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階段遊戲
一時間,他鬼使神差的,心裡的醋意莫名升起。
顧蘇落笑了一聲:王爺心裡以為?
蕭銘玉微怔,就聽聲音又從紗簾內傳出:若王爺心裡認為王妃與在下早就相識,想必不管在下說什麼,王爺都不會相信。
而且,還是問了兩次,只不過這次,問的是神醫。
她知道,蕭銘玉問這個問題,並非真的是在意他們認識了多久。
蕭銘玉心口一顫,忽而苦笑:神醫此話有理,本王怕是有些魔怔了。
顧蘇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口,她把葯裝了三個小瓶子,足夠維持到他後期的癒合與康復。
她拿著藥瓶把手伸出紗簾,把葯放到矮几上:每日一服,切記不可過量。
然而蕭銘玉看到那伸出來的小手,眸眼不由微怔,只見小手皮膚白皙無暇,五指纖細如玉,指甲更是修得整齊好看,若就此塗上丹蔻,那便如
王爺?見蕭銘玉不說話,顧蘇落喚了一聲,小手早已收回了紗簾內。
蕭銘玉回魂,忙應了聲:好。
神醫無償醫治百姓,方才那樣的想法,實屬不該。
蕭銘玉定了定神,伸手將桌上的三瓶葯收入懷中,忽而問道:敢問神醫,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顧蘇落微怔,便又聽蕭銘玉補充道:本王知道神醫淡泊名利,金錢地位等物定是入不得神醫的眼,若神醫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盡可與本王說,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之事,斷不會讓神醫失望。
這不僅是為了報答他將暗器取出的恩情,也是太初帝的意思。
什麼都可以?
是,只要本王能做到。
顧蘇落笑了笑:那便希望王爺一世平安康樂,順遂萬年。
蕭銘玉心口一顫,一股莫名的情緒忽地從心底上涌,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怎麼搭話。
王爺征戰沙場,為國出生入死,如此好人,命運不該多舛,在下只希望王爺能一日三餐按時,秋冬記得為自己添件衣裳,病了便好好醫治,傷了便好好休息,如此,王爺可否答應在下?
蕭銘玉神情錯愕的張著嘴,這話聽在耳中猶為熟悉。
當日他拒絕顧蘇落找神醫取暗器,他不顧凜冬追出院子時,當時顧蘇落也說,他為國征戰,護一方百姓,不該受此磨難。
今日,竟又從神醫的口中聽了一遍
他看著眼前的紗簾,忽而有種想要將它掀開,一睹神醫是何真容的衝動。
但到底,是忍了下來,輕握著袖中的拳頭抿唇:神醫的話,竟與落兒如出一轍。
他這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感覺,像是有某種情緒在觸動,卻又說不上來。
顧蘇落一噎,忙道:無病無災才是千金難換,看來王妃與在下的見解相同,王爺方才說在下想要什麼都可以,在下如此囑咐,不知王爺是否肯聽?
神醫之言,本王銘記於心。
那便好。顧蘇落見他應下,唇角不著痕迹的勾了勾。
原以為話到了這裡便要結束,然而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聽蕭銘玉在猶豫間開口:其實,過了三月三上巳,本王便要啟程邊關
聲音沉淡,帶著一抹黯然與失落。
顧蘇落心頭一顫,連帶著袖中的拳頭都下意識緊了緊。
蕭銘玉自嘲的笑了聲:原是不打算與神醫多說,但不知為何從方才開始,本王便覺與神醫似乎相識了許久一般。
許是因為神醫掩著紗簾,他看不到他的容貌,所以心神才更容易放鬆。
至此,他才恍然,難怪顧蘇落與神醫看上去總是熟絡,原是神醫本身便有這般神奇的能力。
然而,紗簾內的顧蘇落卻已抿上朱唇,不知該說什麼。
以神醫的身份,她是該開口問問,但張了張嘴,話語還是噎在了喉中,心裡的那抹刺痛,讓她擰了眉心。
蕭銘玉自然不知顧蘇落此時是何神情,笑道:方才叫神醫多給我兩瓶葯,便是為了此次遠行而備。
邊關苦寒王爺還需多小心些。說這話時,顧蘇落已經有些氣弱。
聽出神醫語氣含了猶疑,蕭銘玉笑問:神醫可是好奇本王為何要去邊關?
顧蘇落心臟怦的快了一拍,抬眸便見蕭銘玉眸中含了黯淡與釋然:本王從邊關回來,是為一個女子,如今返程邊關,也是為了一個女子,若她能在京城過得舒心,本王在哪裡又有何關係?
這個她,顧蘇落自然知道指的是誰。
她思緒起了慌亂,穩下心神問道:可與皇上說了?
要是跟太初帝說了,那這事肯定就已經拍板,不會再更改了。
嗯,父皇同意了。
此話一出,顧蘇落莫名氣虛,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般,一時叫她失了魂。
其實本王一直都知她心裡不曾有我,即便是有,那也是曾經。蕭銘玉大手下意識的撫上胸口,那裡藏著的是顧蘇落送他的紅楓玉穗:本王與她溫情一時,卻也只有一時,不過一場夢,如同錯覺,本王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
此話,與方才顧蘇落升起的念頭,竟一模一樣。
顧蘇落怔怔的瞪著眼睛,朱唇微張,卻沒有說話。
許是覺得話題扯得有些遠,蕭銘玉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溫而細膩:與神醫聊這麼片刻,本王心情莫名好了許多,許是因為這些事藏在心裡無人傾聽,倒讓神醫見笑了。
顧蘇落垂下眸,不再去看蕭銘玉:無妨。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句:王爺,時候不早了您該回去了。
蕭銘玉聞言揖手:今日別過,不知何年何月再能再見,神醫對本王的恩情,本王定一輩子銘記於心,告辭。
顧蘇落抿唇:在下便不送了。
蕭銘玉朝紗簾垂了垂眸,起身離開了診室。
蕭銘玉一走,顧蘇落整個人獃獃的坐在紗簾內,不知是太累,還是怎麼地,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