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莫卿卿聽到風傾然的話,連想都沒想便把扎進身前這頭豺獸脖子里的匕首抽出來,手臂在空中一甩,迅速回身,將匕首對著撲來的豺獸扎去。
匕首深深地扎進了豺獸頸后的肉里,豺獸發出痛苦的嘶吼,但撲來的勢頭不減,撞在莫卿卿身上,將她撞退幾步,剛好避開了兩側撲過來的豺獸。
莫卿卿飛快地抽出匕首,對著撲到近前的豺獸反撲過去,用胳膊勒住豺獸的脖子,將匕首對準頸部要害狠狠地紮下去。
匕首紮下去又□□,帶出一道道飛濺的血柱,汩汩鮮血像噴泉般湧出,飛濺。
那頭豺獸發出一聲嘶嚎的悲鳴,帶著泡沫的鮮血從它的嘴裡冒出。
身後的豺獸趁著莫卿卿防備不及,從身後撲到莫卿卿,張開嘴露出滿口森寒的利齒咬在了莫卿卿身後擋住後頸、後背的登山包上。
兩隻趁機咬過來的豺獸也撕扯住莫卿卿的背包,瞬間將登山包扯爛,包里的物資散在滿是鮮血的地上。
莫卿卿的小腿被其他的豺獸咬住,生生被撕下一塊肉,她發出聲慘叫,握緊匕首奮力朝身側的那頭豺獸的腦袋揮去,被豺獸敏捷地閃身挪開。
豺獸咬著撕碎的登山包,揚頭甩開,咔噠一聲,打火機摔出來掉落在莫卿卿面前。
同時,莫卿卿聽到酒精瓶滾落在地上的聲音。
她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字:「火!」她抓起火機,揀起酒精瓶,飛速扭開瓶蓋將酒精灑向身側的豺獸,點著火機,引燃豺獸身上的毛。
豺獸的毛皮上有分泌的油脂,又被潑上酒精,遇火即燃,火勢在它身上瞬間蔓延開。
被火燒的豺獸咻地跳開滾在地上,滿地掙扎,不斷發出哀鳴的嚎叫。
另外三隻豺獸被突來的大火嚇得一下子躍開。
火很快被翻滾壓滅,豺獸腹背的皮被燒出大片焦黑,發出焦糊味,還冒著煙。它夾著尾巴哀鳴不斷,渾身戰慄。
周圍的豺獸忌憚地看著莫卿卿,不敢再往前去。
莫卿卿見狀,精神一振。右手按著打火機,左手去夠背包,她從餐館中帶出來的固體酒精塊取出來點燃,裹在薄毯上引燃。她見風傾然還困在扶梯上跟那些豺獸對峙,拎起點燃的薄毯,瘸著腿走向扶梯,同時大喊:「風傾然,它們怕火。」
風傾然聽見叫聲,回頭便見莫卿卿滿身鮮血、提著燃起熊熊火焰的薄毯一瘸一拐地朝她小跑過來。
莫卿卿見到有豺獸堵在扶梯口,躍躍欲試地即將撲向風傾然,她大叫一聲:「當心!」顧不得腿上的痛,提起著火的薄毯衝上去,揮著薄毯朝那豺獸打去。
燃燒的化纖材料帶著火星四散飛濺,嚇得扶梯口的豺獸紛紛後退。
站在最前面的那頭豺獸被身後的同伴堵住退路,躲閃不及,大團火星落在它的身上,瞬間點著了它那泛著油光的毛。
那豺獸慘叫著滿地打滾。
莫卿卿揮著燃燒的薄毯,大喊:「燒死你們!」朝著樓上的豺獸追去,嚇得樓上的豺獸紛紛後退。她衝到那頭在地上打滾的豺獸身旁,掄起燃燒的薄毯就朝它揮去。
那豺獸一個翻身躍起,逃命似的往前沖。它背上大片皮毛被燒焦,粘著化纖材料的地方冒著青煙
莫卿卿一擊落空,又大叫著「不許跑!」提起薄毯跟在豺獸身後狂追,追得那群豺獸衝到對面的扶梯口,蜂湧地朝著扶梯擠去。
豺獸多,扶梯窄,被火嚇到的豺獸爭先恐後地往前擠,便又堵在扶梯上互相踩踏。
莫卿卿追上去,掄起著火的毯子對著擠在最後面的那隻豺獸就扣上去。
著火的毯子落在那豺獸身上,痛得它發出凄厲的慘叫聲,瘋狂地往下擠、往前撞,撞得前面的豺獸從扶梯上不斷滾落,撞斷了護欄、慘叫著摔下一樓。
佼幸沒摔下去的豺獸夾著尾巴倉皇而逃。
被引燃的豺獸慘叫著倒在扶梯上翻滾,伴隨著凄厲的嚎叫聲,摔下扶梯,掉落在一樓。
青麟獸的厲嘯聲從一樓傳出。
風傾然探出頭去,便見剛才那頭青鱗獸正在一樓天井處仰天咆哮。
她覺得以青麟獸的體型,扶梯無法承載這份重量,但看它這霸主般的氣勢,她是真不敢挑戰它的跳躍能力。她大氣都不敢喘地縮回去,豎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
她聽了一兩分鐘,沒聽到有別的異動,再次悄悄探頭望去,見到青鱗獸張開大嘴叼起一頭豺獸轉身走了,那頭青鱗獸的旁邊還有兩頭與大象差不多大小的青鱗獸幼崽,每隻都拖著豺獸的脖子往旁邊拉扯。
風傾然連呼吸都屏住了,在心裡暗叫一聲:「帶崽的母獸!」她覺得腿軟。
同樣腿軟的還有莫卿卿。
死裡逃生的她聽到樓下青麟獸的聲響,嚇得癱在地上全身脫力,最後是手腳並用地爬回到風傾然在的扶梯口。她趴在扶梯上,可憐兮兮地看著風傾然,放低聲音喊了聲:「風傾然,我受傷了。」說完,回頭朝小腿上看去,她的右小腿被咬沒了一塊肉,這會兒又痛又癢又麻。她很擔心那些豺獸是不是有毒。
