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怨恨的心(3)
「可儘管這麼多的不公平,我也從來沒有過抱怨,因為我知道,我只是庶出!我生母只是姨娘,不是什麼夫人!我沒有怨恨,可是,秋水,那是我畢生摯愛的女子,我曾經
甚至為了她,苦苦跪下來求她,可是她對我卻是那樣冷如冰霜!我怎麼能容忍!我怎麼能!!」
他整個人變得狂暴起來,就像一頭髮瘋了的獅子!隨時要一口將人吞吃入腹。
「哈哈哈……」季高義笑了起來,笑的又瘋又可憐。
「就在秋水懷孕不久,我也開始說親了,也就是你娘。」
「她不知怎的,居然看出了我跟秋水之間的問題,她就告訴我,我應該奮起反抗,殺了我大哥!將我最愛的女子搶回來!」
「我聽著她的話,她說的很對!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所以,我就費盡心機,與人聯手,將陳大將軍在戰場的消息泄露出去,借了敵人之手,殺了陳大將軍!」「哼哼!陳將軍一死,陳家頓時大廈傾倒,可秋水卻因為這個事而動了胎氣,我很害怕,我很害怕她出事,可是……可是……可是她,她卻因為季流年那個賤種而死了!她
難產死了!」
季高義說到最後的時候,拳頭不斷的砸向撐著屋頂的柱子!
轟……
那兩人合抱的圓木柱子被季高義直接砸斷,碎成了木片『嘩啦啦』落了一地!
而因為這柱子倒了,連累的還掉了幾片瓦摔下來。
『跨擦……』
『跨擦……』
接連好幾聲,掉了十幾片瓦下來,摔倒在地。
季玲瓏看了眼那碎成了木片的柱子,真有點擔心父親再砸幾根幾根,那這屋子,也就倒了,
不過看而今這廢墟樣,倒了也好。
季高義冷靜了許久,連十幾片瓦摔碎了也沒驚醒他。
良久,季高義那猙獰的面目,似乎一點好轉也沒有。
季玲瓏漸漸明白了,難怪季高義留著季流年,卻又不殺她,而是折磨她,原來,他對季流年的恨是那麼深。
窗外的季流年摸了摸鼻子,自己這是無妄之災啊。
不過按照之前春紅的話,自己母親根本就是……
想到這兒,季流年眼眸冰冷,原來如此。
二嬸表面看是在幫季高義出主意。
其實,是為了自己可以爬上高位。
她利用季高義幫自己剷除絆腳石,再暗中殺了自己母親,那麼這樣一來,季高義就不會被別的女的搶走。
季流年輕笑,好了,又一個陰謀在心裡誕生了。屋子裡,季玲瓏沒有心思再看季高義那張黑的跟碳一樣的臉,而是開口道:「父親,既然如此,那……父親你想想,大伯父的娘家,陳家還有什麼能人,或者說,父親,你
方才說,當年是有人與你聯手,那麼,會不會是那人……」
季玲瓏沒有把話說完,但就是這沒有說完的話,讓季高義的臉色變得漆黑。
「不可能吧!」季高義有些確定卻又不確定的樣子。
季玲瓏搖頭,「一切都有可能,何況是現在,父親,當年與你聯手的人,到底是誰?」
季高義想了想,在原地走了兩步,「是左元安。」
「左元安!」季玲瓏一驚,「左佩蘭的父親?」
季高義點頭,「左家一直都怨恨陳家勢力強大,所以當初,才願意跟我聯手的。」
季玲瓏聽著卻又搖頭,「當年這麼大的事,左家……」
季玲瓏顯然有些不信,季高義冷哼,「你真的以為,皇帝會讓陳家一家獨大?」
季玲瓏心裡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中間真正的主謀,是皇帝!
