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一集(5)

優優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被動地讓信誠抱著，默默地在心裡痛哭。愛博醫院外晚上優優走出愛博醫院。她回頭望望信誠住的病房大樓。優優在一張街椅上默默地坐著，這條街行人稀少。沒人注意到優優在獨自流淚。優優解開外衣，她看著貼身穿的那件紅色短衫，用手撫摸著短衫上的四個大字，淚水滾滾而下。旅館晚上優優剛剛回到旅館，就被門房的老頭叫住：「哎，剛剛有人找你，現在到隔壁飯館吃飯去了，讓你回來以後過去。」優優問：「是誰找我？」門房老頭隔著小賣部的櫃檯，遞了一張字條過來：「這兒，留了個名字。」優優看那字條，是從住宿登記單上扯下的半張廢紙，上面清清楚楚，寫了兩個有勁的黑字：周月！優優的心差點從嘴裡跳出，興奮得幾乎不能自持，她像全身帶電一樣，飛快奔出旅館，向那個餐館飛快跑去，完全忘了她剛剛在愛博醫院，已為自己訂定了終身。餐廳晚上這是個通宵營業的飯館。不過十來張小桌，推門進去便能一目了然。周月果然就坐在靠門不遠的一張桌上，見優優進來便從桌前站起。在周月站起的同時優優心裡略略一冷，因為她突然看到周月的對面坐著的一個男人，緩緩地回過頭來，用微笑的目光向她注視。那個男人率先開口，招呼優優：「啊，丁優，你回來啦，來來來，這邊坐。」優優看清了，這個人就是王科長，是周月在公安處的頂頭上司。但優優還是非常高興，因為周月能來主動找她，畢竟出乎她的意料。她臉上掛上了怎樣的微笑，也許自己都未察覺。她明知他們此來，必是為了公事，但周月就在身側，那沉默而又溫和的目光，還是讓優優滿臉羞澀，喜不自禁。王科長的態度也非常溫和，口吻也像聊家常似的，問優優道：「怎麼這麼晚才下班回來呀，要吃點夜宵嗎？要吃咱們一塊兒。」優優表示她已吃過飯了，她也沒有忘記對王科長的客氣表示感謝。王科長他們顯然也是剛剛坐下，剛剛點了飯菜，飯菜還沒上來。王科長讓服務員給優優倒了一杯茶水，然後視線抬起，言歸正傳：「咱們白天談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儘管優優早就猜到他們找她，仍舊是為了這事，但王科長此話一出，與優優此刻的幸福感覺，還是有點格格不入。她的情緒不由不低沉下去，飛翔的心不得不漸漸回落，落到了現實的地面。她低頭，回答說：「我不是道過歉了嗎，我做不來這件事的。」她說完，飛快地用眼角的餘光瞭一下周月的反應，她想看看周月有沒有失望，有沒有生氣……她感覺周月似乎沒動聲色。王科長耐心地繼續說服：「我知道，上午在分局咱們沒談攏，上午你情緒也不好。分局的老吳說話可能沖了點，但老吳也是為了工作。你上次那件事沒及時報警也的確有問題，我們要是揪住這事不放你也很麻煩，可我們沒有這麼做，還是實事求是處理的。你把分局的民警踢傷了你也是知道的，不是也沒跟你較真兒嗎。所以公安機關請你辦的事，你力所能及還是要幫忙。你也不必有顧慮，我們會給你保密的。你過去跟公安機關打過交道嗎？」優優點點頭：「打過。」她的回答也許出乎王科長的意料，使他不免露出幾分驚訝：「打過？因為什麼事打過交道啊？」優優用目光指了一下周月：「我在公安醫院替你們照顧他，照顧了三個月零十天。」周月大概沒想到話題一下子扯到他這兒，臉上不由尷尬一陣。王科長的反應倒還恰當，馬上點頭給予表揚：「對！這我們都知道。雖說那一陣我沒在，但你照顧周月的事我也聽說了，所以咱們應該算是老熟人了，打交道也不是一兩天了，你對我們也應該都了解了。」這時周月也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雖然非常友善，但在優優聽來還是有些平淡。他說道：「丁優我知道你照顧過我，這一點我非常感謝的。我後來問了好多人，大家對你的印象都不錯。所以我確實應該謝謝你。我的病能治好，也有你一份功勞呢。」優優抬頭看著周月，這張面孔是那麼熟悉，雖然他不再留韓國歌星那樣的頭髮了，但依然帥氣，依然清秀。周月平平淡淡的謝意讓優優突然眼中含淚，她聲氣難勻地問了一聲：「你生病時候的事，你都忘了嗎？」周月淡淡一笑，不無抱歉地說：「啊，我那時候腦子壞了，所以什麼事都記不清了。」優優的聲音有些發抖：「全都記不清了？」周月和王科長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對優優的激動都有些意外。優優這時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她突然哭了，流著淚從座位上站起，快步跑出了這間餐廳。餐廳外晚上優優站在餐廳門口，竭力想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王科長和周月並沒有出來追她，他們在餐廳里一臉失敗地默然呆坐著。飯館晚上優優擦乾眼淚走回旅館。她走到姐姐房間的門口。姐姐住的房裡，屋門敞開，姐姐不在，姐夫正在彎腰躬背，往一隻旅行袋裡裝著雜物。優優驚疑地看著這間凌亂的小屋，心裡慌慌地顫聲發問：「姐夫，我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