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狂歡
現在我已經不去上晚自習了。每晚都會和王一則發信息聊天。天天有時侯會打電話給我要我好好的複習。可我沒敢告訴他我每天晚上到兩三點睡覺是在寫著自以為是的文字,是在寫我的小說。我記得那本日記有個特別抒情的名字,《十八歲的短髮》。樂樂離開那天我寫了很多。而樂樂真正的從我身邊遠去的時候,我寫了更多。兄弟之間的決裂,尤其是在這冬天,讓人覺得更加的寒冷。北風呼嘯而過。
高一高二的都放假回去過年了。許多人都在那問我們什麼時候放假。其實這放假與不放假和我沒多大關係。普通班的人上課是想上就上。誰會管你,成龍成鳳是你自己的問題。學校才懶的將你們這些「老鼠」放在眼裡。他們的目標是抓住重點班。普通班的都是「老鼠」,「老鼠」只有練習打洞,為以後生存積累一點逃生的本領。人這一輩子,如果不能改變環境,便只有去適應環境了。
上了一個禮拜的課,我們也放假了。放假那天,學校里近乎瘋狂,好像我們已經高考結束了。希茗、唯諾、權權他們和我約好第二天去玩。我答應了。因為一個人在家是很無聊的。我是一個禁不住誘惑的人。
回到家,我早早地睡了。一宿睡到天亮。一個夢都沒做。不做夢說明我的睡眠質量高。但高三以前好像我的睡眠品質就沒低過。只是到了高三,我的夢才開始變得多起來了。也許是高考的無形壓力所迫吧!
七點半的時候,我往學校趕。因為約好了八點鐘在學校門口集合。我到的時候還早。但小喆和王文靜已經在那「咬耳朵」了。王一則和希茗兄妹倆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唯諾和葉子在那有說有笑。我的到來誰也沒在意。他們各聊各的,全然沒當我存在,把我當一空氣。我的話還不如放個屁。屁還能污染局部的空間環境,而我的話是什麼作用都沒有,也像空氣還是不含氧氣的。有氧氣的還能供人呼吸。我的話連空氣都不如。我真想為它抽出個真空。
七點五十五的時候,小月挎著個挺時尚的包包過來了。我朝她笑笑,希望能將彼此心中的隔閡消除。正準備和她聊幾句,可她卻走向了唯諾和葉子。再過兩分鐘就八點了,可權權還沒來。我在心裡思索著他上哪顛狂了,連這茬都忘了。手機剛報時,權權就來了。丫的還帶了一大堆的人。TT、瞿菲、蚊子、芳都來了。我心想今兒到底幹什麼呀。這麼熱鬧,不管是想見的還是不想見的都來了。
蚊子走過來的時候,我朝他笑。他也朝我笑,但不知道他的笑里有沒有藏刀。我毫不畏懼,因為邊上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大家互相打過招呼后便開始甩嘴皮子功夫了。小喆對權權和TT講,你夫妻倆還挺準時的。TT的臉色有點兒變了。小喆又改口說你們小兩口挺準時的,說八點就八點。我瞧見這邊TT沒有再變臉。但小喆卻在那自責了。我是了解他的。一說錯話就自責。
王一則過來問我怎麼蚊子也來了。我說不知道,全是他妹子一手安排的。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王一則看了希茗一眼說,丫頭片子什麼時候長心思了。我也看了她一眼,見希茗正和唯諾、葉子、小月在一起聊的熱乎。周圍的人,蚊子和瞿菲、芳在一起說笑。王文靜和小喆是拆不開的。而權權和TT正在演「向左走,向右走」,權權往我這走來,TT扎進了希茗那一夥。
獅子座的我好像真有天生的領導者氣質。我問她們有沒有商量好去哪瘋狂。希茗提議去侯鳥保護區,順便領略一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盛世美景。小喆反對。第一,我們這麼多人奔保護區去,估計別人都認為那不是保護區,是屠宰場。第二,現在有朝霞,那盛世美景是看不到了,再者都天寒地凍的了,到哪找「秋水」讓你共長天一色「去。我也贊成小喆的話,如果是舉肢投票的話,我肯定成一不倒翁了。因為我四肢都舉起來投贊成票了。
我繼續教育希茗說,欣賞「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也不必上保護區去,直接往學校邊上的東湖那一站。「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只怕你受不了秋高氣爽的天氣,產生御風而行的衝動。往東湖裡縱身一躍。別人還以為你冬泳來著。在東湖欣賞「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需要等待,並尋求機會。人眼觀六路時難免會三心二意,然後會錯過孤鶩的。
看著希茗咬牙切齒的,像要將我和小喆吞下去。殺人於無形。我怕她受委屈,又轉換角色安慰她,妹啊,現在你應該看清了世態炎涼吧。瞧小喆這小子真的不是東西。你別生氣,火大傷身。小喆聽我這樣說反駁道,我是不是東西。我們聽了都笑的前俯後仰。唯諾說胃痙攣了。小月說眼淚掉了一大把。估計小喆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咋乎的問我們笑什麼。我說笑你不是東西。小喆說你怎麼說話的啊?我說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丫的還胡塗著呢!