也對,帝王向來對勞苦功高的大臣都是怨恨的。
陳大將軍當年掌管兵馬,肯定是不會讓皇帝心裡高興的。
躲在窗外的季流年心裡憋著一口氣,好啊,仇人又多了一個。屋子裡,季高義長長嘆了口氣,「如果是左家的話……可能性不是太大,可如果是當年陳家的門生故友,也不太可能,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打壓陳家的舊屬,所以門生是
不可能的,故友的話,何苦等這麼多年。」
季玲瓏突然笑了,「那麼,唯一的解釋只有兩種,一個,是皇帝,而另一個,就是左家。」
季高義面色一冷,死死盯著季玲瓏,「皇帝?左家?」季玲瓏點頭,「皇帝當年讓你們幫他這麼大一個忙,極有可能皇帝就是主謀,父親怎麼知道,左元安當年不是得了皇帝的命令?再說了,這件事,或許也有皇帝的推波助瀾
。」
季高義聞言搖頭,「不可能!如果是皇帝,第一,不用等這麼久。第二,皇帝要剷除我們太簡單了,不必用盡這麼多手段。」
季玲瓏點頭,「是,那麼,就剩下第二個可能,左家。」
季高義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左家?」
季玲瓏點頭,「是,左家當年跟父親你聯手,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怕你說出什麼來。」
季高義想了想,卻又搖頭,「這邏輯顯然不通啊,左家要是怕我說出什麼來,為什麼?我不可能說出來啊?」
「父親!」季玲瓏開口,「你忘了么?季流年還活著。」
季高義眼裡閃著疑狐,「你什麼意思?」季玲瓏嘆了口氣,「當初,我在都城,以及現在雲陵王身邊,也有一個女子,那女子容顏美麗,也有修鍊靈力,並且不低,巧的是,那女子,也叫季流年,可是之前左佩蘭
各種明示暗示的告訴我,那個美麗的女子,和我們養在家裡的這個季流年,是一個人!」
季高義聽著臉色大變,「他們說是一個人?」
季玲瓏輕笑,「是啊,左佩蘭是這麼說的,可是我觀察過,這根本不可能,所以父親你想,左佩蘭是當年和你合謀那人的女兒,她如今這種暗示,到底是什麼意思?」
季高義冷笑,「當然,是要我們殺了季流年!」季玲瓏點頭,「這不就對了,可是我們一直沒有殺季流年,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們肯定是害怕季流年就是沒有除掉的根,所以,他們心裡肯定以為,父親對大伯一家還有念舊,故而,擔心父親你突然有一天會為此平反,退一步萬說,就算不會,留著季流年,終究也是禍害,左家害怕,所以才用了這一招,而從母親出事那件
事情的發生的時間算,正是左佩蘭跟我說兩個季流年,是同一個人之後不久的事。」
季高義越想越害怕,自己當初留著季流年,就是為了要折磨她,報復嫡兄對自己的奪愛之恨,報復季流年害死自己心愛之人陳秋水的仇恨,可如今殺了她……
季高義顯然有些為難,他還不想殺了季流年,他要留著她,讓她活得生不如死,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季玲瓏看著季高義變化莫測的臉色,心裡已經將他的心思摸了個七七八八,「父親,現在,殺不殺季流年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我們當務之急,是兩件事,第一:除掉
左家。第二:挽回季家的聲譽。這兩件事才是重點,其他的,就算我們現在殺了季流年,也於事無補。」季高義點頭,轉身看著面前的女兒,「你說的很對,現在殺了左家是頭等大事,要除掉左家,這件事倒是要好好謀劃一番,畢竟……宮裡的左貴妃,還生了五皇子,我們必
須一擊必中,否則,我們將是萬劫不復,可是挽回季家的聲譽?而今季家這個樣子,談什麼挽回聲譽!」
季高義說起這個就氣,一張臉黑漆麻黑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季玲瓏面色也有點可怕,「父親,挽回聲譽這件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的。」
季高義臉色一愣,「對啊,名譽這個東西,失去容易,挽回難啊。」季高義的樣子說不出的無奈,季玲瓏想了想,「父親,現在還是先想辦法解決掉左家,然後就說一切都是左家陷害我們,到時候,我們季家,就是受害者,既然是受害者,
那自然,是乾淨的,而且,是值得同情的。」
季高義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女兒,什麼時候,自己這個囂張跋扈的女兒,已經這麼的有頭腦了。
「那你說,如何才能幹掉左家?」季高義問。
季玲瓏想了想,「造反。」
「什麼?」季高義一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季玲瓏笑了,「當然知道,不過,是五皇子造反,而左家又是五皇子的外戚。」
季高義頓時明白了,臉色變得得意起來,「是啊,造反,那可是大罪,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往他們身上潑多少髒水,都是對的。」
父女兩人狼狽為奸,躲在窗外的季流年聽得不知息怒。
左家?也好,狗咬狗,一嘴毛,先讓他們內訌,不過嘛……左佩蘭,我跟你的梁子,那可真的是新仇舊恨啊。
季流年心裡想著,身子一掠,已經人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這快要坍塌的客廳。回到自己那個破敗的院子,季流年從空間里拿出了夜之月給自己的書本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