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管到底

李生和葉小麗的表情太猙獰,有些嚇到小寶和他兩個同學,剛從山上回來的李新力見了，不高興的瞪了他們一眼。

「幹嘛？剛回家就耍威風。」

「不是，爸……你怎麼這麼晚回來,趕緊吃飯去,卷餅涼了就不好吃了。」李生現在哪有心情跟他敘舊，招呼三孩子到新房子，鎖好門就問道：「你們怎麼看到的？看到了什麼？都原原本本告訴我們。」

「就我們去上李村玩的時候，大姑見到我就讓我們上她家坐坐，我們那會正玩著呢，就說等會再去，大姑就說上山摘菜給我們煮麵條吃，都答應了也不能不去,我和顧宇他們就一起去大姑家，然後我們就看見了。大姑父膽可真大,大門都沒鎖，就在客廳里摸表妹。」說到這個，小寶和顧宇三人相互擠眉弄眼。

「你們沒被他看見？」李生問道。

「沒有,他們可投入了,哪顧得上我們,看到這個我們也不好意思進去，就回來了。」小寶擺手。

大門都沒鎖就敢在客廳這樣,說明他無所顧忌,也說明了……李紅可能知道。

李生臉色難看的讓小寶他們保密,就放他們去玩了。

「阿生，這事……我們不能置之不理。」那個女孩她見過好幾回，長得挺秀氣，還想著有個老師當繼父，以後不會太吃苦，誰知道還有這麼多骯髒事。

管是要管的，問題怎麼管？

還沒想好怎麼管，李紅先哭上門來了。

「二弟，你一定要幫幫我啊！這要是還不上錢，你姐夫就要被人砍斷手腳。」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李生陰沉著臉。

李紅吸了吸鼻子，哽咽著說道：「和堂除了當老師，平時也會做些投資，就是買股票，別人不清楚，二弟你肯定知道，前兩年也賺了點錢，但是今年不知道為什麼，買的那兩隻股不斷下跌，就被……套進去了，對，是套進去了。然後就借了點錢，我們也不知道那人是高利貸，他們現在把和堂抓起來了，說不還錢，就要把他手腳砍斷。」

炒股？好好的老師不當好，學什麼炒股。

「你的嫁妝呢？」李生直接問道。

李紅的目光躲躲閃閃，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

她這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李新力猛地一拍桌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不是我們這些年太好說話，讓你忘了本分了？給我滾回你自己家去。」

「爸，你讓二弟救救和堂，他那麼有錢，幾十萬就跟幾十塊一樣不是嗎？他們這種大老闆，吃頓飯都是成千上萬，就當吃飯了，啊？李生，啊？」

李生深吸一口氣，「我跟你去看看。」

「老二，這事你別管。」在葉小麗的科普下，馬四妹總算明白炒股是什麼東西，「你再有錢關他李和堂什麼事，不許管。」

「媽！」李紅紅腫的雙眼看著馬四妹。

「叫什麼叫，不行就離婚。」馬四妹恨不得沒生過這個不爭氣的，管不住男人就算了，竟然還把自己的嫁妝錢貼進去，現在還有臉回娘家找弟弟要錢，要不是這幾年脾氣軟和了，現在她就能給她幾巴掌。

「媽，我先跟去看看。」李生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這個李和堂怕不止這些問題。

回屋換衣服的空檔，李生給楊建去了個電話，他之前在縣城留了一些人，別的不敢說，查個人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到了上李村，家門前遠遠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見到李紅和李生過來，這些人又散開些。

李生一看領頭的人愣了一下，這不就是楊建的手下。

那人明顯也是一愣，他在縣城樓盤慶功的時候，見過李生一面，對他這個大名人，他印象深刻，而且楊哥剛把信息轉到他這，這就見到本人了。

「……」

「我是李生。」他剛想張嘴，李生就打斷了他的話，現在不能暴露和他的關係，「我『姐夫』欠你們多少錢？」姐夫兩個字壓重了聲音。

做混混的最要講究什麼，當然是審時度勢。

聯繫上李生讓他調查這個『姐夫』，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人家大老闆顯然是不想幫這個『姐夫』，別的不行，演戲他們是一把好手。

「哦！什麼李生不李生的，我們不認識，我們只認錢，你要是能拿出錢還了，我們立馬放人，不多，也就是一百二十五萬。」

「什麼？」李紅驚叫，「不是只借了二十幾萬，哪裡有一百多萬？」

「利息懂不懂？就說還不還吧？」

「嘶！一百二十五萬？」圍觀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在那討論這錢的去向，還有李生會不會幫他還之類的問題。

李生皺眉，「我也不可能帶這麼多現金，再說現在周末，農信不上班，這鄉下也沒別的銀行。」

「那就等你什麼時候籌到錢了，什麼時候來領人，帶走。」吳嶺大手一揮，把人給帶走了。

「李生，生子，二弟，你不能看著他們把和堂帶走，這些人會打人，什麼事都乾的出來。」李紅抓住李生的袖子。

李生看了她一眼，不理她，等吳嶺這幫人鬧哄哄的離開，周圍的人又慢慢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怎麼回事。

