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夜鶯（二）
夜鶯突然就沖了上來，波魯多有一瞬間的晃神，感覺就在剛剛剛那一瞬間，自己的精神受到了衝擊。
不過似乎對自己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影響。
波魯多穩定心神，正欲反擊，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再看四周的時候，發現周圍的場景已經改變了，雖然仍舊是剛才那條街道，但卻也不再是原來那條街了。
腳下是一條浸泡鮮血的路，明明剛才這條街道還被他燒焦烤成了黑炭，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波魯多看到自己像受刑的耶穌一樣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無法動彈，剛才那一瞬間她做了什麼？
嘗試著發動一下體內的異能，結果發現異能竟然無法使用！
怎麼可能？
「你做了什麼？」
夜鶯：「我沒做什麼，只不過把你拉入了另一個空間而已。」
說的同時夜鶯緩步上前，平舉著那短短的劍，在波魯多左腹輕輕劃了一下，大概三厘米深的口子，鮮血順著刀鋒汩汩流下來，波魯多低著頭看著自己被劃開的傷口，嘴裡呼呼喘氣，腹部的肌肉綳得緊緊的，肌肉在顫抖時被切開。
波魯多眼中露出恐懼，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流過血了，劇痛的感覺都幾乎忘記了，這麼多年來熔岩之軀從來沒失效過，更沒有人能讓他耗盡異能，在被陸修刺穿和踢打時，他的感受也只是遲鈍的微痛，現在時隔多年，他終於體驗到了這久違的劇痛，腦子裡完全找不出辭彙來形容這痛感，硬要描述也描述不出來，因為在這一刻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痛痛痛痛這一連串的感想，連抽出注意力去思考別的事都做不到。
而且現在他感覺自己像普通人一樣，完全感覺不到異能，就像他從未得到過異能一樣，讓他回到了兒時沒有覺醒異能的狀態。
波魯多一直以為自己是特殊的，但現在他知道，如果沒有異能，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現在有了隨意殺戮的決心和勇氣，但卻連疼痛都忍受不了，一個能殺人卻不能忍痛的普通人有什麼用呢？
該死！
這樣軟弱和無力！
你是熔岩之心！你不是那個瘦弱的男孩了！你難道還想回到那時候！波魯多在內心對自己咆哮。
他努力想擺脫心裡的恐懼，但他無法做到，這不是少年漫畫，靠說說喊喊就能讓內心自我覺醒的，這是現實，殘酷無比，在挫折和痛苦面前只有兩個結果，在痛苦中崩潰，或是痛苦著瘋狂。
這兩個結果引向四條結局，瘋狂著死去或活下來，或是在崩潰中絕望的死去、抑或在崩潰后僥倖逃生。
怒起反抗的人不一定能活下來，放棄的人也不一定會死。
但現在這個情況，是無論如何都會死，除非找到那個破綻。
「你到底做了什麼！！！」波魯多忍著劇痛怒吼道。
他竭盡全力只能吼出這句話，心裡其實想要套出對方的異能，但疼痛不允許他這麼做。
夜鶯蒙著面罩，露出的只有鼻樑和雙眼，那眯起的眼眸里偷著戲虐，看著波魯多因為恐懼扭曲的臉孔，她似乎頗為愉悅。
將刀刃從波魯多肚子上拿開，她發一一陣冷笑：「高高在上的王牌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呢？你不是很強嗎？你不是能屠殺整個幫派的人嗎？為什麼現在會被我困在這個地方任我宰割呢？」
說完夜鶯又把刀捅進了波魯多的大腿里，波魯多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這可不是一個王牌會有的姿態，即使再死之前，你也死的要有尊嚴一點。」夜鶯把刀刃在波魯多大腿里卷了一下，波魯多雙目充血，瞪大了眼睛，臉憋得通紅，看起來異常痛苦。
他這一刻多麼想昏厥過去，起碼可以免受此等痛苦。
「你是不是想著現在死掉算了？抱歉，不會讓你這麼輕鬆的，你殺了這麼多姐妹，如果讓你就這麼死了，就太便宜你了。」
話畢夜鶯一下拔出了刀，一束血飈了出來。
被切裂的肌肉因為劇痛而無法自控的收縮，整條腿不受波魯多控制的僵硬抽搐。
「你們似乎認為幫主才是這個幫派的最強者，但你們卻從未想過最強者不是她的可能，幫主是幫派的靈魂，但支撐靈魂的強大肉體是我，你們以為幫主到今天這一步只是依靠她那天才的頭腦嗎？」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在想我的異能是什麼，我的異能有什麼破綻對吧？」
「我可以告訴你，但在公布結果之前你最好想想你的異能有什麼破綻，你的異能幾乎沒有破綻，大概只有精神系異能可以對付你，在這方面你和獅子幫的斯達拉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斯達拉死了。」
「你在那個時候就該醒悟的，王牌並不是真的王牌，任何異能都有可能被克制，只有像我這樣低調的隱藏在人群里，丟掉王牌的頭銜時，王牌翟會成為真的王牌，很可惜你並沒看清這一點。」
又是一刀刺進波魯多的身體里，每一刀都避開了要害以及會大量出血的地方，她像是一個專業的拷問官，在精神上鞭撻波魯多。
「波魯多，我的異能是精神系異能，將敵人拉進我創造的幻境里任我宰割。呵呵，看你一臉得救的表情真是好笑，你以為幻境里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嗎？當然不是，在這裡你受到的傷害，在現實中依然會承受，而在這裡死亡，在現實中你依舊會死亡。」
波魯多搖了搖頭：「你錯了，你似乎忘記現實中的我是熔岩之身了。」
夜鶯挑了挑眉毛，手腕一抖又是一條傷口出現在波魯多胸口：「你太天真了，如果我的異能這麼弱的話，我就不會是王牌了，精神的死亡，即是真正的死亡，更何況那些傷口會真實出現在你的肉身上。」
「不……我不會死的，我是不死之身！」波魯多看似堅定，但更像是在強化自己的信心。
「你是不死之身？異能者總有脆弱的時候，因為異能者沒有被動存在的異能，你在睡夢中也會維持不死之身嗎？」
這句話讓波魯多身軀一震。
夜鶯說對了，這是任何一個異能者都無法避開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