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一集(6)

「啊，優優回來啦。」姐夫直起了身子，看著門口滿面驚疑的優優，連忙堆出一副笑臉。在優優的印象當中，姐夫只是在和姐姐談戀愛的時候，才對優優這樣笑過。他笑著說：「你姐姐住到醫院去了，今天下午去的，我這是回來取點東西，明天一早還要給她送去。」優優似乎隱隱明白，但她還是問了下去：「住醫院？誰送她住的醫院，咱有錢嗎，住在什麼醫院？」姐夫：「啊，今天下午你們公司來了兩個領導，帶了醫院的急救車來，把我們一起拉到朝陽醫院去了。住院的錢肯定是他們交了。那急救車我還是頭一回坐呢，裡面設備相當高級，你姐姐在車上可以躺著，還沒到醫院就吊上針了。旁邊還有醫生專門陪著，可高級呢。優優，要不然我以前總說要進就進這種大公司呢，那氣派就是沒得好比。優優你吃過飯嗎？今天你們公司的人還留了錢給我，你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優優怔了半天，不免疑問：「咱們，咱們怎麼能隨便用公司的錢呢，用公司的錢以後要不要還啊？」姐夫似乎早就胸有成竹：「還什麼。咱們有錢就還，沒錢就不還，我又沒和他們立字據的。你們公司的人都告訴我了，說你現在在幫公司老闆做事，說你很忙顧不上家，所以公司對你家裡應當照顧。這就明擺著不用還的嘛。我這個人很搞得清的，不明不白的錢我一分都不會用。」姐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優優已然轉身出屋，她沿著旅館長長的通道獨自默默地走去。陳可畫外音：「從這一刻起，優優心裡更加清楚，她已無法退出，她只能義無反顧！她過去欠了凌信誠償還不清的罪責，現在又欠了他償還不清的好處。也許她最應當告誡自己的就是姜帆的那句名言——這世上人與人之間，事與事之間，全都是交易！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可以欠賬不還的債務！」朝陽醫院白天優優的姐姐被安排住進了一間單人的病房。房子不大，但設施齊全。桌上地上，擺著信誠公司送來的鮮花和水果，還允許優優姐姐請了一個護理員在床前伺候，優優姐姐請的人就是阿菊。信誠和優優一起來到朝陽醫院，他們並排坐在優優姐姐的病榻一側，來談他和優優的事情，像履行一個求婚儀式般地，徵求優優姐姐和姐夫的同意。優優姐姐臉上的氣色已大見好轉，她微笑著看著優優，就像端詳自己的女兒。她的目光又移向信誠，她對信誠說道：「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優優是我惟一的親人，她不到十歲的時候，就是我帶她生活，這都十年了，所以你說得也沒錯，我，還有她姐夫，我們就算是優優的家長了。」優優姐姐轉臉問丈夫：「志富，我看，既然信誠不嫌棄咱們優優，也願意一輩子對優優好，我看就讓他們好吧，你說呢。」姐夫未馬上表態，他問信誠：「啊，凌老闆，你跟我們優優，是打算現在就結婚呢，還是先處朋友？」信誠看看優優，說：「這要看優優的意見，優優你說咱們怎麼著？」信誠笑得一臉幸福，優優卻笑得極其勉強。她對姐姐姐夫說：「哦……我們，我們還太小呢，信誠現在身體也不好，醫生讓他去療養一段時間，所以現在也不可能馬上結婚。再說，我們認識時間太短了，也都應該再互相了解一下，信誠其實並不了解我，說不定了解了以後就後悔了，說不定……」信誠笑笑：「不會的。」阿菊插嘴：「我們優優心可善呢，就是性子太暴了，誰要是欺負她，她能一拳一腳，踢你個半身不遂，連警察她都敢踢……」優優惱怒地瞪了阿菊一眼，阿菊尷尬地收了嘴：「我說的是實在話，再說，人家信誠也不會欺負你呀。」優優姐夫接下去說：「要是你們先處朋友，那就先處朋友。等將來要結婚的時候，再說。我們那邊的習慣，這男人娶媳婦，得備點聘禮，現在也不送東西了，就是折成錢。啊，當然，我們不是拿小妹掙錢，我們那裡就這個習慣，我們也沒有辦法。要是說妹妹給人家白送了，傳出去家裡面子上不好看，我小妹面子上也不好看。」錢志富見優優臉上不快地欲開口阻止，連忙把話停住，轉了一個方向：「這些事以後再說，你們先處朋友，先處朋友。」優優姐姐婉轉地勸丈夫：「只要信誠能對優優好，錢的事不提也行。你看我現在住這醫院，打針吃藥，一日三餐，還不都是靠信誠幫咱們，還送這麼多東西來。前天李秘書還說讓我們請個小阿姨，正好阿菊現在沒事，她一個人現在連旅館的房租都交不上了，她打小跟我們就住鄰居，我就把她請過來了，既是她幫我，也是我幫她。阿菊，你這也該謝謝人家凌老闆，這錢都是凌老闆出的。」阿菊笑著點頭：「謝謝凌老闆。優優，我也得謝你呀，要不是你，咱們也不認識凌老闆呀。」信誠臉紅地：「你們別叫我老闆了，就叫我信誠吧。」優優姐姐：「好，咱們都隨優優吧，就叫名字。信誠，有個事優優不好意思跟你說，我舍個臉跟你說吧，要為難就當我沒說好了。將來你和優優就算定了，聘禮不聘禮的都好商量。我是說優優她姐夫，原來在我們那邊一直是開餐廳的，他人挺能幹的，你們公司不知道缺不缺人呀，他倒是不怕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