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借府兵

不過彥華說的話倒是事實，如果這個時候入宮就算見到了皇上也要差不多天亮才能借到兵了。

楚諫想了想看向楚彥華道，「照顧好你娘，讓她先去休息，我出去一趟。」

楚夫人聞言立即問道，「夫君，你要去哪裡？」

「找人幫忙。」楚諫回答完不等楚夫人跟楚彥華回應便轉身走進雨夜之中，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兩人的目光之中。

楚夫人擔心的走到門口處，「彥華，你說都這麼晚了，你爹去找誰幫忙啊？」

楚彥華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娘已經這麼晚了，你一直在這裡熬著也不是辦法。現下也已經入冬，夜深天寒你還是先回房間休息著吧。爹要是有什麼消息自然會派人回來告訴我們的。」

楚夫人搖頭，「這種時候我怎麼睡的著呢。」

楚彥華心裡有些煩燥，她不想休息可是自己是真的想要休息了。白天因為彥承的事情她已經耗費了心神，如今又陪著娘在廳里坐了近兩個時辰，她還懷著身子更覺得累的緊。

「就算不休息你也應該回房間里等著，這裡實在太冷了。」楚彥華苦口婆心的勸著，「娘你的身子一向不好，若是再病倒了，爹又要分出心神來管你就更不能好好的找彥承了。聽話好嗎？就算不睡覺，回房間等著也是好的。」

楚夫人身邊的郭嬤嬤也忍不住出聲勸道，「夫人，小姐說的對。您可不能再倒了，還是聽小姐的先回屋去吧。」

「是啊，娘，去吧。」楚彥華再次勸說：「你放心，我吩付門房一有任何消息就稟告我們。」

在兩人的勸導下，楚夫人也不得不做出了妥協，至少彥華說的是對的，也不能再倒下了。她不能再分走夫君的精力。

「那好吧，那我先回房去。」楚夫人說。

楚彥華聞言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是同意回房了，等娘回房后她也能去休息了，「娘，我送你回去吧。」

楚夫人點頭。

楚彥華扶著楚夫人回到了房間里，楚夫人在床旁的桌邊坐下，緊緊的握著楚彥華的手心裡還是沒辦法放鬆半點，「彥華，你在這裡陪好不好，我有些擔心。」

陪她？

楚彥華心裡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的，她早已經累的想要休息。可就算是不願意又能怎麼樣，如今這樣的情況她又怎麼能拒絕。

楚彥華壓制住心裡的不悅，回握楚夫人的手，放柔了聲音，「恩，我在這裡陪著娘。」

楚夫人點了點頭，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的方向等著門房遞進來消息。

楚彥華忍住想要打呵欠的衝動，硬撐著已經開始打架的眼皮，「娘，你不要一直硬撐著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一會吧。」

這樣她也能跟著休息一會兒。

「不能。」楚夫人難受的看著楚彥華，「我一閉上眼睛就控制不住的糊思亂想，想彥承會不會遇到了什麼危險，會不會……」話還未說完，楚夫人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她的話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楚彥華不得不出聲安撫，「娘你別亂想了。」她已經不想再一句一句的重複著這些安慰的話，她是真的累了。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後悔了，應該直接讓王振將彥承偽裝成被黑衣人下手的模樣扔在鬧市的。

死見屍，至少這樣爹如今也不必出去找人，而她也不必陪著娘在這裡枯等。

「彥華，陪娘說說話吧。」楚夫人說：「就這麼乾等著，我總是控制不住的糊思亂想。」

楚彥華咬牙堅持著，「好啊，娘想說什麼。」

楚夫人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這麼干坐著。」

楚彥華看著桌子上的茶壺，心裡竟有種想要拿起砸暈楚夫人的衝動，她擔心著自己的兒子可有想過她的女兒此時想要休息？

「那我給娘講故事聽吧。」楚彥華只恨很多事情只能想想並不能真的去做。

楚夫人疼惜的看著楚彥華，「彥華，你一直跟娘熬著也累了吧。要不你在娘的床上先休息會？」

若是真的心疼她為什麼一開始不這樣說？

楚彥華想著道，「不用了，沒有彥承的消息我也不安心哪裡還睡得著。我給娘講故事吧，小時候你總是講故事哄我們睡覺現在輪到我給你講故事了。不過娘要是想中的故事就先坐到床上躺下，我給你講故事好嗎？」

