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塞爾達傳說》和《魂斗羅》
嘀嘀。
忽而,小地瓜發出兩聲警報將她喚了回魂。
許是因為察覺她情緒不好,這些天小地瓜很難得的沒有作妖,她咽下喉中那抹難受,吐了三個字:我沒事。
蕭銘玉的深情,不是她的。
她不該自作多情。
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蕭銘玉已經做了決定,那麼她也該做決定,否則越理越亂,越陷越深。
這麼想著,她看向一旁小桌上的筆墨紙硯。
這是用來給病人開方子的,這會兒顧蘇落看了許久,忽而伸了小手,猶豫間,將桌上毛筆拿起。
筆毫的香墨未乾,她將筆尖落於紙上一寸,想要寫什麼,卻莫名的無法下筆。
方才蕭銘玉所表達的意思很清楚,他若去邊關,便彰示著她與他的關係到此未為止。
或者說,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什麼關係。
只不過,明明已經寫過兩次和離書,今日再寫,卻叫她無從下筆。
公子。這時,夏竹的聲音突然響起。
顧蘇落心口猛地一驚,慌張之間下意識的將毛筆放回桌上!
夏竹是端著晚膳進來的:公子,天色已經很晚了,您用了膳再回去吧。
她是看著蕭銘玉離開后才敢進來的,剛把晚膳放下,就見顧蘇落的唇色竟有些發白,神情一驚:公子,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可是太累了?
是有些累。顧蘇落掩下眼中的慌亂敷衍了聲。
夏竹眼中滿是心疼,拿起筷子給顧蘇落布了菜:待回去后奴婢給您好好鬆鬆筋骨。
頓了頓,又道:是了,王爺捎了好多禮品過來,如今還放在前堂的櫃檯上,公子要怎麼處理?
好生收著,都是些名貴的藥材,日後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夏竹點了點頭,見顧蘇落提了筷子,又忙給她多布了兩道菜。
自那日之後,顧蘇落盡量不去想蕭銘玉的事,因為與城中的大家約好了要上門看診,所以顧蘇落以每日都要去花店為由,避開了蕭銘玉。
蕭銘玉每日聽著離白稟報她出府的時辰,神情雖沒多大波瀾,但眸中的失落是騙不了人的。
雖說許多京城大家找上門,但看夏竹替她安排的行程,才知原也沒幾戶人家,且患者都是千金小姐。
病也不是什麼大病,之前她治好翠丫的時候,順便把她的內火也調理好了,所以臉上的麻子消失,皮膚也好了起來。
這些京城大家看中的正是這一點,托顧蘇落上門的,大都是臉上易長痘,又或者面色不佳的千金。
要說頑疾,還真沒遇見。
除此之外,她還治了個有口氣的大戶小姐。
那小姐長得面若芙蓉,美如天仙,可奈不住口氣重。
所以她常年以面紗示人,大家都覺得她帶上面紗,紗下美貌若隱若現更加神秘誘人,可誰又知她是為了掩下自己的缺點。
這些都是要調理的,倒也不難,顧蘇落挨家挨戶給她們看過,留了藥方便離開了。
當然,顧蘇落也是不露面的,即便上門,家主也是按她的意思安排隔紗的診室。
主要是顧蘇落現在神醫的名堂打出來了,百姓都傳神醫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她打算就這樣神神秘秘的維持下去。
來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忙活的這幾日,顧蘇落跟顧言陌的發落也下來了。
顧蘇落使用腌臢的手段陷害太子,從黑市中購入催情禁藥,不知廉恥,妄想挑戰皇威,以下犯上,數罪併罰之下,被賜毒酒一杯。
說實話,這刑罰已算是輕,像顧蘇落這樣的重罪,若不是太初帝念在顧國公府的份上,斷不會留她全屍。
而太初帝這麼做,也是因為顧國公府在這個時候識時務。
當時事情查出來的時候,太初帝還擔心顧國公會進宮求情,沒想到他第二天便告了病假,擺明了立場。
太初帝念他深明大義,顧蘇涵是他侄女,所以只賜了毒酒一杯,並沒有斬首示眾。
至於顧言陌,違律發放印子錢謀取暴利,影響惡劣,且被抓獲后不知悔改,被判發落邊疆,此生不得再入京城半步。
兩件刑罰,都定於三月三上巳節后執行。
這些,對京城的百姓沒多大影響,只是多了一件飯後談資罷了。
只不過這事,倒給顧國公府留了個大義滅親的名聲。
這名聲,顧國公聽了,自是高興不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比較大的事,東昭太子來訪大寧,於二月二十五日抵達京城。
而到城門迎接來東昭太子的任務,是交給了咱大寧的太子,蕭銘川。
屆時宮中會擺洗塵宴,為表誠意,京中的高官大臣,皇親國戚都要參加。
自然,顧蘇落跟蕭銘玉也不例外。
二月二十五這日清晨。
顧蘇落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太陽穴隱隱的疼痛似在告訴她,昨夜又沒睡好。
夏竹端著洗漱的熱水進來:娘娘您醒了?
顧蘇落掀了被子起身,窗外的陽光灑進,冰雪已經消融,夏竹給她遞了薄荷葉,她拿過來放到口中細細嚼著。
待差不多時,才拿過香茶將口中的殘渣漱清。
彩雲這時從門外進來,福身稟道:娘娘,夫人來信說,今日的接風洗塵宴顧國公府恐怕不能出席了,老爺向皇上告了假,皇上也批了。
顧蘇落點頭:不出現也好,再避一陣風頭。
情況特殊,太初帝還是很庇佑顧國公府的。
頓了頓,又問:東昭太子什麼時候到?
彩雲笑了笑:不急,聽宮裡人傳話,怕是要臨近午時才到。
午時才到,那時間還早,顧蘇落吩咐:夏竹,你去把早膳端過來,言書的絨裘今日便能縫好,我趕一趕。
夏竹聞言應了一聲,福禮退下。
那奴婢到府門口等著,若宮裡再派人來傳話,奴婢好通知娘娘。彩雲說著,福身跟著退了下去。
待房中只剩下顧蘇落一人時,她從柜子拿出絨裘。
因為這段時間每日出門看診,所以她只能每次晚上回來縫一縫,現在剩下一些手尾工作,今日上午應該能把它做完。
但,當她來到桌前時,看到放在桌上的筆墨紙硯,一時又怔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