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妻子的假面
「你好大的膽子，敢偷我的照片！」
不知怎麼的，陳士元覺得林茜茜生氣的語氣里有一絲戲謔的感覺。跟她在一起很久以後陳士元才發現，她冷漠的外表下有著很大的好奇心，但是在人前她很注意剋制極少會表現出來。
「不是不是，我是撿的；那天颳風，我撿的，」小男人慌亂地掩飾道。
楊桃子不知道怎麼解釋照片的來歷。
其實林茜茜的照片有兩張，一張是穿雪紡淑女裙的，另一張是露出上半身的洗浴照。不知道是誰從門縫裡面塞進來的。一開始他甚至不知道照片上的女人是誰，後來才知道就住在他的樓上。每一次楊桃子都會幻想著能透過厚實的樓板看到那個女人，特別興奮。
楊桃子甚至破天荒地花了二十元巨款把兩張照片都過了塑封。現在照片上的女人就站在面前，在害怕之餘卻暗藏著一絲竊喜。
他從未嘗過女人的滋味，甚至街邊洗頭房的那些小姐看到他從門口騎過去時都是鄙視和不屑的眼神。
陳士元不知道林茜茜在想什麼，居然瞪著那個因為害怕而發抖的男人惡恨恨地說：「那麼喜歡看著我照片打手槍嗎？我現在人在這裡，表演給我看。」
林茜茜有著說不出來的屈辱的快感。
這個像冬瓜段一樣的侏儒，竟然也敢把她作為幻想的對象！就像那個夢魘，她有著把他從門口推下去的衝動，但那樣似乎太便宜他了；他就像一個充氣娃娃玩具，山寨工廠生產出來的報廢品。
陳士元看到妻子居然雙手抱著胳膊在楊桃子對面的高背椅上坐了下來，那把椅子配上她的身高使她看起來非常高貴。就像女王將要對臣子發號施令，而她對面侏儒一樣的男人看起來根本就是小怪物。
陳士元以為是在看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只是現在只有楊桃子一個小矮人。
楊桃子聽到林茜茜這樣的要求猶豫再三，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似乎在軟抵抗。女王肯定是在逗弄他。
陳士元剛要衝進去，制止這一切。因為他隱隱感到屋子裡面的氛圍有些曖昧和壓抑。可是林茜茜突然的開口讓陳士元停下了腳步。
林茜茜慢慢地低聲危脅說：「我把這件事告訴我老公，你就死定了。」
陳士元不知道老婆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對這種人這種事兒有什麼好奇的？
可是林茜茜的那句老公又讓陳士元有些好奇，這個楊桃子會如何選擇？妻子或許只是在拿他作耍，他又怎麼敢答應。
接下來的結局肯定是妻子像個得勝回朝的女元帥，趾高氣揚地離開，甚至還會在飯桌上或者大床上當做夫妻之間的一個笑話。
楊桃子似乎一下子被嚇壞了，他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兩隻粗短的糙手也扭在一起無意識地搓揉。不時偷偷打量一眼林茜茜的臉色，磨蹭再三慢慢坐在地上的一個小折凳上。
陳士元覺得有趣，似乎也沾了老婆的光，看到楊桃子被羞辱后徹底敗退的情形。
你連拿著林茜茜的照片都不配！陳士元為林茜茜的舉動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他覺得好戲應該很快就落幕了。
陳士元好笑地搖了搖頭，老婆也真是的，還像個孩子。這樣的可憐蟲，只怕一輩子都沒有碰過女人吧？
然而一出大戲怎麼可能沒有高峰就匆匆謝場落幕。
陳士元猜到了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到故事的結尾。窗外的驟雨就像一個最佳導演，殘酷地把劇情引向不可測的深淵。
突然劃過夜空的閃電就像一道利刃朝著陳士元毫不留情地劈了過來，後來他才明白，妻子的心是比那把利刃還要厲害的屠刀，割得他遍體鱗傷，無處可逃。
楊桃子竟然真的馴服了，顫抖著褪下褲子。其實他的褲子本來就鬆開了，只是兩條粗矮的小腿併攏才沒有掉下來。
陳士元看到一株又黑又細的桃枝被費力地破土而出。可能是遺傳問題，桃枝就像沒有養分萎縮了一樣，滿眼都是尖小的刺斑。後面拖著兩個看上去真像兩個大白桃子。
即使是在洗浴中心，男人之間也很少對相互之間的身體感興趣。但是這個，也真是太古怪了。黑白分明，要是來個特寫，不說出來基本沒有人不認為就是桃花朵朵開，雙桃掛枝頭。
林茜茜的眼中也儘是戲謔：「你叫楊桃子，這就是你的桃子？」
林茜茜也沒有想到這個矮冬瓜會真的照做，本來或許只是想嚇唬他一下的吧？但是這樣會說話的玩具就像遊戲裡面的NPC突然從屏幕裡面跳了出來，讓人一時不想結束。
陳士元感到有些奇怪，妻子怎麼會知道楊桃子的名字？或許妻子偶爾也會在大橋旁邊釘個鞋掌吧，肯定有多嘴多舌的取笑修鞋的楊瘸子。
楊桃子習慣了對著照片，這時候心裡摸不到底，不禁大失水準。兩手顫抖地弄了幾分鐘，桃枝反而慢慢更癱軟了。
楊桃子有些羞愧，無奈地看著林莤小聲說：「出不來，真地出不來。」
「就這樣，還敢作這種不要臉的事！」
林茜茜原本坐在旁邊的一把高背椅上，這時語氣里儘是鄙視。她伸長那穿著潔白流蘇長靴的腳輕輕地踢了踢那兩隻大白桃兒。
楊桃子不防備中被鞋尖踢到，啊的痛苦大叫了一聲。
林茜茜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她的腳忽然向上將楊桃子那細長的桃枝踩在他的肚子上。
她恨這種意外。她恨一切黑不溜秋碩長的東西，就像那個雨夜，她的潔白流蘇長靴也是這樣狠狠地踩了過去。負痛的尖叫，她只踩了第二腳，那個像蝦子一樣彎下腰的男人就像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肯定是夢魘。
因為之後也沒有聽說過相關的新聞。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是心底的一個秘密，宛如心裡安家落戶的魔鬼。
幸福是它唯一的牢籠，當林茜茜的幸福化作泡影，魔鬼就會時常衝破牢籠高唱著血腥的殘歌浮現。到那時，絕望的人將所向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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