在無建設性意見提出的情況下,我們少數男生服從多數女生。跟著她們去逛街。這些女孩子將好吃演繹的淋漓盡致。當我們幾個男生都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們還嚷嚷著繼續去吃。吃遍一條街以後,我央求她們饒了我。我把她們帶到「在一方」去玩。蚊子想借口離開,我對他說沒事,我在沒人會動你的。也難怪他會這樣,誰會往別人的兄弟的堂會裡闖呢。還單槍匹馬的。希茗也叫他別走,反正出來玩就玩個痛快。蚊子一百個不情願地留了下來。我打電話給天天,讓他給我們這些人弄個大點的包間。我們呆會要K歌。天天問我,你們那有人能唱?我說,基本上除了我以外都能上檯面。尤其是希茗和權權。天天說呆會讓人上台頂他唱兩首。今天玩就免費了。我說這行啊。沒事,呆會上兩個三個都行。接下來,我便夥同其它的人威脅希茗和權權就範。無奈「眾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希茗和權權只能屈從。
十幾個人浩浩蕩蕩踢著正步往「在一方」奔。看到蚊子一臉的不自在,我對他說沒事。讓他放心的玩就是了。我林睿不是那種欺人太甚的人。瞿菲和他說著話,他才漸漸地淡忘了這些。我故意落下來,給天天發信息講蚊子也在我們這,呆會別為難他了。天天回信息說好。有這麼一個哥,我還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有他在身邊,自己永遠是最安全的。想寫一首歌,讓天天自己去唱,去為我們的兄弟情意演繹。
到了「在一方」,天天把我們領進了預備好的包間。根據我的記憶,這間包間整個酒吧數一數二的。天天向我要唱歌的人,我把希茗和權權叫出來。然後交給天天。希茗和權權進來的時候,王文靜在唱梁靜茹的《勇氣》。不知為啥,她們幾個女生都喜歡唱《勇氣》。我記得勇氣是光良作的曲,所以我讓權權唱一下光良的《第一次》。權權說,呆會,他先喝點東西。然後抓起桌子上的啤酒就往嘴裡倒。我看著他把就當白開水喝,心疼死了。雖然是他和希茗高歌兩曲換來的,可我還是心疼。我覺得讓他喝就是浪費。不知過多久,就會經過他的「小肚雞腸」然後變成尿液。丫的這話想著都讓人噁心。
權權開唱,王一則歲我說他第一次聽光良唱《第一次》的時候,把詞給弄錯了。那句「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二十四小時沒有分開過」,他記成了「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窩,二十四小時沒有分開過」。他說他當時在想,這怎麼不去申請吉尼斯記錄?二十四小時,這吻真夠長的。
我聽了笑的不亦樂乎。權權停下來說我在笑他。我哪敢啊。什麼時候都能打擊他,就現在不能。被他舉出來要我露一下我五音不全的嗓子可慘了。這不僅僅會讓我的形象一落千丈,更加會帶來「上海大眾」(傷害大眾)的聲音。搞不好會讓人砸場子。我忍氣吞聲低聲下氣地拿王一則來當擋箭牌。等權權唱罷,王一則自告奮勇地拿起了麥克風。他選了好久,選了劉歡的《好漢歌》。我借口上廁所來躲避他的鬼哭狼嚎似的歌唱。我還不了解他唱的還不如別人念的悅耳。
天天在大廳里唱歌,聽了許久才發現是那首很抒情的《Lovingyou》。等天天唱完。我趕緊問他什麼時候學會這首歌的。抒情死了。天天也說剛學時也覺得怪怪的。不過還挺實在的。他還用那裡面的詞來說,Lovingyouismorethanadreamcameture,Lovingyoumakesmylifesobeautiful。我對他說你慢慢Loving吧。我進去和他們繼續。說罷就回包間了。
王一則還沒K完《好漢歌》,我納悶怎麼這麼老長的。王一則扔下麥克風說,林睿你怎麼去這麼長時間了?是不是嫌我唱的不好啊?我說哪能呢?我還沒你這水平呢。你能嚇死一頭牛,而我只能唬唬小花貓。王一則一聽,不K《好漢歌》改K好漢了。我被他折磨的痛不欲生,最後我是氣息奄奄,他們嬉笑連連。
一直瘋到下午三點多。我們才從「在一方」出來。我突然想起王一則那富麗堂皇的家來,於是拉著希茗解釋一下為什麼他家這麼的「**」。希茗白了我一眼說不知道。你問我表哥不就得了。然後就把王一則給喊過來了。王一則問我有什麼疑問。我能直接問他嗎?不能。但又找不到新的問題,於是只能含糊不清的說了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糊弄過去。王一則見沒什麼事就又跑回葉子的身邊了。
我不敢再問希茗關於他表哥家富麗堂皇的事了。見王一則和葉子在一起,我笑著對希茗說,你表哥和葉子挺般配的。希茗說,你少妄加猜測了。我表哥是個花心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葉子已經心有所屬了。
誰不知道你表哥是個花心大蘿蔔。我和他從小學到現在一直同學來著,這都不知道我還能混嗎?我輕佻地說道。
