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二集(1)
旅途夜凌信誠和優優一行六人,連老保姆和孩子在內,包下了兩個軟卧包廂,一個由信誠和優優獨住,而秘書醫生保姆和孩子,則住在隔壁。旅途中的第一個晚上,保姆孩子以及醫生和秘書,全都早早睡了。而信誠就擠到優優的鋪上,先是親吻摟抱,后又上下其手,並有進一步要求。優優見他要來真的,連忙推擋著他說:「信誠,你別這樣,你別這樣。」但信誠不聽。優優又用他的心臟嚇他:「不行,你忘了醫生不讓你這樣的,你得聽醫生的!」兩個人在狹窄的床鋪上糾纏推擋,凌信誠費了半天勁無法得手,不免有些惱怒,生氣地質問:「你是我的女人了,難道不許我碰?」優優:「我怕你心臟犯病,你這次出來是為了養病,身體別搞壞了。」信誠:「沒事。」信誠任性地把優優抱在懷裡,優優只好讓他隨心所欲。但心裡七上八下,無法和信誠一樣投入。火車穿山越嶺,在夜幕中疾行。完事之後,信誠喘息稍定,摟著優優,聲氣虛虛地問道:「你沒事吧?」優優:「沒事。你呢?」信誠疲倦地:「沒事。」少頃,信誠又困懨懨地問:「你覺得舒服嗎,我讓你舒服了嗎?」優優沉默一下,低聲說:「信誠,我,我剛才真的很害怕。」信誠躺在優優懷裡,半睡半醒地嘟噥著:「怕什麼,怕我弄疼你嗎?」優優看看閉眼欲睡的信誠,她坐起身來,目光移向窗外的夜景,偶爾有一兩盞遠處的路燈流星般地劃過。優優說:「信誠,醫生說過,你這樣很危險的,你爸爸媽媽不在了,我已經欠了你們凌家還不清的債了,你要再因為我,再因為我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就成了你們凌家的千古罪人了!」信誠得到滿足之後就變得聽話起來,他似睡非睡地敷衍著優優:「不會的。我以後全聽你的,行不行?」優優看看信誠,他似乎已經睡著了。火車上早晨優優在軟卧車廂的衛生間里,伺候凌信誠刷牙洗臉,她幫他擠牙膏、擰毛巾、備擦臉油,照顧周全。凌信誠洗漱完畢,對優優說:「你去叫阿姨和老李他們,帶上乖乖一起吃早飯去。」優優猶豫一下,說:「還是你去叫吧。」信誠:「怎麼了?」優優:「乖乖一見我就哭。」信誠:「那你就更要找機會多接近他呀。」見優優沉默,他又說:「優優,乖乖是我惟一的親人了,我必須把他養大,這樣才對得起我的爸爸媽媽。所以,我特別希望你能接受他,能喜歡他。」優優:「不是我不喜歡乖乖,是乖乖不喜歡我。」信誠:「乖乖才一歲,你都二十了,你只要對他好,他以後會喜歡你的,他以後會把你當成他親生的媽媽的。但你得有耐心,從現在起,有耐心,你願意嗎?我希望你和我一樣愛他,你願意嗎?」優優默默地點了點頭:「願意。」火車上乖乖的車廂早晨優優和信誠一起來到乖乖的車廂。信誠示意優優先進去,優優就進去了。車廂里,保姆正為乖乖穿衣服,醫生向站在門口的信誠打著招呼:「凌老闆,昨天睡眠好不好?」而李秘書則剛剛從上鋪睡眼惺忪地爬下來。優優笑著叫了一聲:「乖乖。」聲音雖然柔和,但也能聽出由於不自信而帶出的緊張。優優伸出手想抱乖乖:「乖乖,真乖,咱們去吃早飯好嗎……」優優話音未落,乖乖突然面露恐懼,雙目圓睜,喘不上氣似的哭號起來,保姆連忙哄著將他抱開。信誠也進了包廂,看保姆抱著孩子出去了,他才和醫生面面相覷,不知該去哄哄孩子,還是該安慰一下泄氣的優優。火車上餐車白天早飯已畢,餐車裡清靜下來,信誠和醫生沒走,還坐在餐桌前交談。醫生向信誠分析了乖乖的神經質表現,他說:「……所以我分析,當初罪犯行兇的時候,孩子正好是在優優手裡抱著,當孩子尚未發育成熟的大腦受到強烈的恐怖刺激的時候,他眼睛里看到的,正好是優優的臉。所以,優優這張臉,在孩子尚未建立分析判斷能力的大腦內部,就形成了一種頑固的條件反射,導致他以後一看到這張臉,馬上就會觸動恐怖神經。換句話說:優優在孩子的眼裡,已經成了魔鬼的化身了。從醫學的角度說,這是一種反射型的神經系統的病態。」信誠憂心忡忡:「那,有什麼辦法嗎?」醫生:「神經系統的病態一旦定型,改也難。需要長期矯正,需要長期的精神引導,所以你們要有耐心。關鍵是優優,她必須用另一種形象出現在乖乖面前,而且要通過長期持續的表現,來改變她在孩子心目中的印象,這恐怕不是個短時間的事。關鍵是要做好優優的工作,因為孩子畢竟不是她親生的,她對孩子,感情不可能像親生的那麼深,所以恐怕你要做做工作。」信誠默然半晌,說:「乖乖那麼小,還不會記事,按說不會對優優反應這樣呀……」醫生:「這不是思維記憶,而是神經系統的條件反射,不是理性的,所以才更麻煩。在小孩還沒有思維能力的時候,他的大腦就儲存了這個信息,他又無法正確地判斷和處理這個信息,但又形成了固定的情緒反應,麻煩就在這兒。等孩子將來長大了,慢慢建立了理性思維以後,可能矯正這種情緒反應會容易一些。可現在他太小,你說什麼道理他也不懂啊。孩子太小的時候,我看倒不必急著讓優優接近孩子,接近要看機會,不要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