樂樂說他以後叫蕭於,是四個家長的孩子。這多好啊!兩個爸兩個媽。不過不知道樂樂現在管蕭叔叔叫爸叫的順口不?這個問題很快就被樂樂一聲親脆的「爸」給解決了。樂樂和他的親生父母去了南京。於叔和於姨還在,我看見於姨眼裡的淚水。於姨對於叔說都說養兒能防老。唉……她說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於叔說該誰的就是誰的。樂樂不也叫我爸叫你媽嗎?我聽見他們的話,心裡特別的難受。很想叫他們爸媽。
於叔和於姨要回去。我讓他們上我家吃飯再走。可他們執意要走。把他們送到車站的時候,我對他們說於叔於姨以後您們就把我當兒子吧!於姨的淚沒能再止住。流了下來,我替她擦掉,媽,樂樂走了,我接著給您當兒子。於姨一個勁地說好。於叔在一旁也是老淚縱橫。一個軍人能把熱血撒在沙場上,而淚又幾時流過。我抱著他叫爸。一點也不拗口。真的。
送走了於叔於姨,不。應該是於爸於媽。我回學校,小喆給我一封信。是樂樂留給我的。我看了也沒什麼。只是談了一下這麼些年他和於爸於媽間的感情。樂樂留了個電話號碼給我說是他新家的。我也把QQ號給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加我。我只是那這看作禮尚往來而已。若干年以後,也許誰也不記得誰。只怕自己翻開回憶的時候,年少輕狂的我們一個個都鮮活起來。在我的腦海中重現青春里的快樂時光。也許自己也會情不自禁地老淚縱橫。
「要不是痛徹心扉,誰又記得誰。只是雲和月,相互以為是彼此的盈缺。」
樂樂走了以後,有時會發信息給我。我有時會打電話給於爸於媽。上網的時候會碰到樂樂,我讓他多打點電話回去。樂樂說了一句話讓我噁心。「你現在不是他們的好兒子嗎?我還打電話給他們幹嗎?」我看著屏幕上的這話,心裡為於爸於媽狠狠地難過了一下。我罵了他一句「畜生」,然後把他踢進黑名單。將手機里他的電話刪掉。樂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殘酷?以前的兄弟情義在他的那句話的摧殘下支離破碎。
翻開小說稿紙,我狠狠地寫下一句話,是誰說過兄弟情深?丫的讓兄弟情深見鬼去吧!樂樂的決絕殘忍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的世態炎涼。樂樂的改變說明了什麼?難道他的親生父母只會對他百依百順,讓他做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嗎?難道他的生父就不能用訓斥新兵時的那股豪邁霸氣來呵斥自己的兒子的狂妄不羈嗎?我為樂樂的離開感到可憐。曾經他還說會在春節回來。現在看來我已經將他拒之門外了。我的心不可能接受這樣一個過河拆橋的人。我打電話給於爸於媽。聽到於媽的聲音,我控制不了自己,讓眼淚流下來。我真的很懦弱,整個一懦夫。對著電話向一四十多歲的人任性,有種跑南京去將那沒心沒肺的蕭於操刀給剁了,然後戳著他的脊梁骨罵他畜生。不要在這哭天搶地的。
等我止住了哭聲,於媽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樂樂走了很捨不得。媽,你別擔心。於媽讓我別難過了。我強作歡顏的說好。然後就掛了電話。我怕於媽知道樂樂的改變而傷心。我真的希望樂樂是永遠離開了我們。也許樂樂那個曾經喊我哥的男孩真的已經不在了。現在的那個人是一個狂妄的忘恩負義的叫做蕭於的人佔據了他的軀體,繼續在社會上行走。行吟詩人已經走了。而我在這個寒冷的冬天真的會被燒的虛脫了一樣。
下午去上課的時候,小喆問我上午怎麼沒來。我說在家呆著挺好的。我去那間以前我們三一起睡過的保衛科的房間取我留在那的東西。現在那已經空了。沒有人住。而我在等待明年春天和小喆重新殺回來。高三三兄弟,少了一個,可我不覺得悲傷。有時侯,分離是另一種形式的在一起。我看過一句寫死亡的話,他只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遠遠地望著我們,為我們祈福。從未離開。我第一次看時就覺得特安詳。而心裡現在想起卻微微地疼了。
生活並不因為我的難過而也變得傷感起來。希茗每天都會講很多的笑話,讓人忍俊不禁,想不笑都不行。我會威脅希茗償還我的笑,因為我是一個不大經常笑的人。我說我一個月的笑都在這幾天笑了。嚴重透支了。希茗說那我讓你一直透支下去,讓你永遠笑個不停。我說畢業后,你怎麼讓我笑啊?希茗說打電話給你講笑話。我笑著不說話。
一直在一旁的小喆問我樂樂有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我的笑凝固在臉上,臉色變的很難看。我想瞪他一眼。可我只是輕聲的說,我不認識什麼歡歡、樂樂的。小喆問我怎麼了。我對著他吼,說過不認識什麼歡歡、樂樂的。小喆一臉迷茫的看著我。我沒有告訴小喆為什麼。也許他自己會去了解吧。不管了。一切都沒有那個必要了。也許過完了農曆新年,我們便都會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了解到什麼叫做時過境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