趕緊拉著李紅進了門，直接把門一關，耳邊頓時清凈下來。

看了一圈房子，典型的農村別墅，院子里蔥姜蒜和花一起混著種在一起，不倫不類的弄了個葡萄架，下面放了桌椅，兩間房只開了一扇大門，另一間是落地玻璃，弄得還像模像樣。

進屋的時候，李生就見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姑娘站在廚房門口，見到李紅，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看到這個女孩，李生的神色緩了緩，「現在爸媽不在，那幫子人也走了，你給我老實說清楚，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

「我瞞什麼了？和堂真的只借了二十五萬，可是那幫子吸血鬼要一百多萬，生子，你救救你姐夫，要是你姐夫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李紅坐到地上，哭天抹地的架勢和以前的馬四妹一模一樣。

「我問你，李和堂是不是和你結婚前就欠錢了？」見李紅只在那哭，李生自顧自的說下去，「所以我說給你買房的時候，他才會唆使你要現金，估計你們才結婚沒多久，那些錢就被他哄走了吧？還有，李和堂是不是對小丫做了什麼？」

小丫是李紅養女的小名，跟著她到李和堂家后，他就給她改名李明珠，說是掌上明珠的意思，認識他們的人，哪個不說李和堂不錯，對個連繼女都算不上的女兒這麼周到，可見是真喜歡李紅。

「什……什麼做什麼？生子，你是不是聽別人胡說什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鄉下那些長舌婦就愛瞎說，沒影子的事也能編的像模像樣，以前小麗跑了的時候，明明出去打工，偏說和男人跑了。」

「我在說小丫的事情，別扯沒用的。」李生已經可以確定她知道內情。

來到小丫面前，剛伸手，那姑娘就退了好幾步，小身子瑟瑟發抖。

李生卻沒讓她躲著，把她拉出來，袖子往上一擼，腦門青筋直跳。

「這是什麼？」一條加一條鞭痕交錯在一起，還有胳膊上被煙頭燙傷的痕迹。

「李紅，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找人問李和堂？」李生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問道。

李紅尖叫著撲過來，想要把小丫拉走，「你不救你姐夫，還在這管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

把小丫拉到自己身後，「李紅，你還是人嗎？這是你女兒，就算不是你生的，也是你親手養大的孩子。」李生站在這個屋裡，只覺得呼吸都困難，用力甩開還要上前拉他的李紅，看著她摔到在地上，批頭散發像個瘋子，就更覺得噁心，拉著小丫出門回了西溪村。

……

「怎麼樣？」李生坐在客廳，地上一堆煙頭，側頭問檢查完小丫身體的葉小麗。

「李和堂就是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葉小麗氣的全身顫抖，抓住李生的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放過他。」

「你先說說什麼情況？」其實從葉小麗的神態就能看出，結果很壞。

「她才十三歲，他怎麼就下得去手。」葉小麗哭的不行，「身上看不見的地方，就沒一塊好肉，尤其……尤其那地兒，都爛了，你不知道，我給她擦藥，她嚇得直哆嗦。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年紀，例假都沒來，李和堂怎麼敢……」

雖然有了最壞打算，但是聽到葉小麗說的，李生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先安撫安撫她的情緒，我這邊找吳嶺再了解些情況。」李生猛抽了口煙，讓葉小麗進去。

一直到第二天，他才接到吳嶺的電話。

「李總，這人就是人面獸心的畜生。」

能讓混黑的吳嶺罵畜生，可見查到的事情有多觸目驚心。

「他和鎮上的派出所副所長是好朋友，這個人相信你也認識，就是王日強。」說起來也是緣分，這個王日強之前就是他去調查的，沒想到時隔多年又會查到他。

「李和堂利用職位便利，經常會哄女學生到他家補課，然後進行言語引誘，給點小恩小惠來達到目的，之前膽子還小，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和王日強搭上關係，膽子就放大了，前年有個初三的女生因為他們導致懷孕，喝農藥自殺了，這事就是王日強擺平的，還有去年有兩個女學生懷孕，都被他們私下帶到小診所打掉，沒被人發現，至於他那個繼女……」說到這裡，吳嶺呲了牙呲牙，「因為就是自己家的，所以他們很放心大膽的……就是王日強的嗜好您也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具體描述了吧？」

言語已經無法表達李生的震驚和憤怒，連著深吸好幾口氣，才問道：「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查到這麼多？」

「這兩人算是臭味相投，李和堂喜歡用筆記錄過程，王日強喜歡捆綁或者施虐后拍照記錄下來。」吳嶺看了這筆記和照片，覺得自己真是長見識了，和他們比起來，他就他媽是個好人。

筆記本是他們在他家搬東西的時候翻到的，照片是專門找了人在王日強鎮上房子里找到的。這孫子不愧是條子，廢了兄弟不少心思才摸到暗門，找到一間小密室，看到那滿屋子掛著和牆上貼著的照片，進去的兄弟差點沒吐了，到現在都沒緩過勁。

「這些東西都是證據，都留著，叫你的人盯著點王日強，別叫他跑了。」照片不見了，那傢伙肯定得跑。

掛完電話，李生直接打到省GA廳的劉隊長，他是李生在省城認識的交情還不錯的人，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整件事情。

許久，那邊傳來暴跳如雷的聲音。

「查，一定要徹查，如果情況屬實，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