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27.第二十七章

此為防盜章,防盜比例60%,支持正版,多謝小仙女們旁人說話聞玉不愛理,但元瑾說什麼他都會點點頭,然後繼續專心致志地吃他的冰鎮雪梨膏。

薛錦玉卻在一旁,滿不在乎地道:「一個傻子能有什麼絕頂聰明!」他跳下炕來,拉了一下聞玉的衣袖,「喂,你到底跟別人說了什麼,讓人家選了你!」

聞玉扯回自己的衣袖,避開他轉到另一邊去吃。

薛錦玉更氣,不依不撓:「薛聞玉,我在和你說話!」

「他是你哥哥,不叫兄長就罷了,怎能直呼其名!」元瑾瞪了錦玉一眼,冷冷道,「你在這般不守規矩,我就告訴爹去。」

薛錦玉平日最怕薛青山,聽到姐姐搬出父親,雖不高興,也只能輕哼了一聲。

「好了,你弟弟也不過是好奇。」崔氏勸了一句,想起昨晚薛青山聽說聞玉入選后,鄭重叮囑她的話。和元瑾說,「你父親說選兩個丫頭去他房裡伺候,另外還在外頭給他請了個西席,專門教他讀書,一月費用便得有一兩銀子,再給他重添四季衣裳,文房四寶什麼的,花費了家裡二十多兩。花這麼多銀子,你可要好生看著他,別到頭來是虧了力氣又虧了銀子!」

崔氏仍然覺得薛聞玉是選不上的,但女兒非要試試,丈夫又發話不許她插手,她也不能多說什麼,便讓她們父女倆去折騰吧!

「行了娘,我心裡有數。」元瑾不想再聽崔氏繼續說。

崔氏倒也不是心壞,就是見識淺薄,對庶子差了點。元瑾無意跟她多說,也無意同她爭執。

正好這時,有個丫頭進來通稟:「太太,三太太過來了。」

「她來做什麼。」崔氏不解,平時姜氏和她並不是很親近。姜氏雖然為人八面玲瓏誰也不得罪,但她們畢竟還有個嫡庶之別,她其實還是和大房二房來往得多。

雖然疑惑,崔氏還是叫小丫頭請了她進來。

姜氏今兒梳了個挑心髻,穿了身利落的青色妝花杭綢短褙子,身後的丫頭一溜地捧著大大小小的盒子。

她在桌邊坐下之後就喝了口茶,看了眼元瑾和薛聞玉,開門見山地直接對崔氏說:「四弟妹,這次家裡選世子的事,你怎麼看?」

元瑾聽到姜氏這話抬起頭,只見崔氏又扇了兩下團扇,有些不解:「這事……能怎麼看?」

這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元瑾嘴角微動,直接走到崔氏旁邊坐下:「三伯母可是有什麼事?」

姜氏淡淡地道:「我也不和你們繞圈子,昨日家裡的事想必你也看到了。這家中仗著大的欺小的,沒個兄友弟恭!兄弟之間的手段著實讓人心寒。」

「昨日的事的確手段過分,不怪三伯母生氣。」元瑾道。

姜氏放下茶盞:「所以我今兒前來,是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姜氏說到這裡一頓,看著元瑾和崔氏的表情,說,「你們想不想得到這世子的位子?」

元瑾心中暗驚,已經有所感姜氏會說什麼:「三伯母這是什麼意思?」

「我兒雖然已經落選,沒了指望。但昨天的事實在是惡毒,便是我兒不能入選,我也不能讓她們入選!」她說到這裡目光一冷,元瑾還少見到姜氏露出這樣的神情。她又看向元瑾,「所以,你可想讓薛聞玉最後坐上這世子之位?」

元瑾坦誠地說:「雖說四房不過庶出,但我也不怕三伯母您說什麼,這樣的好事是誰都想要的。不過聞玉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最後選不選得上還是未知的,畢竟雲海和雲濤哥哥,都比聞玉年長許多,也十分優秀。」

她說這話,是想看看姜氏究竟怎麼打算的。

姜氏冷笑道:「衛家那兩個底細我雖然不清楚,但我們家這兩個我是再清楚不過了!薛雲海一般,薛雲濤更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只要你有把握治好你弟弟的病,我自然會幫你對付他們。」