希茗撅起了嘴。我才懶得理她,接著問她葉子心有所屬,那個人是誰啊?希茗詭秘地一笑,Thisisasecret。我看著她呲牙咧嘴,那樣子肯定凶神惡煞。
唯諾見我一臉嚇死牛的表情說,林睿,誰欠你200塊錢了?我沒反應過來。說啊?誰欠我的錢了?我沒借錢給誰啊。何況還是那麼一筆「巨款」。
得了吧你!你的樣子不就是別人欠你200塊錢嗎?說說大姐我今兒給你去要回來。唯諾的一句話點醒我這夢中人。
就你還想替我要回200塊錢的「巨款」?你還真當自己是大姐大啊?現在可是白天。醒醒,別做夢了。我的話足以讓唯諾自卑死。我說過我這人一般打擊人就是中傷人。有多少人因為經不住我的「打擊」而導致了「精神衰弱」。唯諾的反應遲鈍估計和我「打擊」她太多也有關係。這可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她又要敲詐我一筆「精神損失費」。那我可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和她們幾個女生又一次的吃遍一條街。蚊子說要回去,芳也跟著說走。於是我宣布大家都散了吧。芳和蚊子一起走了。權權送TT和瞿菲回去。小喆是標準的模範丈夫,他永遠只有一個指標,送王文靜回去。餘下的小妮子就都輪到了我和王一則的麾下。我和王一則先將唯諾和希茗送回去。到希茗家門口時,我讓王一則進去向他的姑媽姑爹問個安。王一則說,問啥安啊?都好好的。還一邊讓希茗別說自己來過。我俯耳對他說了四個字:世態炎涼。他也沒弄明白我什麼意思,跟著說世態炎涼。
剩下小月和葉子,上次我一個人送,沒得選。今天還有王一則。我說就用「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誰送誰吧。葉子和小月在一旁埋怨我們拿她倆當賭注。我想讓王一則送葉子回去。五局三勝制。我每次都讓著王一則。誰知他笨。把事給攪和了。輪到我送葉子,我說換換吧。小月說不行。把我們當什麼了。輪到誰就是誰。我無話可說。只好和他們揮手作別。上次我是故意走一條道送她們的,省的轉來轉去。但今天是各有各的「主」。於是就分開走了,並且還能省不少事。
我們背道而馳,所以距離越來越遠。
我和葉子又走到廣場。有許多的人在那停留。冬天的寒冷並沒有妨礙什麼。葉子在上次坐過的地方停下來歇息。那天晚上葉子吻過的額頭跳躍。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物理書上講,同種電荷相互排斥,異種電荷相互吸引。人與人之間好像也遵守「異性相吸」的原理。所以我不看葉子。萬一真的放電,把我的眼珠子吸出來怎麼辦。以後連用白眼白人都不行。
我想說,我是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好孩子不說謊的。如果我不是個好孩子那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謊言。現在還是白天,我說的話不是夢話。所以一切屬實。
好在今天葉子沒有KISS我的額頭。一切相安無事。將葉子送回了家。我考慮是不是要將小喆、王一則叫過來,三個人再殺回「在一方」與天天一起High個晚上。
剛掏出手機,王一則的一條信息就闖進來了。一句詩:近水樓台先得月。我不懂這話什麼意思,就將這話轉發給小喆。小喆馬上回信息說,你和小月真在一起了?我這才明白那「近水樓台先得月」是什麼意思。於是回王一則的信息祝他們幸福美滿。本還想說一些「白頭偕老」「以後死了躺一乘棺材里去」之類的話,仔細一想覺得天知道他們能在一起呆多久。祝福完王一則,我向小喆解釋說不是我是王一則。小喆說那我祝福王一則去。我說我發了幸福美滿,你換個新鮮點的。小喆說,我發了個美滿幸福。靠,就將兩詞換了個位置。說句實在話,我挺羨慕小喆的。與王文靜廝守了這麼久,依然是相濡以沫,相敬如賓。從沒見過他們紅過一次臉。我跟齊沫那會兒,齊沫一直推崇「罵是親,打是愛」這條古訓。好像我倆不拌嘴就不親了。
收到王一則謝謝我祝福的簡訊時,我估計小喆也收到了一條一模一樣的信息。我發信息給他們讓他們過來,咱們一起上東湖邊上走走,欣賞一下冬日的東湖美景。接著打電話給媽媽說晚點回去。媽媽說今兒你就放心的盡興的玩吧!聽的我感覺她明天就要把我關禁閉,讓我閉關修鍊。其實是我想面壁思過。這高三都過去一大半了,我是混著過日子。什麼也沒學到。不然怎麼會寫出銅能與稀硫酸反應呢,還冒泡呢。估計是自己的腦袋進水了。
和老媽說了Byebye,我開始往東湖邊趕。心裡想今兒遲到了,這喝水的錢該我出了。剛邁步,小喆就打來了電話,我按下接聽鍵朝他喊,你在哪啊?我怎麼不見你呢?小喆說,還沒說你呢?我和王一則一人一邊走了個來回就是沒見你。你還好意思問我在哪。你丫還在大街上溜達著吧!得,老規矩「就近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