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真假假真
新娘子韭紅的這般舉動,讓我難以呼吸的時候,也愈發得不能理解。
她不是真正的韭紅姐姐嗎?
為什麼會跟衛冕對峙,這麼兇狠的掐住我,以此要挾衛冕讓她離開,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我被新娘子韭紅掐住,衛冕他並沒驚慌什麼,面不改色甚至還帶著一絲笑容,「你以為抓住了子浩,就等於手中擁有了一個籌碼,便能跟我談判條件了嗎?」
新娘子韭紅咬著牙,「難道不是這樣么?哼,你少來嚇唬我了,他可是你剛收的徒弟,你這做師傅若不想徒弟出事,就最好趕緊給我讓開!」
說著新娘子韭紅也還狠,掐著我用了把勁兒,使得我難以呼吸的扭曲著臉,難受得又說不出話來。
「好好,你贏了。」
衛冕看我這個樣子,身形往旁邊退讓了幾步,「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一個離開的機會,只要你能從一數到十,如何?」
「數數?」
新娘子韭紅愕了下,又狠狠道:「好,你要是敢耍花招的話,那我就先讓你這徒弟死!」
「沒問題,請你開始數吧。」衛冕輕點頭示意,我有察覺到他的一個細節動作,就是雙手很自然的放到了背後,好像在暗中張動什麼。
新娘子韭紅獰著臉,還真開始了數數:「一,二,三…」
她數得很平緩,一雙眼眸死死的瞪著衛冕,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後是瞎了,還是能夠看到了。
「七,八,九…」
砰!
新娘子韭紅在快要念到「十」的時候,突然從我身後背冷不丁的傳來一響,跟放爆竹似的聲音,令她猝不及防就沖退震去,狼狽不堪的摔倒在地上,同時也鬆開了掐我的手,讓我終於是順暢呼吸上來了。
衛冕快步走到我身前,認真親切的問我,「怎麼樣了子浩,你沒事吧?」
「沒事兒,咳咳…」
我搖了搖頭,伸手摸來自己的背後,居然摘下來了幾張發黑了的黃紙符。
「這是什麼啊?」我疑惑的問衛冕。
衛冕解釋說,這是一種驅邪的靈符,在進來韭紅祖宅之前,為怕我遇到一些不可測的危險,所以就提前貼在我的身後,只是沒跟我說明罷了。
另外之所以剛才,衛冕讓新娘子韭紅數數,是給他手放在身背後,趁此暗中來打出手訣,以此引發出靈符的威力。才有了新娘子韭紅快數到「十」的時候,被引發的黃紙靈符猝不及防擊退,從而在這危險之中,救下了我一命。
「救我,這怎麼可能?」
我很不理解的問衛冕,「韭紅姐姐對我那麼好,她為什麼要殺我!」
「是啊浩浩,我怎麼可能會殺你呢!」
被靈符震摔在地的新娘子韭紅,一邊咳嗽說著:「浩浩你可不要信你這所謂的師傅,他才是騙你的。剛才姐姐也是被逼無奈,才會用你來威脅他的,但姐姐真的很喜歡浩浩你啊。」
新娘子韭紅一番說辭之間,眼睛還流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看了著實也很不舒服。
但衛冕卻跟我並不一樣,沒有半點所謂的「憐香惜玉」,板著一副生冷麵孔,「事到如今,你都已無處可逃,還想利用子浩的一番同情之心,繼續欺騙他么?」
我拉了下衛冕的衣袖,想替新娘子韭紅說理,「你是不是搞錯了啊,這可是那晚跟我陰婚的新娘子韭紅姐姐,並不是咬我一口的假韭紅,你怎麼能說她是在欺騙我啊?」
衛冕聽之輕嘆一聲,「子浩,本來你就已中了屍毒,身子偏陰虛弱得很,我本是不想給你看這麼一些東西的。但現在情況不同,你已被蒙蔽得很深,若不拿出一點真憑實據,怕你是不會相信的了。」
說著間衛冕從身上掏出一片柳葉來,在我的雙眼上輕輕一劃,「好了,現在你再來看看,你的這個所謂的「韭紅姐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當柳葉劃開之後,我所看到的視野,的確發生了大不同的變化!
「你,你…」
柳葉開陰眼之後,當我看到新娘子韭紅的面容,讓我驚得傻愣住了。
這哪裡是什麼韭紅姐姐,甚至連一個人都不是!
這趴在地上,渾身鮮血淋漓的,居然是一隻身材肥碩的大黑貓!
