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八集(6)

一輛急救車駛入醫院大門，藍色的燈光刺目地閃動……陳可畫外音：「當天晚上他的心臟病突然發作，從此再沒回過學校的大門。在他正式辦理了休學手續之後，跟所有的老師和同學都中斷了來往。凌信誠休學的理由實際上共有兩個，明面上是與生俱來的心臟病，暗地裡是過於強烈的自尊心。初戀給他的感覺過於神聖，那女生曾經讓他非常幸福，沒想到這不過是一場騙人的遊戲，遊戲中只有他一人蒙在鼓裡，旁觀者全都洞悉姦情！」東華門西餐廳晚上凌信誠在那間小小的雪茄吧里繼續著他的講述：「後來我聽說，仇慧敏的那個男朋友學校里很多人都知道，這讓我感到羞辱，沒臉見人。後來我沒再回去上學，後來聽說仇慧敏也退學了，因為她舅舅的藥廠生意不好，到期的債務又償還不上，連供她自費上學的學費都很難維持了。她退學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了，我們彼此再也沒有見過面了。」陳可沉默片刻，問道：「當時，你愛她嗎？」信誠也沉默片刻，答道：「她是我愛過的第一個人，她也是讓我對愛絕望的人。我和她分手以後，我發過誓，我發誓再也不和女人來往了。那一陣我的身體垮得很厲害，我想我這輩子肯定要一個人過了。除了愛我的爸爸媽媽，我不會再愛任何人了。」陳可看他：「你真能做到嗎？」信誠迴避了陳可的注視：「也許……我做不到。」陳可：「這麼說，你又愛上一個女人了，對嗎？」信誠迎住了陳可的目光：「……對。」陳可：「可你和仇慧敏，已經有了孩子，那孩子真是你的嗎？你的父母，他們是什麼態度？」信誠沒有回答。凌信誠卧室晚上凌信誠在自己的卧室里與父母發生了爭吵。父親：「她是早有準備的，她其實早就不愛你了，但懷了你的孩子卻一直不肯打了去。說不定她當初纏上你就為了能懷上孩子，一旦懷上了凌家的種，那就是抱了個金娃娃！她昨天來的目的很明確，要麼，我們收她做一個合法的兒媳婦，要麼付給小孩一筆撫養費。她開口就要一百萬！一百萬給她倒沒什麼，可你……我不明白你當初怎麼會去招惹這種人！這件事你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凌信誠低頭一聲不吭。母親小聲勸父親：「你慢慢說，你不知道他有病嗎，你不能慢慢說嗎？」父親喘了口氣，說：「現在沒別的辦法，只能把錢給她。」母親試探他：「小誠，你到底愛不愛她，如果你愛她……」她把目光移向丈夫，「我看不如讓他們結婚算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有了孩子……」凌信誠終於開了口：「我不愛她，我不想和她結婚，我不想要那個孩子！我不要那個孩子！」母親還是勸道：「小誠，你總不找女朋友，爸媽心裡一直很矛盾，又怕你交女朋友傷了身體，又怕咱們家沒個孩子斷了根。既然這孩子已經有了，要不然就……咳，其實男人娶媳婦也就是搭幫過日子。」凌榮志卻堅決反對：「不行！我不能讓凌家的財產落到這種女人的手裡！而且咱們凌家好好的突然冒出一個孩子來，將來怎麼對外面去說，怎麼對公司里的人、對親朋好友解釋？誰都知道小誠沒有結婚，也沒有交過女朋友，怎麼平地里突然就出了一個孩子！誰都會問，這孩子是從哪兒來的！」這時，大門門鈴響了，大家都吃了一驚，連一直低頭沉默的凌信誠，都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卧室的門口。凌家的老保姆敲門進來，對凌榮志說道：「何醫生來了。」凌榮志應了一聲，向太太使個眼色，兩人一起走出凌信誠的卧室。凌家書房晚上凌榮志夫婦與何醫生在書房密談。何醫生：「……按照他目前的身體狀況，結婚是可以的，但是從他心臟的狀態來看，還是應該暫時將兩性生活基本禁止。我理解二位的心情，做父母的誰不希望早點抱上孫子，可是，萬一信誠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凌太太看看丈夫，凌榮志面色凝重，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你何大夫，今天麻煩你跑一趟，謝謝了。」何醫生：「啊，應該的。小誠在嗎，要不要我給他再看看，聽聽心臟……」凌榮志：「他在，我叫他過來。」凌榮志話音剛落，進來送茶的保姆說：「小誠剛走。」凌榮志夫婦一驚：「剛走，他到哪兒去了？」保姆：「……」街道晚上凌信誠駕車疾行，同時撥著手機。凌信誠：「喂，請問優優在嗎？」信誠公司財務部晚上李會計接的電話：「優優，早下班了，請問你是誰呀？啊，不謝，再見。」李會計掛了電話。公安醫院晚上優優下班后獨自來到公安醫院，她在醫院的花園裡默默無言地邊走邊看，每一處花圃，每一叢灌木，都是那麼親切，使人依依。小公寓晚上凌信誠打開公寓的房門，這個過去的愛情暖巢，此時早已物是人非。他在這裡再次用手機給優優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