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韓琦的救命稻草
第355章韓琦的救命稻草
韓琦顯然沒有料到眼前的一幕，金奎出現那一刻，心中終究還是慌了。不過讓人驚嘆的是，韓琦驚呼一聲后，僅僅片刻，便朝著金奎跑了過去。
「大奎，你竟然來了京城，真是太讓我意外了！」韓琦拉住金奎的手，一臉激動，那熱切勁一點不像是裝出來的。金奎深受感動，本來他還以為金生變了呢，今日一見，倒沒了之前的想法，「大生哥，真的是你......你消失不見后，鄉親們都說你掉進山澗丟了命，我卻不信，只是找了你許久未能找到，沒想到你卻來了京城。呵呵......真是太開心了，只是，你怎麼改名字了？」
「大奎，此事說來話長，等你安頓下來，咱們以後慢慢說！」韓琦拍拍金奎的手背，金奎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張戎頗有些佩服韓琦的應變能力，只是韓琦太小瞧人了，真以為沒有了金奎，就拿他韓琦沒辦法了？不用韓琦招呼，張戎已經快步向後堂走去，看到張戎前去的方向，韓琦果然大皺眉頭，也顧不上跟金奎敘舊，趕緊追了上去。
「小公爺，你今日帶人前來，到底意欲何為？韓某自認為沒得罪過你啊！」韓琦雖然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這些年關於張戎的傳說層出不窮，尤其是恢復東府嫡長子的事情發生后，更是包裹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京城人都說，但凡是小公爺經手的案子就沒有破不了的。韓琦心中有鬼，豈能不著急？韓琦越是著急，張戎越是輕鬆愜意。
打量著後堂客廳，張戎左看右瞧，似乎在仔細觀察著客廳里的陳設，「韓郎中何必著急？本公子今日前來，無非是想跟韓郎中聊聊天罷了，怎麼看韓郎中的神色，彷彿是本公子要霸佔你家醫館一般。哦，韓郎中還請坐下來，咱們有事情慢慢聊。」
「好吧」韓琦心中萬般不願，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只是屁股並沒有坐實，而是擦著邊。張戎坐在主位上，撿起桌上的竹板把玩著，「久聞韓郎中醫術高超，救人無數，本公子跟你打聽件事情，你可知道枸骨為何物？」
聽到枸骨二字，韓琦的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不過他還是一副凝眉苦思的樣子，好一會兒后才搖了搖頭，「枸骨？這是何物？小公爺可否讓韓某見識一下？」
「哦？」張戎心中暗笑，你要不認識枸骨，那可真就邪門了，「韓郎中，你確定你不認識枸骨？你要想清楚，很多時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張戎似笑非笑的眼神，讓韓琦心裡越來越沒底，偏偏又不能自亂陣腳，「這......回小公爺話，韓某確實不認識枸骨.....」
看著韓琦複雜的面孔，張戎只是在笑，卻沒再說什麼。時間過去半柱香時間，二人坐在客廳里，陷入詭異的安靜中。張戎在等，而韓琦也要想下邊該怎麼應對，更不敢亂說話。好在這種詭異的安靜很快被人打破了，唐嫣卿推開門，在張戎身邊耳語幾句，隨後將一個包袱扔在了韓琦旁邊的方桌上。
張戎收起笑容，隨之神色一冷，手指包袱，厲聲問道：「韓郎中，你說你不認識枸骨，為何你這卧房柜子里卻存著這麼多枸骨？你別告訴本公子，你存著枸骨是用來泡酒的，你要敢胡說，信不信本公子把這些枸骨全塞你肚子里去？」
「啊！」韓琦正哆哆嗦嗦的解包袱呢，聽了此話，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整個人臉色慘白慘白的。枸骨，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女子吃了懷不上身孕，男子吃了也是一樣。此葯凝固精血，吃多了，那就別想生孩子了。正因為了解枸骨的藥用，所以韓琦才害怕。
「小公爺.....我.....韓某......」韓琦驚嚇之下，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張戎手中輕點桌面，淡淡的瞥了韓琦一眼，「韓琦，本公子沒時間跟你磨牙，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的好。你為了謀奪萬蕭山的家產，夥同范茵王化成布下了一場彌天大局，真以為能騙過所有人么？王化成也是死在你手上的吧？還有賈喜貴！」
