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幸會

13.幸會

山洞內,在遍尋出路而不得后,兩人只能重新坐下,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

葉孤城道:「既然能聽到滴水聲,那這附近必定有別的山洞,只是兩座山洞的銜接之處不在我們身後這一側而已。」

原芙月嗯了一聲表示贊同,又道:「滴水聲是下邊傳來的,那另一座洞應該就在下方,不若我們試試能否擊穿身下的山石?」

葉孤城說不行,他方才用劍試探過了,以他們身下這塊山石的堅硬程度,如果他們真的動手,極有可能會震動整個山洞,引得那些冰雪繼續往裡推進。

到那時,他們極有可能直接被凍死在洞里,再出不去。

原芙月:「可是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等在這吧,那結果也是被凍死啊。」

此時離那場駭人的雪崩過去已有好幾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被冰雪封堵了好幾個時辰。

饒是原芙月有剛學的小無相功心法護體,也不免被凍得有點難受。

葉孤城聽她尾音不自覺顫抖,再聯想到她的年紀,頓時瞭然。

他想了想,將外袍脫了下來遞給小姑娘。

「再撐片刻。」他說,「會有辦法的。」

原芙月被他遞衣服的動作嚇了一跳,猶豫片刻還是拒絕道:「算了,我記得你穿得比我還少,還是自己披著吧。」

葉孤城:「無妨,我不畏寒。」

原芙月:「……」

葉孤城繼續:「且起碼比你多習了十年內功。」

原芙月再度:「……」年紀大了不起啊!

等不到她開口也等不到她伸手,葉孤城乾脆不再多話,直接將手中的衣服準確無誤地搭到了她肩上。

原芙月頓時震驚:「這麼黑你都看得見嗎?」

葉孤城說不用看得見,他靠氣息就能判斷她此刻坐的位置。

原芙月無話可說,這內功是夠深厚的。

如此,她也就不再跟他繼續推拒,而是認真道了一聲謝。

他不僅沒應聲,反而還刻意放輕了呼吸,像是在仔細辨別著什麼。

原芙月現在和他綁在同一條船上,還承了他的情,聽他如此,自然也本能地配合著屏住了呼吸。

一時間,耳邊又只剩下了從下方傳來的滴水聲。

同之前相比,似乎響了一些,速度也更快了一些。

葉孤城道:「應該是這洞里的冰雪滲下去發出的聲音。」

說罷直接貼地刺出一劍,將劍鋒埋進了這片厚重的冰雪之下。

既然雪能往下滲,就證明他們腳下的山石並不是徹徹底底完整的一塊,肯定有某處是斷裂並連通下邊那個山洞的。

而且這一處一定離他們不太遠,否則這種程度的滴水聲,根本不可能穿過冰雪和岩層抵達他們耳邊。

所以如果能找到這處斷裂,再想辦法將其擴大,說不定他們就能把這些雪引到下面的洞里去。

原芙月聽到他出劍的聲音,忙問:「是不是有辦法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柄劍又沿著地面推進了幾分,道:「還不知道能不能行。」

此時他的半條手臂已隨劍徹底埋入雪中,徹骨的寒意激得他下意識皺眉,卻沒能阻擋他用劍繼續探尋。

劍鋒從山石上劃過,發出持續不斷的刺耳聲響。

原芙月聽了片刻,大概猜到了他在做什麼,頓時驚呼道:「你這樣會凍壞手的。」

「暫時不礙事。」他說得很平淡。

「那我也來幫忙。」她非常自覺,「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一點。」

「不用。」葉孤城搖頭,「你的劍短。」

「……」原芙月竟無法反駁。

其實他本來想說的是她手短,但又覺得這樣說一個小姑娘似乎有點失禮,所以話到嘴邊還是拐了個彎。

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手中的劍忽然晃了一晃,似是戳進了什麼縫隙。

這發現令他頓時一振,旋即運氣閉眼,憑從劍尖傳至劍柄的細微變化判斷出了這縫隙的具體方位。

原芙月聽他忽然停下了動作,忙問他是不是找到了滲水的地方。

他嗯一聲,道:「記得低頭。」

原芙月:「?」

下一刻,她聽到了他用長劍重新劃破積雪的動聽聲音,與這聲音共同到來的還有被他的劍氣激得四處亂舞的點點碎雪。

原芙月只覺面上一涼,呼吸間也盈滿了寒氣,以至於本能地往他那件寬大的外袍里縮了縮。

與此同時,葉孤城的劍鋒也斬向了那道縫隙。

他將力道控制得很好,所以一劍下去只是開大了縫隙,並未晃得整個山洞為之動搖。

緊接著,積在縫隙之上的雪便一塊接一塊地掉了下去,最開始只是小塊,發出的聲音也不算多大,但隨著最底下那些雪的緩緩流失,下落的速度也漸漸加快。

原芙月頓時喜出望外:「我們能出去了?」

葉孤城說早著呢,這洞有七丈深,等縫隙邊上的雪掉乾淨了,他們還得把想辦法把更外面那些挪過去。

原芙月:「……」

算了,好歹看到了點希望不是么?