聽到姜氏果然說到這裡,元瑾心中一動:「只要三伯母願意,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這位三伯母極為聰明,有她幫助,絕對是一件對聞玉大為有益的事。

「那好,上次來,瞧著你們東西似乎不夠用,這些你們先收著。」姜氏說完之後,就對身後的丫頭們招了招手,丫頭便抱著錦盒走上前來,悉數打開。只見裡頭是一刀雪白的澄心堂紙、幾方上好的端硯,紫檀鎮紙,白玉鎮紙,上好的大小羊毫筆二十字。甚至還有人蔘、阿膠、鹿茸等的進補藥材,另有紅紙封著一錠錠雪白的紋銀,裝滿了一個匣子,怕是有五六十兩之多!

這些東西,把崔氏看得是目瞪口呆。

她方才還說聞玉花家裡的錢,跟人家姜氏比,那點銀子算得了什麼,怕光姜氏拿出來的一方硯台,都不止這個數了!

元瑾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人,前半輩子能出現在她面前的,無不都是被人精挑細選過的極品之物。但現在看到這些琳琅滿目的東西,她仍然是一頓。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這是非常大方的了!

旁姜氏的丫頭素喜還說:「各樣綢緞二十匹,已經直接送去了四娘子的住處,娘子不必不捨得,儘管用就是了。」

元瑾也沒推辭,叫丫頭們將東西一一收了,屈身對姜氏說,「三伯母如此厚待,日後聞玉若真的被選中,定報答三伯母今日的恩情!」

姜氏卻道:「不用謝我,你好生教導薛聞玉。只要你贏了她們兩個,就算是報答我的恩情了。你日後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我就是了。我家世不如你另兩個伯母,只有一點好,還是有些家底的,絕不會讓你在銀錢上短了另外兩個」

果然是江南絲綢大戶的女兒,這魄力就是不同常人!

姜氏在細細了解聞玉的病和天賦之後,才離開四房,說有事會和她們聯繫的。

有了這位壕氣的三伯母的資助,至少短時間不用愁銀錢的問題,還很有可能還能隨時得到關於大房二房的戰略指導。這讓元瑾非常感慨,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這話果然是沒錯的。若不是大房二房得罪了姜氏,姜氏也不會來和四房合作了!

而大房和二房,也打探了一下四房這傻子是什麼情況。

雖說四房這些丫頭婆子們,非常容易被撬開嘴。但對於薛聞玉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她們卻一問三不知,只曉得似乎並非尋常的傻子,還專門請了西席重新授課,別的卻是再也不知道了。

兩房暗自疑惑,準備等到了正式考核的時候再看看。不過仍然沒有引起戒備,畢竟也只是個庶房的傻子罷了。

下午,薛老太太把諸房的孫子孫女都召集過去,告訴他們定國公府打算怎麼選世子。

「定國公府會從文才武略、謀定力等方面來考核幾個入選的人。文才,指的自然不是科舉八股,而是行軍布陣,兵法制衡。武略卻只是個小巧,練的是騎馬射箭這些功夫。雖說如今定國公府已經十分強盛,子孫不需要再衝鋒陷陣,但必要的武習還是要的。」薛老太太地把這話告訴眾人,眾人聽了倒也點頭,這些都是正常的。

「比較難以考核的是謀定力,前面兩個都是有跡可循的,最後這個,卻不知老夫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要怎麼選定。」薛老太太頓了一下,似乎思索了片刻,「不過倒也無礙,到時候自然便知道了。」

「後日開始,你們便每日午後都要去定國公府別院,跟著武師父教習。」薛老太太喝了口茶說,「女孩們也去,定國公府老夫人身邊有個嬤嬤,當年是宮裡針線局的,是最為精巧的蘇綉娘,以後由這個嬤嬤來教導你們的女紅針黹,順便糾正你們的行為舉止。畢竟若是誰的兄弟中選了,日後就該是大家小姐了,不能在這上面失了禮數。」

幾個孫女孫子齊齊應喏,都對即將開始的教習充滿了期待,不斷地興奮交談。

她們大概也清楚,老太太所謂的女孩也去,絕不是因為學女紅什麼的,而是老夫人要給魏永侯爺相看,看哪個女孩最適合。

這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事!