娘的身體一直不好，今天這一天下來早已經累了。只不過是靠著擔心彥承而硬撐著而已，若是將她哄到了床上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撐不住睡著了。她睡著了，自己便也能休息會了。

楚夫人聽楚彥華哄著自己的聲音心裡極為欣慰，她的孩子長大了知道心疼她了。

她疼愛伸手摸了摸楚彥華的臉頰，「彥華若是沒有你一直陪在娘的身邊，娘一個人在府里等著還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楚彥華扶起楚夫人，「娘，你先上chuáng躺著吧，我陪著你。」

楚夫人點頭，順從的上了床躺下。

楚彥華貼心的給楚夫人蓋上被子，「娘，你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就聽我給你講故意可好？」

這麼一直睜著眼睛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睡著啊？

楚夫人有些為難，「彥華，我……」

「沒事沒事，娘若是擔心會糊思亂想不閉著眼睛也行。只不過要答應我，如果過會我講著講著你覺得睡的話就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要硬撐著。若是爹那裡有消息，我一定會叫醒你的。」楚彥華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輕哄著。

一邊的郭嬤嬤見狀心裡也甚是欣慰，她是陪著夫人一同嫁入楚府的，看著小姐跟公子長大，如今看到小姐這般懂事她也有些有女長成的感覺。

楚夫人聽話的點了點頭。

楚彥華其實也沒什麼故事可以講的，她所記得的那些故事不過也都是幼時聽楚夫人講的。想著她便直接將以前楚夫人講過的故事講了起來。

楚彥華剛說一句，楚夫人便聽出來那是她在她們姐弟還小的時候給他們講過的故事，聽著聽著心裡便感慨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們姐弟已經從蹣跚學步的孩子長的這麼大了。再過幾個月國喪過去，彥華也要嫁人了，而她也慢慢的老了。

楚彥華此刻心裡卻是無比的厭煩與生氣，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得不到休息的她身子也越來越不舒服起來。

可是一低頭，楚夫人正看著她露出淡淡的欣慰笑意。楚彥華只能繼續講著故事，等著她睡著。

而另一邊的楚諫出了楚府便直接向夜王府而去，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避嫌了，距離彥承不見的時間越長他心裡就越擔心，而這個時候除了跟皇上借兵以後，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夜洛寒了。

在門外傳來第一聲敲門聲時，夜洛寒立即睜開了眼睛，「誰？」

「小王爺，是我。」沐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夜洛寒坐直了身子，這個時候沐風還來敲門定是重要的事情，「什麼事？」

沐風說道，「小王爺，楚大人在外求見。」

楚諫？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人在哪裡？」夜洛寒問。

「在府門外，是門房來通知的。」沐風回說。

夜洛寒聞言眉頭微鎖，這麼晚直接敲了府門來找他？這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嗎？

「讓他去偏廳里等我。」夜洛寒說著拿起了床邊的衣服。

「是。」沐風應聲離去。

夜洛寒穿好衣服后開了門，看著外面還在下的頃盆大雨，神色微凝重，天氣這般惡劣楚諫卻親自來府里，當真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嗎？

待夜洛寒來到偏廳時便看到全身濕漉漉的楚諫站在廳中，夜洛寒微愣了下，還從未見過楚諫這般狼狽模樣。

「小王爺。」楚諫對著夜洛寒行了個禮。

夜洛寒點頭示意，開門見山問道，「半夜冒雨過來所為何事？」

楚諫說，「小王爺，下官的兒子不見了，我已經帶著府兵在城裡找了快兩個時辰，找遍了京城都沒有找到人。可若是想再往城外找光是靠我的府兵是不夠的。現在夜已深，再去宮中向皇上借兵時間上不允許。但是等明日一早再找人，我心裡又擔心這段時間裡彥承會遇到危險。」