風傾然把食指抵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朝樓下看了眼,見到青鱗獸帶著幼崽把最後的一隻豺獸屍體拖走了,這才放輕腳步走向莫卿卿。
她扶莫卿卿在地上坐下,去查看莫卿卿的傷勢。
莫卿卿渾身上下全是血,就連她的頭髮都鮮血滴滴答答地淌落,像被血當頭澆過。
風傾然分不清那些血是莫卿卿的還是豺獸的。
莫卿卿的頭上沒有傷,肩膀、手臂被豺獸鋒利的爪子撓得血肉模糊,有幾道傷口深可見骨,但卻很詭異的沒有繼續流血,依稀像在結痂。
她把莫卿卿身後只剩下背層碎布的背包殘骸褪下來,見背包帶都被撓爛了,背包里裝的一個戶外鍋被咬變了形,上面留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風傾然怵然地看向莫卿卿,心有餘悸地說了句:「你的命可真大。」她見到莫卿卿後背的衣服居然完好無損,只有兩肋的衣服各破了一塊,傷口也開始結痂。她說:「我覺得你沒事。」
莫卿卿聞言氣得想抓起旁邊的鍋砸到風傾然臉上,她朝自己的小腿一指,壓低聲音氣憤地叫道:「看到沒有,都瘸了。」
風傾然朝莫卿卿的小腿看去,見到莫卿卿小腿的腹肉有拳頭大的缺口,缺口處同樣結了薄薄的一層痂皮。她輕聲說一句:「你忍著點。」她用指尖輕輕輕輕撬開痂皮的邊緣,下面有粉紅色的新鮮嫩肉。她滿眼詫異地看了眼莫卿卿,說:「看起來不像有事。」
莫卿卿覺得自己傷得很重,聽得風傾然連聲說她沒事,氣得不行。她叫道:「你去讓豺獸咬一口看看沒了這麼大一塊肉會不會有事。」
風傾然很是淡定地說:「都結痂了,不信你自己看。」
莫卿卿回頭朝自己的小腿肚子上一看,驚訝地「咦」了聲,她看看傷口又看看風傾然,又再看看傷口,滿頭霧水。她問道:「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流很多很多血,需要送醫院找醫生縫針嗎?以後會不會留疤?」
風傾然給了莫卿卿一記白眼,說:「正常情況下,只有史前動物才有那麼大的體型。」
莫卿卿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切都變得特別奇怪。她只知道她現在傷口癢得厲害,又癢又麻,便要伸手去抓。她的手剛落到傷口上就被風傾然握住手腕制止。
風傾然說:「長傷口,別亂撓,當心留疤。」
莫卿卿心疼地看著自己少了一塊肉的小腿,欲哭無淚地說:「能不留疤嗎?反正要留疤,還不如讓我撓兩下止個癢。」
風傾然說:「你的手摸過腐屍,那麼臟,當心感染。」
莫卿卿被風傾然說得一陣噁心,趕緊在髒得看不出原色的褲子上擦了擦手。
風傾然看了眼莫卿卿的褲子,說:「你的褲子比你的手還臟。」
莫卿卿想把鍋塞進風傾然的嘴裡。
風傾然把一樓那幾隻青鱗獸的情況告訴給了莫卿卿,說:「通常來說,動物都會把自己的幼崽留在巢穴中,青鱗獸的幼崽出現在這裡,說明這頭青鱗獸是要把這裡築成巢,並且,它還在給幼崽囤積食物。」她指了指樓下,說:「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得和青鱗獸做幾天鄰居。」
莫卿卿按住因恐懼而狂跳的心臟,悄聲說:「我們可以悄悄走掉。」
風傾然指了指莫卿卿腿上的傷:你走得了嗎?
莫卿卿無言以對。
風傾然又低聲說:「如果我們現在去一樓,以它們的聽力的視力,我們極有可能被發現,從它獵殺豺獸的情況來判斷,我倆連逃都沒法逃,所以我們要等到它們出去覓食才能離開。」她頓時了下,又說:「有青鱗獸在這裡,它能擋住別的怪獸。我們只要不惹到青鱗獸,暫時都是安全的。況且,從一樓到這裡,扶梯承受不住它的重量,消防通道容不下它的體型,它們應該是上不來的。」
莫卿卿不放心地問了句:「萬一它們會像貓一樣爬牆上房怎麼辦?」
風傾然聽到莫卿卿這掃興的話真想縫住她的嘴。她說:「莫卿卿小姐,我想請問,青鱗獸那麼大的體型,需要提供什麼樣的場地給它們練習攀爬?」
莫卿卿答:「懸崖。」
風傾然無語,又問了句:「懸崖有獵物嗎?」
莫卿卿說:「有鳥,有鳥窩。」
風傾然不想跟莫卿卿說話,真的,一點都不想跟莫卿卿說話。她憋了好半天,從牙齒縫裡蹦出句:「死掉的那些豺獸聽到你這句話一定會哭,放聲大哭。」說完,不由分說地把坐在地上的莫卿卿撈起來,扶往七樓。
莫卿卿說:「風傾然,我覺得八樓比較安全,離青鱗獸遠一點。」
風傾然說:「七樓有肉吃。三頭豺獸,你殺的。」
莫卿卿頓時沒語言了,乖乖地讓風傾然扶她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