「不，小公爺，你不能冤枉韓某，不能因為醫館有枸骨，就斷定韓某謀財害命啊！」韓琦瞪著雙眼，右手扶著桌子，幾乎本能的吼了出來。有些事情能認，但有些事情如果認了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殺人的事情，韓琦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哼，還敢狡辯，韓琦啊韓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公子今日敢來找你，那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說句不客氣的話，你不用指望用律法那些繁文縟節來約束本公子，本公子若想查你，沒人能攔得住，也不用在意那些規矩，你信么？」
張戎緩緩走向韓琦，他聲音低沉，可是一字一句卻像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向韓琦最柔軟的地方。短短几息時間裡，全身所有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整個人癱軟在椅子里。張戎的話可信么？當然可信，他是東府小公爺，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凌駕於律法規矩之上做事，只要他做的是對的，事後就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韓琦，看來你想明白了！你以為你在這裡負隅頑抗有用么？你忘記范茵了么？你可以守口如瓶，但是那個女人呢？當然，你也可以不說，但本公子也大致能推測的出來！」
韓琦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雖然心中幾近崩潰，可他還存著一絲理智。哪怕機會渺茫，哪怕只有最後一根稻草，那也要堅定不移的死死握住，「不，小公爺，你不能誣賴韓某，那什麼賈喜貴，韓某都不認得，為何要殺他？你可有證據？」
「為什麼殺賈喜貴？這個問題問得好啊！」張戎彎下腰，額頭幾乎觸碰到韓琦的腦門，沉重的呼吸聲嚇得韓琦不斷往後縮脖子，「你為什麼殺他呢？因為他認出了范茵，你能跟王化成聯手，也是范茵幫的忙吧！你不要忙著否認，本公子既然這麼說，那自然是做過深入的調查，你以為你跟范茵那點破事兒，就沒人知道么？」
「哎，可惜王化成那個傢伙了，他自認為是騙中高手，結果騙來騙去，被別人耍的團團轉！你布完局之後，一切準備妥當，王化成已經準備好收錢的時候，你在背後捅了他一下狠的。一開始的時候，本公子著實想不明白，殺人有很多種方法，刀槍劍戟，再不行，地上的石頭，木棒，可是偏偏用一把上好的金釵殺人，為什麼呢？」
「後來，本公子想明白了，你要用這根上好的金釵要了萬蕭山的性命。你心裡很清楚，只要這根金釵成為殺人兇器，那麼萬蕭山就必死無疑！」
韓琦雙手輕顫，艱難的抬著頭，「為什麼？你這是臆測......一根金釵如何要了萬蕭山的命？」
「因為方涵已經死了，而范茵腹中又壞了孩子，至少萬蕭山覺得這個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所以......為了保住這份骨血，萬蕭山會選擇承擔罪行。這些年，你跟萬家夫婦接觸久了，自然知道萬蕭山有多麼喜歡方涵，如果方涵還活著，萬蕭山自然不會生出這種念頭.....」
韓琦的臉色越來越白，他覺得自己的心思全被別人看透了。自己當時心中所想，竟與張戎所言絲毫不差。越是如此，韓琦越是崩潰，那種幾乎透明的感覺太讓人絕望了。
「一切如你所願，萬蕭山認罪了，范茵被接回了萬家，只需要稍待時日，萬家的家產就會落到你們手中。可惜，這個時候出現了變故，賈喜貴出現了.....」
張戎的話被韓琦打斷了，韓琦站起身，彷彿抓到了一絲漏洞一般，臉上浮現出怪笑，「不對，不對，如果依你所說，賈喜貴認出來了，那他為什麼什麼都沒說？這不合情理.....小公爺，你.....你莫要冤枉韓某....」