聽楚諫說完夜洛寒便明白了楚諫此次來的用意，他是來借府兵的。

夜璽國內，各府的府兵數量是以身份權勢而定的。而以夜王府的地位跟身份則是京城中府兵最多的府邸。

楚諫擔心的看著夜洛寒，擔心他考慮到他們的關係此時還不能暴露而會拒絕幫忙，他正想著該用什麼樣的理由來說服夜洛寒時，夜洛寒已經開口，「沐風，將府里今晚除了天兒跟笑笑院子周圍巡視的府兵都集合起來，再將所有沒有輪值的也都叫醒到前廳的院子里集合，清點一下人數來報。對了，讓大家聲音都小一些，別吵醒了其他人休息。」

「是。」沐風應聲轉身而去。

楚諫看著夜洛寒心裡微熱，自從選擇跟著夜洛寒做事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從心底里便越來越堅信他的選擇是對的，他選擇的這個主子的大業定會成功。

因為他足夠聰明，足夠冷靜也足夠冷血。除了夜王府跟長公主府以及卓府的人以外，他從未見過他的主子對任何人動過惻隱之心。從來都是以自己的目的為上。

方才來的路上，他並沒有多少把握能跟他借到兵，不過這一次他卻失算了。

夜洛寒在聽到他說的話以後甚至沒有多問一句便下令集合所有的府兵，楚諫這時候才意識到另一件事情，他的主子才來不會薄待忠誠於他，認真跟他做事情的人。

「小王爺，這一次你出手相幫，我們的關係只怕會暴露。」楚諫擔心道。

夜洛寒冷冷道，「不會，若是旁人說起，你實話實說便可。」

夜洛寒只說了一句，楚諫便明白了。也是，如今他的兒子不見了，哪裡還有心思顧忌結黨的嫌疑，心裡想的不過是最快能得到幫助找到兒子的辦法。

夜洛寒說，「以你的身份地位，我賣你個人情也沒什麼。」

楚諫點頭，「屬下明白了。」

夜洛寒看著全身都在滴水的楚諫對著外面喚道，「孟涼。」

很快孟涼走了進來，「小王爺。」

夜洛寒說，「帶楚大人下去，給他找身合身的衣服換上。」

「是。」孟涼轉身對楚諫道，「楚大人這邊請。」

楚諫想說他沒關係，不需要換衣服，可是看了眼夜洛寒以後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因為他此時一臉這是命令不容拒絕的神情。

楚諫只能跟著孟涼去換衣服了，當楚諫換好衣服回到偏廳時，夜洛寒已經坐著用茶了。抬頭看到楚諫過來后，看了眼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著等吧，再等會應該就差不多了。」

楚諫便走到了夜洛寒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看見自己座位旁的茶杯，他端起來喝了口茶。

微燙的茶水順著喉處直達心底，驅散了身上的那一絲寒意，頓時楚諫便覺得心裡已經沒有了方才那股寒意。

楚諫看了眼夜洛寒，心裡極暖。

他想，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主子是個好主子。

這般想著方才離開的沐風一身蓑衣的走了進來，「小王爺，除了小郡主跟笑笑院外的府兵以外，在值的不在值的都已經集合了，一共有兩百四十人。」

夜洛寒點頭，「從現在開始以你領頭帶著那些府兵一同聽楚大人吩咐。」

沐風領命：「是！」

夜洛寒看向楚諫道，「你忙去吧。」

楚諫起身感激的看向夜洛寒，都說大恩不言謝，可是他卻還是想說一個「謝」字，哪怕這個字輕的無法表達自己心裡的感激。

「多謝小王爺出手相助，下官先行告辭，大恩他日再報。」

夜洛寒不在意道：「去吧。」

一邊的沐風給楚諫送上蓑衣，楚諫穿上后便領著沐風離開，而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