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三集(5)

陳可：「所以這個孩子應該說是你的一個機會，你只要堅持下去，他長大了一定會像對待母親那樣對待你的，你別老不在家待著，別老躲著孩子。」優優：「沒有，這一陣我不是學車嗎。等學完車，我想我還是應該去找個工作。」陳可：「找工作，你想幹什麼？」優優：「找個早八晚五的工作吧，這樣我每天晚上就能按時回家給信誠做飯了。要是一天到晚待在家裡不工作，還老得躲著那個孩子，時間長了非把我憋死不可。」這時，司機老楊修好了汽車，在遠處叫他們：「哎，車好了，咱們走不走？」陳可：「你躲孩子不是辦法，你還是得找適當的機會，循序漸進地慢慢接近他……」優優：「你是不知道那個孩子，不信你去試試……」兩人邊說邊向汽車那邊走去。志富網吧白天優優來到志富網吧看望姐姐。在網吧後院的小屋裡，姐姐也是這樣勸她：「孩子懂什麼，你對他好，沒事抱抱他，給他吃陪他玩兒，他就能把你當親媽。有奶便是娘，孩子都是這樣。」姐夫錢志富正在試穿優優給他買來的一件外套，插嘴說：「大人還不也是這樣。你看阿菊，那老六的模樣都快跟她老爸似的了，可人家把錢點到手上了，阿菊還不是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姐妹倆聽罷，啞然對視一眼。姐姐回到原來的話題：「只要這孩子什麼時候能讓你抱他了，那就算行了，就算認你了。你就慢慢找找這種機會，啊。」優優低頭默想。姐夫：「哎，優優，這身衣服花了多少錢呀，信誠現在每個月給你多少錢？」凌信誠家外白天凌信誠走出家門，乘上老楊開的賓士轎車，和李秘書一起走了。凌信誠家白天整個公寓安靜極了，優優百無聊賴，樓上樓下信步轉轉，路過樓下保姆的房間，看到屋門半開，她便隨意往裡探看，她看到孩子睡在床上，保姆蜷在一邊，全都睡態香甜。優優站在門口凝視半晌，躡手躡腳走進屋子。儘管孩子已經睡熟，但她近身俯看，心中依然惴惴，生怕他突然醒來驚叫哭號。此刻萬籟俱寂，優優從未如此近切地俯視這個孩子。她和孩子之間，只有半尺之隔。她不能不承認這孩子白白凈凈的肌膚，和信誠一樣透明如水。她甚至禁不住伸出手來，好奇地摸摸孩子的臉蛋，那臉上細軟的彈性，滑嫩的手感，讓她心中有幾分好奇新鮮。這個並非己出的孩子，這個睡熟后便一臉憨態的孩子，在這一刻終於激起了優優母性的本能。她控制著自己激跳的心律，緩緩地將一隻手伸進孩子的身下，將他輕輕抱起。這是優優第一次抱起乖乖，大概也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抱起一個嬰孩。孩子在她的懷裡，酣睡依然，這讓優優滿心歡喜，激動萬分。在這樣興奮的心情推動之下，她居然抱著孩子離開了房間。她從光線暗淡的那間小屋，一直走到了陽光充足的客廳，為了避免驚醒孩子，她在進入客廳之前甚至脫掉了腳上的拖鞋，以免拖鞋在客廳的木地板上發出聲響，破壞了這份寶貴的寧靜。她在寬大的客廳里慢步徜徉，享受著正午陽光的溫暖，享受著母子相親的意象，也享受著成功的喜悅——她終於接近了這個孩子，並且讓他在自己的懷裡安睡。事情的變化就發生在此時，那就是有人突然重重地砸門。砸門聲剛剛響起時孩子悚然一驚，連優優都聽出那砸門聲與當初的槍聲非常相近。優優在抱緊孩子的同時慌亂地過去開門，孩子發現自己置身於優優懷中便緊張得全身發硬，在優優把門打開的同時他開始本能地反抗，手腳掙扎想要從優優手中逃脫，繼而歇斯底里的哭號突然噴薄而出，那一聲哭號直擊優優已成驚弓之鳥的心臟，讓她在剎那間差點把那亂踢亂抓的孩子脫手扔掉。一秒鐘之後優優自己也尖叫了一聲，因為孩子的雙手突然奮力攻擊了她的面龐，她的脖子躲閃不及被抓出一條細細的血印，她和孩子的同聲尖叫把門口的幾位不速之客嚇得驀然止步，只有站在最前邊的姜帆衝進了屋子。姜帆臉上掛出義憤和指責，衝上來要搶孩子：「哎，怎麼回事啊，你怎麼虐待小孩啊，不是你親生的你怎麼這樣啊！你鬆手！鬆手！」叫聲驚醒了保姆，頭髮亂蓬蓬地衝到客廳，從優優手上接過已經近於瘋狂的孩子，連哄帶勸地抱他迅速離開優優。優優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面色蒼白，心跳過速，除了大口喘氣之外已顧不得其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脖子上的刺痛和門口驚愕的來客。優優不知是向保姆還是向姜帆，慌張地為自己爭辯：「我沒有虐待他，他是讓你們嚇哭的。你們來幹什麼，孩子要休息了，你們出去！」姜帆冷冷地說道：「我們不是來找你的小姐，麻煩你叫凌信誠出來一下。你告訴他，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今天是找他要賬來的！」「他不在，你們出去！」姜帆面無表情：「丁優，咱們倆的舊賬還沒結清呢，你趕緊把凌信誠請出來，否則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你怎麼進的信誠公司你忘了嗎？你拿了我的錢幫我辦的事你跟凌信誠都說了嗎？要我替你說嗎？」憤怒和懊喪令優優的怒火無法按捺，她恨透了姜帆，恨透了那個孩子，恨透了自己！她不顧一切地哭著大喊：「你出去，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