「你,不是韭紅姐姐!」
現在的我,才算真正看清楚了這個「新娘子韭紅」的真正面貌。
衛冕告訴我,這隻大黑貓比剛才死去的那些野貓,還要散發著更強的陰氣,我之所以看不透它的本貌,是因中了這大黑貓的一種迷幻之術。如同當時在桃花山頂,我跟祖父看到的那個,冒充他模樣的怨魂一樣。這大黑貓也在我眼中虛幻映出一個真的韭紅,腦中也同樣被語言給誘導,讓我誤以為是跟一個「人形」的韭紅在對話,完全藏匿了它真正的面貌。
「可是師傅,就算是我被它給迷惑了,可陰婚當晚還有那麼多的人,難道就都沒發現我娶的新娘子,實際就是一隻大黑貓么?!」聽得衛冕的解釋,我也對他的實力產生了佩服,真正走心服氣的喊了師傅。
「不是沒人發現,因為那些人跟你一樣,都被這隻大野貓給迷惑了。這大野貓身上陰性極強,本已成了一種精怪之身,再加之陰婚又是在晚上進行,所以當時愈發的陽低陰重,它只需散出一些簡單的迷惑之術,就可誘導所有人出現視覺錯誤。」衛冕淡然說著。
「啊這,這也真的太恐怖了…」
聽到這個答案,我心裡波瀾迭起,沒想到那麼多人都中了這隻大野貓的詭計。
我還以為娶一具女屍就已經算很奇聞了,但這要是說出去,真相是我居然跟一隻大野貓成了親,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衛冕告訴我,他之所以對新娘子韭紅起疑,是因我在陰婚那晚,觸碰牽到了她的手,居然感覺到了溫度。可真正的韭紅早已死亡,就算有怨氣撐身而動,身體也絕不會再有溫度。
此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我跟新娘子韭紅在洞房之際,在她身上抓到有一些貓毛。
試想一下,若真的是韭紅當新娘子,則一定會精心打扮注重形象,怎麼會讓自己在這陰婚之際,還讓身上沾到貓毛這麼的不小心?
再加之昨晚我們過來韭紅祖宅,雖沒看到像今晚這麼多野貓,但衛冕卻從那些掉落地的貓毛上,發覺出一些很濃的陰氣,因為斷定這些野貓,絕非一般的野貓這麼簡單。衛冕猜測,或許這新娘子韭紅,也跟這些野貓有一定的關聯。
為了驗證這點,以及想個辦法除掉這些陰氣重的野貓,免得它們去危害人,衛冕今早就帶我去抓了黃鱔泥鰍,將之當成一個誘餌,來誘出這些野貓來除掉之際,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於這新娘子韭紅的線索。
果不其然,這偽裝成韭紅的「新娘子韭紅」這隻大野貓,也被黃鱔泥鰍這種「陰性美味」給引誘而出,才有了剛才所發生的這些事情。
「可是師傅,我有一點想不明白。」
我抓繞著腦袋,「在陰婚那晚上,穿壽衣的韭紅姐姐才是真的話,那她為什麼要咬我一口,讓我中下這屍毒啊?她這樣一個舉動,難道不才更像是一個假的么?」
衛冕也皺著眉頭,「嗯,倘若那真韭紅的出現,是為阻止你跟這隻野貓洞房,在乎你安危不讓你受傷的話,這點倒可理解。可她卻咬了你一口,這點的確有些想不明白。若想要知曉這其中緣由,怕要找到這真正的韭紅之後,才會有答案解釋。」
沉吟少許,衛冕再用柳葉在我雙眼上一劃,這隻大黑貓的形象,在眨眼間就繼而變成了「新娘子韭紅」的模樣,奄奄一息的躺趴在地上。
「你現已經瀕臨死亡,且你的身份偽裝也已揭穿,再也欺騙不了子浩。你若想活命就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如實說出實情,在子浩陰婚的當晚,真正的韭紅將你給拉出了婚房之後,她人又去了哪兒?」衛冕指著新娘子韭紅,沉聲說著。
「噗嗤…」
新娘子韭紅吐出口血來,剛才被衛冕的靈符所震傷,已經讓她動彈不得的癱坐在原地。見自己的真實面貌被拆穿,她也沒有再狡辯的隱藏下去,「好,我可以說,但你們保證知曉之後,真的能放過我?」
「我衛冕對天發誓,只要你說完之後改邪歸正,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便可繞你一命。」衛冕如是的說著。
「好…」
新娘子韭紅捂著胸口一咬牙,「在那天晚上,真的韭紅她將我給拖了出去外面,她將我給打了一頓,讓我后右腿受了很重的傷,最後僥倖趁她一個不注意,我才逃了出來保住了一命,便躲來了韭紅她的這個廢棄老宅養傷,跟我的這些貓子貓孫們呆在這裡,一直到了今天你們的出現。至於韭紅她的行蹤,在那晚我從她手下逃了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過她,不知道她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