「嘿嘿，不合情理？你覺得不合情理？不，本公子覺得很合情理啊！賈喜貴認出了范茵不假，可同樣也動了歪念頭。范茵剛剛進入萬家，可以說數不清的財富將落入她手中，賈喜貴便起了歪念頭，打算以此要挾范茵，撈取好處。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貪慾蒙蔽了他的雙眼，他根本不知道這裡邊的水有多深，他也忘記了王化成是怎麼死的了。王化成能死，為什麼他賈喜貴就不能死呢？很快，賈喜貴死在了客棧柴房裡，也許這就是無窮的貪慾以及多年騙局后的報應吧！」
韓琦猛然握緊了雙手，猙獰的看向張戎，「不，小公爺，這都是猜測，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
「證據？你想要證據？那本公子就給你證據，據韓氏醫館夥計所說，事發頭一天你就離開了醫館，徹夜未回，恰恰頭一天晚上你就住在孔雀鎮北邊的小客棧里，而那晚上賈喜貴被殺了。」
「不，這不可能，我明明......」韓琦滿是不敢置信之色，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張戎冷笑一聲，不屑的撇了撇嘴，「你明明裹著袍子，偽裝的很嚴實對嘛？你恐怕忘了吧，那夜去馬圈的時候，並沒有戴斗笠，而小客棧的夥計恰巧看到了你。你韓郎中可是個名人，孔雀鎮不認識你的還真不多。就算你不承認，那又如何，人可以偽裝，但馬是偽裝不了的，鎮北小客棧停的那匹馬就是你之前從醫館騎走的馬，怎麼樣？你還有何話可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韓琦滿是絕望的慘笑一聲，沒想到嚴密的布局，漏洞卻出在馬匹上，經常騎的那匹馬成了最大的敗筆。
「可即使如此，依舊證明不了是韓某殺了賈喜貴.....」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你這個蠢貨，當時賈喜貴瀕臨死亡，卻沒有往外逃，而是朝著灶台爬去，直接死在了柴堆上，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麼？」
「為什麼？」韓琦猛地一震，眼中充滿了茫然，他還真沒想過這事兒。
「為什麼？因為賈喜貴明知必死，所以用生命留下了訊息，他死在灶台旁，就是傳遞一個『飯』字，現在，你懂了？」
飯？范？如果這個時候還想不明白，那韓琦就不是精明的騙術大師，而是一個大傻子了，「范茵，呵呵，沒想到最後還是毀在了賈喜貴身上啊！」
「還是那句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好了，萬蕭山的事情撇過不提，你說說冥殿的事情吧，本公子很好奇，你一個三門峽郎中，是怎麼跟冥殿拉上關係的？哦，當初讓甘子歸假死逃生的人就是你吧？」
如果說之前是慌亂，那麼現在就是震驚和死寂了，韓琦半張著嘴，整個人如同痴獃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哆哆嗦嗦的說出話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不，我不能說，說了我就死定了。」
「你就這樣害怕冥殿？你就不怕我東府？」
張戎臉色發寒，猛地拍了一下桌面，沉重的聲音嚇得韓琦直接跌在了地上，「韓琦，實話跟你說吧，本公子對萬蕭山的案子其實並不放在心上，但是冥殿的事情，你要是敢跟本公子打馬虎眼，你信不信我把你活剮了？」
韓琦從地上爬起來，磕頭如搗蒜一般，「小公爺，求求你了，你給韓某一個痛快吧，韓某真的不能說，說了.....想死都死不了啊......」
看著地上已經崩潰的韓琦，張戎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隨後看了一眼旁邊的唐嫣卿。冥殿有這麼可怕么？接觸最多的日夜遊神，聽上去凶名赫赫，但實際上更像兩個逗比，還真沒覺得冥殿有多可怕。
唐嫣卿太了解張戎了，使個眼色，二人來到了角落裡。
「公子，你自然不怕冥殿的，但冥殿對於普通人來說，代表著煉獄，哪怕是死，也不願意惹怒冥殿的。所以，你如果想從韓琦嘴裡問出點東西來，還得耐心點才行。日夜遊神那邊並沒有提過韓琦他們的事情，想來冥殿在這裡應該有所圖謀，這些計劃連日夜遊神都沒資格參與。如此重要的計劃，你覺得韓琦一個小角色又能知道多少？」。