所以元瑾並不意外地,第二天在影壁見到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們,除了元珠還梳著個包包頭,沒怎麼打扮外,其他幾個可謂是爭奇鬥豔了。元珠的弟弟雖然沒有入選的可能了,她卻是被姜氏強行塞進來,準備好好磨一下她那性格的。由於起得太早,天剛麻麻亮就被婆子從被窩裡挖出來,所以她撅著嘴,滿臉的不樂意。

薛老太太也是起得太早,摸了摸臉醒了下神,叫眾位孫子孫女上馬車:「走吧,再磨蹭就天亮了。」

馬車便載著興奮又忐忑的薛家眾人,前往定國公府別院去了。

崔氏看著三個孩子吃早飯,說:「薛聞玉現在請西席,買這個那個的,家中花銷的銀子本來多。你一年俸祿怕都供不起他,要不是三嫂接濟,咱們就該去喝西北風了,你還能從你老娘那裡摳到多少銀子不成?再者明兒元瑾就及笄了,及笄禮的花銷更大,現在不省著些,日後怎麼辦?」

一提到俸祿,薛青山沒話說了。他做苑馬寺寺丞,一個月才六兩銀子的俸祿,加上衙門補貼些油米布的,算個七兩已經是多了。家裡倒還有五百畝的地,每年能有四五十兩銀子的收成,這樣的收入在幾位嫡房面前,非常的捉襟見肘。

元瑾吃著面說:「無妨,我這生辰過不過都行。」

上一次她及笄的時候,宮中大肆操辦,各個權貴家裡送來的及笄禮中奇珍異寶無數。她的梳頭娘子是已經出嫁的寧德長公主,宴席三日不散,太后又送了她四套寶石翡翠的頭面。但那又如何呢,她還不是被人背叛然後被害死了,現在坐在這裡吃面,幾兩銀子的事都要操心。

這些都沒有意思,過眼煙雲而已。

吃過早飯,薛錦玉上書房讀書,元瑾和聞玉去定國公府別院。

今兒不是學綉工,而是學世家中各種走行坐言的規矩。幾位娘子都出身官家,官家的規矩,比起世家的繁多還是不如的。

給她們上課的是老太太貼身的大丫頭拂雲,她站在幾位娘子中間,先把規矩示範了,再一一請娘子們出來跟著做。

這個可以說是元瑾之所長了,當想年她當年在宮裡的時候,三個教習嬤嬤圍著她教,時時刻刻盯著她的行為舉止。如此一年下來,她行走端坐無不優美,且這種氣質,並不是學就能學出來的,是長期印刻在骨子裡的。故即便她不學,也能隨意做好。

於是娘子們發現,在綉工上笨拙得可以的四娘子,竟然學這些規矩水到渠成,幾乎不必教,居然還讓拂雲笑著稱讚了她一句:「四娘子倒是悟性好。」

衛顯蘭便哼了一聲:「連個針線都學不會,會這些有什麼用!」

拂雲一聽到衛顯蘭這麼說,臉上的笑容不減,卻緩緩道:「衛小姐此言差矣,世家同你們官家不一樣,倘若我們現在在京城,憑定國公家的身份,每年宴請肯定還要去宮中請安的,宮中最是講究規矩的地方。若是沒學好這些,在貴人們面前丟了定國公府的顏面,豈不是一樁壞事?真功夫固然重要,不過在世家之中,更重要的是你們的規矩。」

薛元珠也幫了一句腔:「更何況,你自己的女紅又好么!五十步笑百步,我四姐沒招你惹你!」

薛元珊卻皺了皺眉,說元珠:「六妹,拂雲姑姑在說話,不許你這樣沒大沒小的插嘴!」

薛元珠便不幹了,說道:「元珊姐姐,方才衛小姐插嘴你如何不說她?怎麼就我說話,你才說我?」

元珠因為自己弟弟雲璽的事,對二房的兩個極看不過眼。更何況眾姐妹中,要論誰的口才最好,那是誰也比不過元珠的。

「你!」薛元珊脖子一梗,說,「我這是幫理不幫親!」

元珠更是笑了:「這麼說,元珊姐姐覺得衛家小姐才是理。反倒是拂雲姑姑的不是了?」

薛元珊徹底的敗下陣來,她們無人敢對拂雲不敬。

拂雲雖只是丫頭,但她的身份不一樣,她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頭。諸位娘子有什麼表現,她都會一一告訴老夫人。這便是老夫人的喉舌,那是能得罪的么?

