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三集(6)

和姜帆一起來的那幾個男人都傻傻地愣在那裡，不知姜帆和優優之間，到底有何恩怨。姜帆見優優真的紅了眼睛，見優優全身打抖，見優優聲淚俱下，見她順手綽起沙發旁邊的一枝立燈，那立燈的電線啪的一聲崩斷……他大概沒有料到優優也會如此暴躁，不由帶了他那班同道且戰且退，狼狽不堪地退至門口。姜帆的樣子還算鎮定：「你好好等著丁優，我看你還沒搞清北京是個什麼地方，那你就等著瞧吧，你告訴凌信誠，讓他趕快把他欠的三百萬拿出來，否則，你們都等著瞧吧。」優優也不答話，只鐵青著面孔，用那根拖了半截電線的金屬燈桿，連掃帶捅，把他們都捅了出去。那些男人躲閃著燈桿，嘴裡也都隨著姜帆，出言不遜：這女孩什麼毛病！真他媽給她臉了！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男人們終於都被掃地出門，優優重重地把門關上。在大門發出砰然一聲巨響之後，屋裡重新安靜下來，靜到一種反常的程度，靜得優優怕得要命，靜得她不敢由著自己的性子，放聲大哭。優優憋住哭聲，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樓去。她跑進卧室，趴在床上，壓抑著聲音哭了起來。陳可家白天電話鈴響，陳可接起電話。陳可：「喂，優優？你怎麼了，你別哭，你好好說……」凌信誠家白天優優在卧房裡抽泣著向陳可傾訴著委屈：「我實在……實在待不下去了，這裡，這裡不是我待的地方，我都喘不過氣來了……」優優哭著說：「我……我都快瘋了！」陳可家白天陳可安定著優優：「優優，你冷靜一點，信誠回來沒有……你別胡思亂想了，等信誠回來你們好好聊聊……我知道，我理解，實在不行你可以跟信誠說，你可以提出單獨找個地方去住一段時間，信誠想你了就來找你，想兒子了就可以回去，讓他兩邊跑跑。等你心情調整過來了再決定是不是大家仍舊住在一起。實在不行就先這樣處理，啊。」優優想了一會兒，抽噎地說：「啊。」陳可：「那你現在別哭了，好嗎？安靜一下，好嗎？你安靜了嗎？好，等信誠回來，你們好好談談，啊，那就這樣吧，好嗎？」優優顯然安靜些了，雙方掛了電話，可陳可還來不及喘口氣，電話鈴就又一次震耳地響了起來，陳可再次接起電話。凌信誠家白天優優：「大哥，這樣不行的，信誠肯定不幹的，我要提出搬出去住，他准以為我是在威脅他。上回我提過一次他還哭來著，我現在再提，是不是不太好啊？」陳可家白天陳可一聽優優說這話，知道她的氣消了，忍不住笑了，順勢規勸一番道：「當然不好了，你最好還是別讓信誠太為難，別逼他非在你和孩子當中選一個，他就是現在選了你，以後的效果也肯定不好。」優優說：「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陳可說：「你要太悶了可以出來上街走走，或者去找阿菊聊聊天，你現在最需要的，是趕快把心情調整好。」凌信誠家白天優優沉默了一會兒才呼應了陳可：「我是該調整調整心情了，我覺得再這樣我都快瘋了。」陳可咂摸了一下她的話，說：「沒那麼嚴重，我相信你肯定能處理好。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只要你相信你自己，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優優說：「……讓我想想吧。我也想找個辦法把事情處理好，我也不想就這麼死受活罪地過下去。」陳可家白天優優那邊掛了電話，陳可才動作茫然地，也掛了電話。陳可畫外音：「優優最後的這兩句話，讓人一時琢磨不透。我不知道我的苦口婆心是否見了效。是讓優優做了正面理解呢，還是起了反作用。」陳可在電腦前坐下來，默然發獃。陳可畫外音：「我隱隱感覺到，自從優優被抓被關后，她的性格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特別是在她與凌信誠相好以後，在她進入這個成員簡單、關係複雜的家庭以後，她變得更拘謹不安，心事重重了，有時甚至變得狂躁易怒。優優並沒有多少社會經驗，這個年齡的女孩，理智總是服從情感。情感上難以接受的事情，很難強求去做。而矛盾的另一方面凌信誠自己，也是一個過於感性的男人。過於感性的人往往都是理性的弱者，很難想像他能在一場家庭危機中挺身而出，拿出辦法，擺平各方。他和優優一樣，幾乎還是個愛幻想憑感覺的孩子。而且，他還是個病人。」凌信誠和律師及秘書一起，正在與輝德公司進行會談。代表他發言的主要是律師林必成，凌信誠自己只是默默地聽著。林律師：「股權轉讓合同簽了這麼久了，但乙方已經兩次未按合同規定的期限付款了。這讓我們不能不懷疑乙方的誠信，甚至，懷疑乙方的實力。」輝德公司的代表：「關於前兩次拖延付款的問題，我們已經向貴方做了書面解釋，而且我們雙方也已經達成了諒解。最後一次付款的時間雖然到了，但尾款已經不多，即便拖個幾天，很難構成我方完全不履行合同義務的法律責任，我們希望我們雙方在尾款支付日期這件事上，能有個互相體諒的安排……」凌信誠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將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他尷尬地用手絹擦著鼻子，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