他二人在洞中費力挪雪的時候,西門吹雪也沿著被大雪封堵的山路毅然決然地上了山,根本沒有等身後無爭山莊眾人的意思。

原隨雲本就比他慢了一步上山,又看不見,自然無法輕易追上。

此時太陽的最後一點餘光也消失殆盡,夜色籠罩了整座天山山脈,令這座本就奇崛無比的山峰看上去更加神秘也更加駭人。

原隨雲反正看不見,倒是還好,但他從無爭山莊帶出來的那群隨從卻越走越心驚,以至於越是往上就越是忍不住抽氣咋舌。

相比他們,西門吹雪對這一路艱險的反應卻淡泊得幾近於無。

他每一步都跨得果決無比,既不怕奇峰也不怕積雪,只怕不能及時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上山的速度也遠遠稱不上快。

慘淡的月光照在白雪上,讓山路變得比平時難辨認數倍,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踏錯便可能跌入邊上的萬丈深淵。

西門吹雪只能在每一次抬腳之前小心再小心。

……

另一邊洞內,原芙月和葉孤城挪了快兩個時辰才勉強挪到接近洞口的地方。

前後近八個時辰的光景里,他們都在和冰雪親密接觸,加上入了夜的天山本就比白天冷太多,以至於快挪完時,原芙月已經被凍得開始哆嗦了。

葉孤城聽到她呼吸變重,怕她支撐不住,忙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先休息片刻。

原芙月也不死撐,只道:「那我一會兒再來。」

「不用。」他聲音里有很淡的笑意,「就快好了。」

可能因為過去的八個時辰里,他二人是真真切切地經歷了一場同生共死,所以此刻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原芙月竟恍惚有種這個人其實不像看上去那樣冷的感覺。

沒多久,她聽到從洞口處傳來的簌簌聲響。

是最外沿的雪被撥開了。月光隨之照進洞中,在她面前投下一道頎長的影子。

原芙月順著影子望過去,一眼便看到了青年那尚在往下淌水的濕潤衣袖。

她張了張口,剛想再對他道一聲謝,卻聽他忽然沉聲道:「小心,外面有人。」

原芙月:「??」

葉孤城:「他們似乎要上山,就快走到此處了。」

原芙月覺得不可思議極了,誰會在這種剛雪崩完半天的時候上山啊?

這樣想著,她乾脆勉力站了起來,朝洞口走去。

探出頭去看之前,她還在做不切實際的猜想:「難道是你的手下?」

葉孤城:「……」

葉孤城道:「我還不至於認不出我的手下。」

懷著對來人的好奇,原芙月又往前半步,抓著洞口那塊光滑的山岩,朝葉孤城說的方向望了過去。

這一望,她就直接張大眼睛鬆了手。

下一刻,她踩著夜風跑出了山洞,像一隻風箏一般撲到了來人懷中:「阿雪哥哥!」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哪怕已經實實在在地被對方接住,原芙月也還是有種在做夢的不真切感。

同樣覺得不真切的還有西門吹雪,但不真切歸不真切,人往他懷中撞來的時候,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伸手攬住了,而後長舒一口氣輕聲道:「來找你。」

話音未落,他又發現原芙月身上披了一件很明顯不屬於她的外袍。

西門吹雪不由得皺了皺眉,抬眼朝她方才跑來的方向望去。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的那一剎,葉孤城也大步向他們走了過來。

他聽到了原芙月喊西門吹雪的那聲哥哥,再聯想原芙月告訴過自己她來自太原無爭山莊,於是便理所當然地認為眼前這個讓原芙月激動地喊著哥哥跑過去的少年就是武林第一世家無爭山莊的少主。

於是站定后,他主動向其打了個招呼道:「原公子,幸會。」

西門吹雪:「……」

恰好剛追來的原隨云:「……………………」什麼玩意兒?這人喊誰原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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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是戲精[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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