拂雲看著她們爭執,最後說:「幾位娘子都是官家小姐,書香傳世。實在是不必這般爭吵,都坐下吧。」

卻沒有真的指責幾位小姐。

下了課之後,她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老夫人。

定國公老夫人喝著茶,緩緩道:「你覺得,這幾個娘子誰比較好?」

拂雲想了一下道:「薛家幾房人太多,相互傾軋,姐妹之間彼此不和。衛小姐是家中獨女,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太過受寵,非要和庶房的娘子計較,看不清楚自己的優勢。」

老夫人笑了笑:「你這般說來,你是不喜歡顯蘭了?」

拂雲給老夫人剝了葡萄遞過去:「當日她指責薛四娘子,分明可以私下偷偷告訴你,但她沒有這般做,那是想要四娘子當眾出醜。再者她若真的想要四娘子當眾出醜,明明可以指使丫頭來說,卻偏要自己出頭,叫四娘子抓住話柄反擊了回去。奴婢不好說別的,老夫人您心裡是清楚的。」

老夫人吃了葡萄,繼續問道:「那你覺得薛家幾個娘子如何?」

拂雲想了想道:「這奴婢倒是不好說了,元珊和元鈺小姐,您早已不喜,元珠小姐今日幫四娘子出頭,倒也不失率性可愛,就是年紀終歸小了。元珍小姐倒是溫柔和善,表現得沒什麼錯處。至於四娘子……奴婢倒不知道,您介不介懷那天的事。」

老夫人嘆了口氣:「她的性子像寶珠,也聰明大氣,我本是挺喜歡的。」

寶珠是原定國公府小姐,老夫人老來得女,千嬌萬寵地養大,跟老夫人親近極了,可惜在三十年前,不到十三歲就因病去世了,一直是老夫人的一塊心病。

本是挺喜歡的,那也就是說,還是介懷當日之事了。

拂雲半跪下來給老夫人捶腿:「您一貫看人都是準的,奴婢並不擔心。正如您看衛家和薛家,衛衡看似更好,實則他出身太好,到頭來反倒不能融入咱們府中。倒不如小門小戶的,全心全意地依仗定國公府,把國公府當成自己的家。」

老夫人笑道:「正是這個理,國公爺還以為我老糊塗了,因為自己堂姐妹選的薛府,他是沒看明白這個關竅。」老夫人盯著窗外的日光兀自思索片刻,又道,「著看吧,就那麼幾個月的功夫,也不會太久了。」

拂雲正若有所思,外面來了個丫頭通稟:「老夫人,顧老夫人來太原拜祖,特地來拜謁您。現人正在花廳呢!」

老夫人聽到這裡頓時驚喜。

她和顧老夫人是同鄉,雖顧老夫人差她些歲數,卻十分交好,後來顧老夫人嫁去京城魏永侯府,就總是見少離多。聽到她回鄉祭祖特地來見她,如何能不高興。她立刻直起身道:「快請她進來!」

丫頭給她梳洗,老夫人又想了片刻說,「把那幾個娘子都叫到堂屋來。」

幾個娘子聽到京城來的顧老夫人來,立刻就緊張了起來。那衛顯蘭顯然也是知道魏永侯爺那件事的,因為她一時激動,打翻了茶杯。

元珠很驚訝,小聲同元瑾說:「至於么,一個個也未必選上的……」

元瑾的心情卻有些許複雜,因為想到了當初,這位顧老夫人三進宮中,告訴她不要怪罪顧珩,顧珩總會娶她的情景。

「人事叵測啊。」她感概了一句,瞧元珠正眨巴眼睛看著她,就摸了把她的丫髻,「走吧,大家都已經走了。」

幾個娘子被領著去了堂屋,慎重地一一拜見了顧老夫人。

和之前元瑾所見不同,這時候的顧老夫人面色紅潤,談笑自若,雖人已半老,卻仍見得出年輕時候的貌美。渾不像當時,臉色蒼白得彷彿得了重病一樣的場景。她也只是看了元瑾一眼,便不感興趣地移開了目光,親熱地和衛顯蘭、元珍交談。

這讓元瑾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之前在她的記憶中,這是個病弱可憐,半天不敢說一句話的老侯夫人。

老夫人同顧老夫人提到了當初的事:「……當初我當真替你捏了把汗,那蕭家可是能得罪得起的!你兒著實任性。幸好蕭太后倒台,侯爺反倒因從龍之功,地位更甚從前。不過如今,侯爺仍未娶親,你便不急?」

顧老夫人放下茶盞嘆氣:「我急又有何用。沒人能忤逆他的心意,他年少時喜歡的那個姑娘一直未能找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夫人覺得驚奇:「如何會找不到?」

顧老夫人搖頭:「許本就是他的託詞吧。算了,不提這事了。」

顧老夫人又細細問起元珍的女紅等事,元珍又是驚喜又是害羞。其餘諸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幸好老夫人很快叫她們自己出來玩,不必杵在那裡喝冷茶。

元瑾正好想藉此機會去找那位陳先生,至於顧珩她是沒有半點興緻的,她唯一那點興緻已經在前世耗光了。

不管顧珩喜歡香的臭的,美得丑的,現在統統和她沒有關係。

她正循著別院的夾道往外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叫她。

「薛四姑娘。」

元瑾眉頭微皺,這聲音略有些耳熟。她回過頭,果然看到衛衡站在一株柳樹下,他穿著件月白的細布直裰,玉樹臨風,少年俊秀。

她嘴角略抿,淡淡地道:「衛三公子有事?」

衛衡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麼開口,「那日……我胞姐的事我聽說了,我不知道她會那樣說你。」

元瑾聽到這裡似乎覺得好笑,她慢慢走近,抬頭看著衛衡。

「相比起你姐姐,我更不喜歡你舅舅那番話。」元瑾說,「衛三公子既今日叫住我,我不妨把話同你說明白,我現在並不喜歡你。你若是有空的話,能否把這些話告訴他們一聲?」

「你……」衛衡卻盯著她說,「你之前不是說……」

她之前不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么?

「之前說什麼都不要緊了,今日起我和衛三公子再無干係,所以你也不必為此憂慮了。」元瑾說完,看了眼旁邊的湘妃竹林叢,不想和他多說,便隨之離開了。

衛衡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其實元瑾並未做過痴纏他的事。這幾日她更是對他極為冷淡,雖都在別院,卻連在他面前露面都沒有。所以聽到衛顯蘭那般說她,他才又羞愧又著急,分明是想讓她別誤會的,可看到她今日的模樣,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他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旁邊傳來個說話的聲音:「三哥原是在等她啊!」

衛衡回過頭,看到一個藍袍少年從湘妃竹叢中走出來,他生了對細長鳳眸,皮膚白皙,笑容懶洋洋的。

衛衡一看是他,問道:「你方才一直跟在我身後?」

「你學射箭的時候就心神不寧,我便想知道你出來幹什麼了。」衛襄笑著說,「不是我說你三哥,人家追著你的時候不喜歡,不追了又何必在意呢!」

衛衡皺了皺眉,並沒有辯解這個問題,叮囑他,「方才的事你不要說出去。」說罷他也離開了。

只剩衛襄站在原地,看著元瑾離開的方向。

方才那姑娘分明發現他了,卻一直沒說。此人倒是有幾分厲害啊。

*

朱槙坐在長案後面寫字,室內一片沉寂。

他面無表情,這讓身旁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靖王殿下便是那種,平日貌似好說話,但當真惹怒了他,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人。

門扇開了,定國公走了進來。他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才走上前來拱手道:「殿下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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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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